這一日,京城知名的成衣綢緞莊——天幕閣,像往常一樣人流如織。愨鵡曉
自從天幕閣的老板被暴露出,曾經參與到了楚王妃的拍賣宴會之上,這天幕閣的生意,就如同坐了火箭——一飛沖天了。
真是比之前還要繁華三分了。
可是這樣也帶來了不少的煩惱,比如說,如今預定的客人也更加多了,慕名來到店里的人也更加多了,似乎一切都不是他們兄妹二人能**支撐的了。
馮氏早就給王府遞了帖子——如今她和柳靜菡的關系已經半公開了,她既然都能主持拍賣會,自然更可以上門找柳靜菡了。
可是柳靜菡這一次卻是不置可否,將他們的名帖擱置了。卻沒有給原因。
反而卻是青鳳那邊又傳出了消息,想要穆王府的連著三日的藥渣子。
那馮氏是個精明的,早就看出穆王妃和楚王妃之間只怕是有些過節的。
「哥,這事,你務必給辦下來。」馮氏皺著眉頭說道。
馮雄有些為難︰「你得明白,那是穆王府!可不是咱們家的後院。上一次是因為那管煎藥的婆子急著用錢,才送出來,問我要不要。我以為青鳳會感興趣,這才花了五十兩銀子買下來的。如今你讓我上門去求,又是連著三天的,這……」
馮氏卻是斬釘截鐵,打斷哥哥的解釋︰「哥,這事要是辦不成,只怕以後都見不著楚王妃了!」
「這怎麼會?你不是和她關系很融洽的麼?她又特意讓你去主持那麼什麼拍賣會!」馮雄難以置信。
哪里是楚王妃讓她去主持?分明這拍賣會就是她馮氏一開始提議的!或許是自己鋒芒太露,召了楚王妃的忌諱?否則她怎麼會突然就不理睬自己?
可是馮氏心里的話就是連她哥哥也不敢直說的。
她的身份、來歷,實在是……
她只能是強找理由說道︰「想是王妃要考驗咱們的能力,總之這事情辦成了,肯定沒有壞處!」
馮雄一向知道,這妹妹是個精明能干的。否則他們兩兄妹也不能憑著幾千兩銀子,就在京城這神仙聚集的地方,干出這樣的事業!
他只能是點點頭︰「我只能是勉強去做了。而且恐怕我得從賬上支不少銀子。」
「哥,你可別太實在,只需要去打探打探,露個頭即可。既然那婆子急著等錢用,必定不是五十兩能打發的。你等著她主動來找你,自然一切好談。」馮氏提醒了兩句。
馮雄擺了擺手說道︰「這事情我自然明白。花銀子的地方不是在她身上。」
馮氏微微一轉眼珠,也明白了哥哥的意思。
她就閉嘴不再做聲。也罷,這馮雄早年在市井廝混了多年,也是有本事的。
果然三天之後,馮雄就得了那藥渣子,又由著馮氏交給了青鳳。
又過了一天,青鳳居然又送來了楚王妃的親筆信。
馮氏打開一看,心中一驚,連忙叫來了馮雄。
馮雄接過那薄薄的信箋,細細一讀,也是愣住。
「這,她如何知道我是用了什麼辦法,走了什麼門路?」
馮氏合上信箋,苦笑著說道︰「這位楚王妃看著不過是個十六七的普通小姐,然而這揣摩人心的手段卻是強過那些在內宅里混了三十年的夫人!」
她看了依舊不解的馮雄一眼︰「也罷。哥,咱們是已經上了楚王妃的船了。只怕輕易也下不來了。如今咱們表現了能力,接下來該是咱們表現忠心的時候了。」——
「嗯?她要去天幕閣?」穆王妃質問著眼前的王府總管——太監馬敬。
各個王府的總管都是由宮中派出的老資格的太監擔任——當然這個人選可以由王爺自己選擇。
然而這各個王府的總管都無一例外的是人精,否則也不可能在王妃和王爺的雙重壓力下管好偌大一個王府了。
這個馬敬顯然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馬敬自然不可能說,是自己收了人家天幕閣一千兩銀子才會幫人家游說。
他笑著說道︰「因著前幾天那鄧夫人曾經和王爺提起說懷孕之後身材豐腴,早先的衣衫都不合體了,所以想著再重新做幾件。免得丟了王爺……」
馬敬抬頭看了看王妃那張陰雲密布的臉,心一哆嗦,到底還是加上了一句︰「和王妃您的體面。」
穆王妃冷哼一聲︰「我的體面可不敢勞駕她的惦記。我只不明白,咱們府里又不是沒有繡娘,她做什麼想著要去外面做衣裳?」
這個鄧氏,不過是一介貧苦秀才家的女兒,卻是機緣巧合被王爺救了一命,沒想到就這麼攀上了高枝,抬進了王妃。
她慣會小意討好,弄出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又仗著她那個落第秀才爹爹早年的教導,會幾分吟風弄月的本領。其實在穆王妃看來,根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
誰知道偏偏那看著五大三粗的穆王爺,卻偏偏喜歡這種柔弱嬌媚的女子,居然就把鄧萍萍捧在手心,如珠似寶了。
這不,她又新近有了身孕。這可是王府的頭一份,又偏偏壓過了她這個正經王妃,可是王爺非但沒有說要把這個孩子弄掉或者抱給王妃,反而還讓穆王妃好好照看。
穆王妃心里自然明白,那個太子死了,如今自然是哪個皇子先有孩子,哪個皇子就能搶先一步入了皇上的眼。
雖然太子府上有孕的也是一個夫人,可是那是因為太子妃生不出來!
