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以夏荷被杖斃、惠貴人遭到禁足半年結局。愛睍蓴璩
這也在柳靜菡的意料之中。
夏荷不死,就有可能把這件荒唐事傳揚出去;惠貴人好歹姓錢,總不能一起弄死,禁足半年,足以奪了她本來還算厚重的盛寵,也可以說是變相的懲罰了。
倒是對貞嬪,三位娘娘口徑一致的只說是,要等到皇上回來之後再行處置。
三個人顯然都是怕拿捏不好這個尺度。賞賜安撫她?可是她偏偏又早先無故撞到了敬嬪。懲罰責罵她?可是惠貴人的誣告,又著實讓她受了不小的委屈。
這輕也不行,重也不行,她們自然不肯給別人落下口實。
司徒俊和柳靜菡滿是疲憊的坐在馬車上。本來應該好好交流意見的兩個人卻是相對無言。
如此,就更顯得「篤篤篤」的馬蹄聲單調得令人心煩意亂。
「王爺,王妃,到了。」青鳳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司徒俊和柳靜菡一前以後下了車。
柳靜菡看了看天,發現已經夕陽斜下。今日的一切真是讓人疲憊不堪。
司徒俊稍微搖了搖頭,清醒了一下頭腦。這才發現馬車外面伺候的只有青鳳一個人。青鸞呢?她不是應該和柳靜菡一同入宮的嗎?
他隱下心中的疑惑,沒有發作。
二人先是沐浴更衣。又一同安靜的吃了晚飯,期間幾位側妃和夫人想要過來請安,都被司徒俊三言兩語打發了。
終于,屋里只能下了夫妻二人。
「三哥怎麼會突然出現?」
柳靜菡知道他是明知故問。他明明看見自己在最後進到錦繡宮的時候,曾經悄悄和王路說了一句話——
「幫我把這件事情通知周王爺。」
但是顯然是因為周王人不在宮中,王路要找到他頗費了一番力氣,所以才會使得周王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刻才出現,解決了危局。
「你居然能說服他替我頂包?」要知道一個不慎,很有可能和宮嬪私通的罪名就會栽到周王的身上。
「不,我並不是那麼想的。我原本的打算是,等到周王來了,就能證明那玉佩是貞嬪還給我,我又還給了你的。我只是希望讓她們相信,這玉佩不是你送給貞嬪的罷了。至于其他的問題,只能是現場見招拆招。」她怎麼也沒想到,周王居然能盤算的這麼周密,居然一次性幫她把後患都解決了。
「你們倆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他又怎麼會對你的一句話這麼在意?」司徒俊面無表情。
柳靜菡皺了皺眉頭,她不喜歡司徒俊這種質問的口吻︰「你說這些旁枝末節的有什麼用?說到底,還是他幫著你月兌身。你總該心存感激。我們倆認識的那天你不是也在?不過就是比認識你早了那麼一會兒!」
這一句「我們」,又一句「你」,再加上「早了那麼一會兒」,徹底崩斷了司徒俊本來就敏感無比的神經。他猛地站起身來。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本來張口想要說些,可是話到了嘴邊,他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又咽了下去。
「我今晚去書房睡!」司徒俊一揮袖子,氣呼呼的走了。
他又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
那該死的「羶哥」那赤luo果的欣賞,他能看不見?或許柳靜菡這個女人感覺不到,可是他作為一個男人,司徒偉那隱藏在欣賞背後的愛慕,他卻洞悉得一清二楚!
人家肯定不是為了和他的兄弟之情才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又抬出了王喜這麼一尊大神。這
就算是柳靜菡罵他不識好歹,恩將仇報,他今天也必須拂袖而去。因為這是一種態度!
「他女乃女乃的!」他忍不住低聲咒罵。
還有比這更窩囊的事情嗎?
居然被自己的情敵救了!
司徒俊頭一次出口成「髒」,可是轉瞬就意識到,他和他是一個女乃女乃!
頓時,他就更郁悶了!
