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靜菡聞言,頓時也是一陣陣的心酸。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想到這一段時間以來,她和司徒俊因為眼盲一事曾經受到的委屈和困難。
再一想到,當時自己被迫離開司徒俊,獨自去面對後宮的霜刀風劍。
「我又何嘗不希望你一睜開眼楮第一個看見的就是我?」柳靜菡的聲音也微微有些哽咽。
司徒俊如今耳聰目也明,一下子就听說柳靜菡這話里的深情和無奈。
他哪里還能顧得其他,挑起柳靜菡潔白光滑的下頜,就直接吻了過去。
懷中的嬌軀明顯是震了一下,可是隨後又漸漸的放松,似乎並不準備奮力掙扎。
久違的櫻唇透出一股子淡淡的香甜味道,就好像是一顆恰好成熟的嫣紅果子,散發著you惑人的奇香,只等著人上前采擷。
司徒俊乍然復明,又是在愛人面前,突然覺得意志都薄弱了三分。他之恨不得一口把眼前的美妙吞下。
他有些粗長的舌頭帶著凌厲的氣勢猛然沖進檀口,激烈的四處攪擾,兩個人的津液混合在一處,似乎產生了神奇的變化。
「嗯……」柳靜菡輕哼一聲,微微皺眉,然而卻是默默的承受著司徒俊這有些狂暴的吻,任由他的舌在她口中橫沖直撞。她的兩只小手卻是輕撫他的背,似乎這樣才能安撫對方那有些惶恐和紛亂的心。
感受到妻子那溫柔的撫慰,司徒俊因著這一番思念而產生的巨大不舍和驚慌才算是慢慢緩解。而那激烈的吻也隨之化為春水般的溫柔。
密密的卷著她的丁香小舌,細細纏綿品味。糾纏了許久,知道柳靜菡那被他緊緊擁著的身體都有些微微顫抖,司徒俊方才意猶未盡的松開了半分。
看著被自己蹂躪的有些紅腫的櫻唇,看到自己在愛人唇上留下的愛的痕跡,司徒俊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這是控制不住自己了。我真的好久沒有看見你了。」
他這話說得真真兒是委屈無比,偏又帶了一絲兒孩子般的依戀和委屈。
柳靜菡的心比方才又軟了三分。
司徒俊再不肯放開她的手,拉著她的手就往那內室的拔步床走去。
柳靜菡俏臉一紅,立時停住腳步︰「這……青天白日的……你……你要做什麼?」
司徒俊卻是狡猾的一笑︰「我的小娘子,你可是想歪了不是?我不過是想和一起說會兒私房話,何曾想要干什麼?」說完就一臉戲謔的看著柳靜菡不懷好意的笑。
柳靜菡知道這廝是故意逗自己,卻又不好意思戳破,只好狠狠的跺了跺腳,甩開他的手,掀了珠簾,走進內室。
司徒俊瞧她那副嬌俏嫵媚,美目盼兮的模樣,越發覺得這些遭得罪,受得苦都是值得的。
能夠時時的看見心愛的人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對于一個曾經失去光明的人來說,真是分外的珍惜和寶貴。
然而,想到了他前路之艱辛,司徒俊的臉又陰沉了一下,腳步也沉重了三分。
柳靜菡坐在床邊,臉上的紅暈還沒有完全的消散,她眼見司徒俊皺著眉頭走了進來,心中疑惑,也忘了羞澀,不由自主的問道︰「這是怎麼了?」
司徒俊有些頹然的說道︰「你會不會怪我?」
柳靜菡心頭一動,突然說道︰「你的意思是……這事情你知道?」
司徒俊點了點頭,說道︰「之前我在府中眼楮尚未痊愈的時候,他曾經派人過來找過我。」
想起幾天前發生的事情,司徒俊不由的有些不寒而栗。
那一日,還是司徒俊的眼楮接受治療的第三日,厲長清當時正在暗室之中,想要拆開白布,看看司徒俊是否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事物了。
誰知道剛剛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李義山就心急火燎的過來報信︰
「此事奇怪得很,咱們門口停了一輛馬車,車上的人卻是不肯下來。小人本來不想理睬,奈何他卻拿來了這樣東西。」
說完,李義山從袖中掏出了一枚金釵。
司徒俊剛剛拆下白布的眼楮,此刻不過是能看見一個輪廓,自然不知道李義山拿的是什麼。
他能看見的不過是一個釵環一類的東西,卻是根本無法知道具體的形態。
「這是何物?」
李義山也不羅嗦,言簡意賅的說道︰「青鳳姑娘看過了,這是王妃貼身的首飾!」
