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靜菡看著紫蘭喜氣洋洋的離開,臉色冷得像寒冰。
青鸞端了一杯茶遞給她說道︰「小姐,您別為這樣不知好歹的東西生氣。」
柳靜菡到底是有些氣著了,把茶杯往圓桌上一摔,也不顧那茶水濺濕了衣袖,怒聲說道︰「這丫頭分明是把我和哥哥當成了傻子!」
「紫蘭這丫頭……恐怕是真的起了歪心思。」青鸞沒想到,經過了前幾日那一番敲打,紫蘭居然還是不自知。
青鳳撇了撇嘴說道︰「我一看她就不是個老實的,您瞧瞧,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到底是給誰看的。」方才大小姐居然讓她給紫蘭親自掛玉佩,瞧她那副輕狂樣子,青鳳就氣不打一處來。
柳靜菡冷冷的說道︰「她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若不是她是哥哥身邊伺候的,人家怎麼可能看上一個丫頭!」她按捺不住內心的情緒,臉上越發的陰冷。
「小姐,接下來怎麼辦?難道還要留著這丫頭在二少爺身邊作耗?」青鳳忍不住問道。
柳靜菡想了想,說道︰「你去和哥哥說一聲,找個人日夜盯著她,不要露出破綻。」
青鳳也知道事情的輕重,肅容答應了,這才又找了個由頭往清風居去了。
柳靜菡心里將整件事情想了又想,有些模不清柳乘風的想法。他是個倨傲的人,但也是個清高的人。一般不會使用這些伎倆,可是如果真的是想利用紫蘭做些什麼,那麼就必定會是一擊而中!因為他的驕傲不許他失敗。他既然都舍棄原則,用這樣的鬼魅計策,一定是要行什麼大事!可是他到底要做什麼呢?
很快的,又過去了幾天的時間。本來表面平靜的柳府卻是又生了變故。
當家夫人王氏突然病倒了。
本來也不是什麼大病——乃是浸婬瘡。這本就是舊病復發,幾乎每天春夏交接之際,王氏都會發作一段時間。可是這一次卻是不同往常,居然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柳靜菡和劉慕風作為新晉的嫡出子女,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落人口實,都是老老實實的到了王氏跟前侍疾,就連秦雙雙這個即將出嫁的表小姐,也三五不時的過來問安,更遑論柳乘風這個親生兒子,就更是衣不解帶不眠不休、日以繼夜的看護。
柳靜菡本以為王氏是要借機磨搓自己和哥哥,或者是有什麼其他的陰謀,因此特意找了個機會給王氏把了脈。
脈沉而有力,心火過盛,濕熱內蘊,病邪郁于里,氣血內困,且呈現皮損潮紅、皸裂狀,觸之灼熱,並且出現口燥咽干,五心煩熱等癥狀,再觀舌質紅,苔少。的的確確是浸婬瘡。
她略微放心,可是依然覺得王氏這病來得蹊蹺,來勢又過于凶猛了。
王氏纏綿病榻半個月,也不見好轉。這下子連柳牧都著了急,特意從宮里請了太醫來為王氏診脈下方。
來的人正是上次為敬嬪診脈的那位厲太醫!如今他因著為敬嬪安胎,特意被皇上嘉獎了幾次,也成了太醫院風頭正勁的人物。能夠把他請來,柳牧還是費了好大的面子。
厲長生最擅長的就是十三科中的「瘡瘍」一科,于婦人一科倒還是其次。
他細細診脈後,輕輕擦了手,又詢問了張嬤嬤等王氏的日常飲食起居,這才同柳牧說道︰「尊夫人,素有濕熱,近日又心火郁結,又偏喜食膏粱厚味、辛辣之物,這才使得這浸婬瘡癥一發不可收拾。」
(浸婬瘡︰即濕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