「不識好歹!人家好心幫他,他還這幅德行,做給誰看?」柳靜菡也氣得不行。
要不是因為這個東西非要趁著自己不在王府的時候,跑到宮里去私會貞嬪,能惹出這麼一檔子爛事嗎?
連累了自己丟臉不說,還害了敬嬪和她月復中無辜的孩子差點沒命,現在一點悔意都沒有,居然還有臉跟自己耍脾氣?
她就納悶了。她覺得她當初認識的司徒俊不是這麼莽撞、無禮的人,怎麼看也該是個深藏不露的皇子啊?
此刻她卻不知,情之一物,最是能改人性,移心智。就算是那英明睿智的唐明皇遇到了楊玉環之後不也行了無數昏暈的荒唐事?
「王妃,青鸞有事稟報。」青鸞的聲音打斷了柳靜菡的思緒。
柳靜菡正要找她!
「你且過來,我正要問你,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青鸞突然消失,柳靜菡自然也發現了,可是她覺得這事情肯定和周王的謀劃有關系,就沒有當眾戳破。
「奴婢和青鸞今日本等在宮門外,突然有個侍衛出來,說是小姐你有東西讓我們代為保管。」青鸞的語氣中都是疑惑不解。顯然直到現在也沒有能了解事情的真相。
「奴婢和青鳳自然不敢怠慢,就接過了東西,打開布包卻發現,里面居然是一枚從沒見過的團龍玉佩,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讓奴婢將此物交給李公公,然後再說是王爺丟失的,送回皇宮。」
柳靜菡閉上了眼楮。她此刻心中所想的卻是,原來司徒俊是真的把那玉佩又還給貞嬪了。她雖然心細可是卻不注意這些旁枝末節,但是如今听青鸞一說,才意識到,嫁進來之後,的確是從來沒在司徒俊身上見過這枚玉佩。
難道他真的覺得她這麼重要,非要用這麼顯眼的東西才能表達感情?
「奴婢覺得事情不同尋常,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留下了青鳳,只說是回府給王妃取件披風,就趕緊回府把東西交給李公公了。」
「那之後你去了哪里?怎麼沒回到宮門口?」柳靜菡接著問道。青鸞不是個莽撞之人,自然知道,去的時候兩個丫鬟,回來時候變成一個會引起司徒俊的懷疑。
「奴婢本想和李公公前後腳過去,可是卻突然有府里的下人來報,說是奴婢家里的妹妹來找奴婢。」青鸞皺了眉頭說道。
「妹妹?」青鸞家中的人都死光了,否則也不會賣到柳府為奴。哪里會冒出來一個妹妹?當然這件事情,王府中人是無從知道的。
「奴婢自然心里奇怪,就趕忙出府,果然就看見了一個年紀七八歲的小姑娘站在門外,看見我就喊姐姐。」
柳靜菡本來覺得今日他們再皇宮內的熱鬧就夠多的了,沒想到青鸞她們居然也沒能幸免于難!
「那小丫頭也沒說什麼,笑嘻嘻的給我一個包袱,說是爹娘讓她來看我的。然後就走了。」說完她拿出那個包袱就放在了柳靜菡面前的圓桌上。
「奴婢生怕別人趁著奴婢不在的時候,悄悄動包袱,畢竟那三個……時時盯著咱們院子。」青鸞低聲說道。
「你下去吧。」柳靜菡輕輕吩咐道,「你今日做得很好。我很欣慰。你先下去休息,明天我好好犒勞你。」
青鸞也不嗦,就听話的下去了。
柳靜菡慢慢打開包袱,去發現里面真的就是一些尋常的小吃食和小物件,甚至還有幾樣不那麼貴重的首飾。實在是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
翻著翻著,她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一個胖女圭女圭模樣的不倒翁。
為什麼說它奇怪,是因為她如今赫然是倒在包袱里的!