司徒俊驚得猛地起身,差點撞到了就在他身邊站著的厲長清。
厲長清連忙扶住了司徒俊,急聲說道︰「王爺莫急!」他生怕司徒俊剛剛痊愈的眼楮因為這劇烈的運動而受到影響。
果然,司徒俊這猛然的一起身,就覺得眼前一黑,似乎方才那些模糊的景象全都瞬間消失了。
司徒俊心中一驚,急忙有些慌亂的拉著厲長清的手說道︰「不好!本王又看不見了。」
厲長清聞言也是一震,急忙抓了楚王的手腕,匆匆把脈,片刻後,終于是松了一口氣。又立刻翻了翻司徒俊的眼皮,看到那眼球黑白分明,並無渾濁,總算是徹底放心。
「王爺,無礙!無礙!不過是因你猛然起身,眼疾又未能徹底痊愈,這才會有些頭暈目眩之感,並不是病情復發!」
听到厲長清的聲音鎮定而清朗,並沒有敷衍惶恐之感,司徒俊總算是徹底放心。
厲長清想了想說道︰「不如讓臣扶著王爺出去一探究竟?」說完就扶起了司徒俊。
他這也是一片醫者仁慈之心。
方才李義山的意思已經很明白,門口那人分明就是想要用這金釵引司徒俊出去。
可是任誰都知道楚王和楚王妃父親情深,就算是明知可能有什麼陰謀,楚王必定會為了確定王妃的安危,親自出去。
如今,他的眼楮還沒有完全的恢復,如果發生什麼突發的情況,有他這個太醫在身旁,總算是多了幾份的安全。
可是司徒俊卻是堅定的擺了擺手,說道︰「多謝厲大人的一番好意。小王心領了。奈何如今,來者的用意不明,若是咱們貿然出去,只怕是會連累了大人。畢竟大人此次診治小王之事,還是不方便隨意透露的。」
厲長清一愣,沒想到到了這等時候,司徒俊的頭腦卻是保持如此的清明。
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眼前的一時安危,居然還顧慮到了日後可能的危險。
他不禁想到,難怪如同楚王妃那等伶俐到了極點的女子肯為了楚王殫精竭慮、費盡心思,這貌似不顯山不露水的楚王果然也是一號人物。
司徒俊到底還是留下了厲長清,決定他自己扶著李義山出去會一會這個神秘人。
——事實證明,他的顧慮完全正確。也是因為他的謹慎,間接救了厲長清一命。否則如果被武德帝知道厲長清在沒有得到他允許的前提下,私自給司徒俊診治,必定是烏紗不保。
司徒俊在李義山的攙扶下,慢慢走出了暗室。
因為怕傷害到剛剛復明的眼楮,所以柳靜菡才特意安排這個暗室,可以讓司徒俊不要接觸刺眼的陽光,對敏感的眼楮造成傷害。
因此,當司徒俊這三四天以來,第一次面對這個變得刺目無比的世界的時候,頓時就覺得眼楮刺痛,甚至不由自主的留下眼淚。
李義山嚇了一跳︰「王爺,還是去請厲大人吧。」
司徒俊卻是微微閉上了眼楮,片刻後再重新睜開,如此反復幾次,終于是初步適應,不再流淚。
他眼前的精致也變得稍微清晰了一些。他甚至能夠略微看清李義山那張皺的如同包子一樣的苦瓜臉。
「無妨!走吧,本王已經沒有大礙了。」他試探著松開李義山的手走了幾步,卻是被一塊小石頭給絆了一下。
李義山連忙扶住,再也不敢走神。
司徒俊心中暗自搖頭,果然這恢復還是需要幾天的時間的,如今過于細小的東西,他還是不能看得一清二楚。
兩個人慢慢走到王府的門前,那里果然就停著一輛馬車。
這不過是一輛藍布的獨輪馬車,就是那尋常人家最最常見的樣式。可是令人感到不協調和驚訝的是,這樣不起眼的馬車,配的那匹馬卻是一匹全身烏黑,不帶一絲雜毛的神駿!
這樣古怪而詭異的組合,真是令得人心中不安。
李義山扶著司徒俊上了馬車之後,既不敢靠得太近,又不敢離開太遠。所幸此刻天色已晚,幾乎沒有行人在街上行走。
否則他這樣一個面白無須的典型太監裝扮的人,卻獨自一個莫名其妙的守在一輛馬車旁一動不動,是勢必要引人側目的。
馬車里,司徒俊雖然依舊不過是看了輪廓,然而眼前之人實在是太過熟悉,又太好辨認,他早已經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可是此刻,他哪里敢表露半分,只能是依舊裝出一副眼盲心慌的模樣,沉聲問道︰「尊駕是哪位?還請報上名來。本王雙眼不可視物,就請你不要賣關子了!」
「小人參見王爺!小人乃是奉了皇上之命特意過來看望皇上!」
這聲音徹底坐實了司徒俊的猜想!
這根本就是內廷總管,武德帝身邊的大紅人——太監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