她褚遙卿又不是不能生,何必讓一個身份地位的踐人越俎代庖?
馬敬看王妃問完了這句話,臉色更是變幻莫測,生怕真的惹惱了她。
她畢竟是出身褚相府上,這身份家世可是非同一般。萬一真的生起氣來,怕不是會拿著自己出氣吧。一時居然有些退縮。
想到這里,他模了模袖子里藏著的一千兩銀子的銀票,好像突然有了勇氣,接著討好般的說道︰「王妃,您又何必和她一般見識?她如今不過是仗著肚子那一塊肉,才能稍微入了王爺的眼。王爺順著她,也不過是因為看重這個孩子而已。難不成還是真的喜歡她?」
听了這窩心的話,穆王妃的臉上總算是帶了幾分的笑意。
「我知道你說的在理。可是這府里和她身份相當的總有四五個,偏她就要求多多。一忽兒要單獨弄個院子,一忽兒又要出去做衣裳。這不是故意找事嗎?將來若是其他人也照葫蘆畫瓢,我這王妃還當不當了?」
馬敬一听,這王妃似乎是軟了口氣,立刻就順桿往上爬︰「她們哪敢?她們這樣的人,是死是活,還不是您的一句話?鄧夫人如今……畢竟是得了王爺的允許了,您若是攔在頭里,豈不是和王爺生分了?」
穆王妃想了想。王爺近日也因為她大方得體,悉心照顧鄧氏而對她刮目相看,還稱贊了她幾次,總算是緩和了因為上次拍賣會鬧出笑話而帶來的陰霾。
今天……倒不如遂了這踐人的心願,免得王爺因為她和自己鬧別扭。
反正,她也囂張不了幾天了!
想到這里,她才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就憑她?想讓我和王爺生分?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重!也罷,就讓她去吧。免得她整日吵鬧不休。惹得整個王府不安寧。」
馬敬心里大喜。那邊可是說了,如果王府的女眷真的過去訂了衣裳,還要在其中再抽三分給自己的。
就鄧夫人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必定會被那馮掌櫃忽悠的訂下不少的東西。
到底還是這幫商賈有錢,說拿出一千兩就拿了一千兩。可比眼前這個王妃大方多了。
听說前兒,為了那五千兩花瓶的事兒,她可是摔了不少的茶杯。
可是這些想法,他可不敢帶在臉上。他趕忙躬著身,說道︰「到底還是王妃大度,小人這就趕緊安排她出去,快去快回,免得她再嘮叨。」
「嗯,你去吧。我這還要忙著其他的事情,哪里有功夫理睬她。」穆王妃翻了一個白眼說道——
鄧夫人得了馬敬的消息,自然是歡天喜地。
她早就听說那天幕閣的衣裳最是與眾不同,又昂貴得很。早先也曾經在王妃的身上見過一件百鳥朝鳳的留仙裙,足足有十六幅,移動之間仿佛是有霞光閃過,簡直是美輪美奐。她當時就艷羨不已。
現如今,終于有了機會出府,也可以去天幕閣,她真是又得意又歡喜。
她不由自主的模了模肚子。
如今肚子這塊肉可是精貴得很,就連王妃都得由著她呢!
一路無話。
鄧氏坐著馬車到了天幕閣的門口,去不肯下馬車。反而讓丫鬟去找掌櫃,意思是讓把所有其他光顧的客人都轟出去,只專門伺候她這個「大主顧」!
馮雄看了看那個神情倨傲的小丫鬟,心里簡直是哭笑不得。
不過是區區一個王府的夫人,居然敢拿這麼大的譜?果真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井底之蛙!
就算是那些正經王妃過來,也不曾提出這麼無禮的要求!
可是,這生意場上最忌諱的就是意氣之爭,馮雄自然不會伸手直接下人家的面子,他只能是含蓄的說道︰「不知道貴主人是何等身份?小店自開張以來還沒有為誰專門這樣過。」
那小丫頭也是跟在鄧氏身邊的,自然沒有見過什麼大場面,在她的心里,大約她家夫人是比皇後還尊貴的。
「我家夫人乃是堂堂穆王妃的鄧夫人!你難道沒有听說過!」
馮雄真是有些掌不住了,差點笑出聲︰「咳咳咳……這……小人確實是沒有听過鄧夫人的大名!不過如今小店中就有其他王府的正妃,還有幾位國公府的小姐,或者是相爺府的夫人,這,恐怕……」
那小丫頭就是再傻,也明白這王府的正妃肯定是高過她們夫人的。
她一時就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理睬馮雄,一溜煙的就跑回去向鄧氏稟告。
鄧氏沒有想到這天幕閣居然真的生意做得這麼大。她也不好拿大,只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扶著那小丫頭的手下了馬車,可是到底還是妝模作樣的蒙上了面紗。
馮雄一見鄧氏這矯揉造作的模樣,心里鄙薄得很。可是這樣的關口,他自然還得捧著她。
他一撩前擺,快步走了過去,恭敬的說道︰「今日得夫人的垂青,小店真是蓬蓽生輝。」
「嗯。」鄧氏只吐了一個字,就再也不肯多說了。
馮雄也不著惱,反而搶著當前一步走上前去,領著路說道︰「夫人這等尊貴人,自然得到上面的雅間單獨看布料和樣子。還請這邊走。」
鄧氏對于馮雄的恭維話和這種尊敬的態度十分的享用。
她微微點了點頭,就扶著丫鬟的手,隨著馮雄上樓了。
等到了雅間的時候,鄧氏到底有些抬不住自己的架子了。
這雅間軒敞精致,中間防著的是花梨木的圓桌和四張圓凳。
那旁邊擺著的是四屏梅蘭竹菊的紫檀木的屏風,雕工精致得連那桔花花瓣上的紋路都清晰可見。
牆上掛著的是當代寫意大家彭大先生的蝦戲圖,果然不愧是名家手筆,那意境和筆觸都不是一般人能模仿的。
再加上一旁的多寶閣上擺著的那幾樣看著就價值連城的寶物,並一旁那尊接近一人來高的細膩的白瓷大花瓶,簡直就是看呆了鄧氏的眼。
這哪里是什麼商鋪的雅間?簡直比她在王府的房間還要富貴精致三分!
鄧氏一時之間就有些不自在。
馮雄見狀,心里好笑,嘴上卻關切的問道︰「小店粗鄙得很。想是入不了貴人的眼,還請您見諒。」
這下子鄧氏的臉色就更青了,就連那面紗都擋不住那泛綠的臉頰。
馮雄心里笑得更歡。
「小人先下去,請夫人先嘗一口粗茶。我這就叫繡娘過來,給您選料子和衣裳樣子。」說完就躬身下去了。
鄧氏這才揭開了臉上的面紗,有些不悅的走到一旁的圓桌邊坐下。
那小丫頭看夫人不高興,趕忙給倒了一杯香茶奉到鄧氏的手里。
鄧氏微微一抿,心中又是一沉。這分明是上好的碧螺春,她只在王妃的屋子里喝過一次,沒想到這天幕閣居然隨便就拿來待客。
想到這里,鄧氏心里越發的郁悶。想不到自以為做了穆王的夫人,就算是躍到枝頭做了鳳凰,卻原來過的日子還是不如人家一個商戶!
大約只有做到了王爺的正妃,才能真正的享受榮華富貴吧。
鄧氏的心底突然萌生了一個要不得的想法。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卻听見有人在門口說道︰「听說是二嫂府上的鄧夫人到了,我就過來看看,不會唐突佳人吧。」
鄧氏一抬頭就看見一位穿著嬌女敕的鵝黃褙子的美人兒站在門口對自己笑。
她頭上梳著風流優雅的墮馬髻,卻不落俗套的只帶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簪並一個瓖嵌著七彩寶石的赤金梳子。
身上是交領的鵝黃色瓖這白狐毛的褙子,下面則是同色系的錦緞所制的挑線裙。
那模樣真是又富貴又嬌俏,居然讓平日里自負美貌的鄧氏,無端端地的自慚形穢起來。
「您是……請恕我眼拙。」鄧氏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
「夫人不必緊張,我是楚王妃。」那美人可不是正是柳靜菡。
她笑著慢慢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俏丫鬟就是青鳳。
鄧氏大驚,連忙行禮說道︰「原來是王妃。都是妾身失禮了。還請您見諒。」
柳靜菡卻是異常的平易近人,居然親自去把她扶了起來︰「哎呦,您怎麼這麼多禮?咱們都是年紀相仿,何不以朋友相交?我真是一看見你就覺得親切呢。」
說完,她親自拉著鄧氏坐下,竟然真的是一副把鄧氏當成同等身份的模樣。
鄧氏真是受寵若驚。
平日里在王府之中,那穆王妃自然是趾高氣昂,對她們這些姬妾隨意呵斥,即便是到了外頭,她也不肯讓她們輕易出面露頭,甚至不肯和她們多說半句話,仿佛是這樣就會跌了身份。
沒想到同樣是王妃,這位楚王妃卻是如此的親切。
「王妃,這真是折煞妾身了。妾身怎麼敢……」鄧氏到底還是沒有忘了身份。
柳靜菡故意板著臉說道︰「你這就是見外了。我既然有心結交,你卻這般的推卻,我還是離開才好。」說完就作勢要起身。
鄧氏趕忙拉住她的袖子,說道︰「王妃莫惱。是妾身矯情了。既然王妃有心,親身自然喜不自勝。何不你我同坐?」
柳靜菡見對方終于入觳,自然是緊著坐下。
兩個人你來我往,就攀談了起來。
她們二人一個是有意討好,另一個則是刻意結交,居然就發現有許多的共同話題。
談了約莫一刻鐘,柳靜菡嘆了口氣︰「真是相見恨晚啊。沒想到夫人與我竟然是言淺交深,堪稱知己了。」
鄧氏自然是附和著說道︰「可不就是。我也沒有想到,居然能和王妃談得如此開心。」
這時候,恰好那繡娘也上來了。
那繡娘見楚王妃也在,趕忙行禮,說道︰「都是奴家失禮了。因著前面那位夫人要求太過精細,我這才耽誤了時間。還請二位贖罪。」
鄧氏見這繡娘模樣端莊,又衣飾整潔,心里就先生了幾分的喜歡。
「有什麼好的料子和衣裳樣子,盡管拿上來給我們瞧瞧。」柳靜菡輕車熟路的說道。
鄧氏一看柳靜菡的模樣,就知道她必定是經常來的熟客。哪里像自己這樣,出來一次,都要三求四謝的。
那繡娘就從她跨在身上的一個布袋子里面拿出了兩本厚厚的冊子。
柳靜菡指著其中一本冊子說道︰「這里面都是布料的樣品,你挑了喜歡的出來,她們才會給你拿整匹的出來看,倒也方便。」
鄧氏依言翻開冊子,果然就看見按照赤橙黃綠青藍紫等顏色分成了不同的行列,下面依次放著三寸見方的小塊布料,自然是錦、緞、綢、紗、綃等各式布料應有盡有。
鄧氏頓時就看花了眼,簡直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過了半晌,她才指著一幅銀紅色的萬字不斷頭的蜀錦布料,問道︰「把這匹布拿來給我瞧瞧。」
那繡娘頓時就面有難色。
「怎麼?是沒有料子了?」鄧氏問道。
「不……只是……」那繡娘有些說不出口。
「無妨,你拿來吧。這料子原是之前我看中的。」柳靜菡笑著說道。
鄧氏頓時大驚,她連忙擺著說道︰「這怎麼可以。妾身怎麼可以奪王妃所愛?」
「這是什麼大事?你我今日一見如故,就算是我把這料子送給妹妹你了。」柳靜菡大方的說道。
鄧氏有心推卻,卻又實在舍不得這匹一見傾心的料子,只好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那繡娘就趕忙退下去取料子了。
青鳳在後面看著鄧氏那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心里好笑。
真不知道如果這位鄧夫人知道,不管她選的是哪一塊料子,自家王妃都會這麼一番說辭,她會作何感想?
有了這麼一檔子事情,鄧氏覺得和楚王妃更加親密了,也就放開了心防,趁著那繡娘取料子的功夫,她就低聲說道︰「實不相瞞,妾身如今已經有了身孕。」
「那真是恭喜妹妹了。」柳靜菡的笑容真摯。
「妾身還有個不情之請。听聞王妃醫術了得,能否請您給我看看我這胎像是否平穩?」鄧氏試探著問道。
柳靜菡等的就是她這句話!自然是求之不得。
她笑著說道︰「這又什麼為難的?不過是些些小事!」說完就主動伸出手,搭在了鄧氏的右手手腕上。
鄧氏自然是立刻放松身體,配合柳靜菡的動作。
過了片刻,柳靜菡卻是皺緊了眉頭︰「換另外一只手再診脈。」
鄧氏看柳靜菡神色凝重,心中忐忑,也不敢耽誤,趕忙又把左手遞了過去。
等到柳靜菡把左手也診脈了一番,臉色卻更加的難看。
「這……王妃,是否有不妥當之處?還請您有話直說。」鄧氏十分的緊張。
「你最近是不是服用了什麼破血大寒之藥?」
(二更會稍微晚點,大家可以猜一猜,柳靜菡到底是想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