柳靜菡拿起那個不倒翁,微微晃了晃,就听見里面傳來「咚咚」的聲音,倒是像是放了什麼東西在里面。她左看右看,終是被她發現了機關——在女圭女圭肚子的中間有一道幾不可見的細縫。
她雙手順著那細縫左右輕輕一擰,不倒翁就成了兩半——里面有一支碧玉雕刻而成芙蓉花玉簪。
她輕輕拿起那玉簪,感覺這玉簪模起來一點都不光滑,而且那芙蓉花也不細致,不過是微微有個模樣,一看就是外行人但是也不知怎的,柳靜菡就一眼認出了那是朵芙蓉花。
她輕輕掂了掂手里的玉簪,又笑了。
這分量不對。
她本就是經常抓藥拿藥的,對重量最是敏感。這藥材本就是多不一分不可,少一分不能的,否則藥性和藥效就會有很大的不同。
這簪子比它看上去應有的重量整整輕了大概一半——這只有一種解釋。
它是中空的。
柳靜菡又細細看了看,輕輕用指甲摳了一下那多芙蓉花,果然,那花朵動了動。她在輕輕一挑,果然那花朵就掉了下來!
柳靜菡趕忙接住,慢慢放在一邊。
那簪子的中空不分呈現在她的面前——一小段紙條的邊緣露在外面。
柳靜菡取出來,慢慢展開,定楮一看。
她的下巴差點掉了下來。
大費周章就是為了和自己說這麼一句話?
「怎麼報答我?另︰那天你到底和那老不修說了什麼,他才肯放過他的兒媳婦?——偉。」
柳靜菡石化了。
這位周王殿下果然是行事不可估計!——
從那天之後,司徒俊就不知道為什麼再也沒有跨入柳靜菡的院子。
柳靜菡對此不置可否,既不想對他發脾氣,更加不會特意去挽回什麼。
她並沒有做錯什麼,又不是他後院的那些女人,需要指望著他的恩寵過活。
而司徒俊這一次也很堅決,就是不願意低頭。
最終不過就是樂了楊側妃、沈、鄭兩位夫人;
苦了李義山這些貼身伺候司徒俊的下人們。
司徒俊每日對他們橫挑鼻子豎挑眼,這也不對,那也不行。無論衣裳、吃食,無論怎麼費心安排,他總是能挑出毛病來。
李義山真是苦不堪言。他隱約覺得這位本來挺好伺候的王爺突然變得這樣的挑剔,是那位淡然如水,好像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王妃有關。
可是又沒辦法去緩和,只能繼續忍受著這種非人的痛苦。
于是乎,住在同一個王府的兩個人,就愣是接連半個月沒有見過面。
期間唯一的一次面對面,還是因為武德帝下旨嘉獎柳靜菡臨危時刻,挺身而出,救了敬嬪和她府中的孩子,居功至偉。真是賞賜了不少的金銀珠寶布匹綢緞。
兩個人接完旨,誰都沒多看誰一眼,居然一左一右,就各自離開了。
柳靜菡是毫不客氣,把賞賜的東西一個子兒都不落的存入了自己的私庫。
司徒俊听了楊側妃告狀,也不言語,還默認了柳靜菡行為的合法合理性。
只是到了在人後,她又加倍的苛刻的要求李義山,刁難所有伺候他的下人。
李義山被折磨的不堪其苦,只恨不得拿根繩子直接解決了……自己!
他整日介就想著要尋找一個機會緩和了王爺和王妃的關系,好讓自己月兌離苦海。
誰知道這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
幾天之後,太子給所有的皇子下了帖子,邀請他們一起去太子府參加宴會。
理所當然,已經取妃者,需要偕同自己的王妃一同前往。
李義山歡天喜地的把請帖拿給司徒俊看。誰知道卻得來一句「你過去通知王妃準備妥當。」說完就拂袖而去。
李義山是個老狐狸,自然看出來司徒俊面似不屑,實則眼底帶著喜意,于是更加篤定了之前的猜測——
到了宴會那一日,因著要到酉正才正式開始,而太子府離楚王府距離很近,只隔了兩條街,所以司徒俊和柳靜菡二人直到了酉初才在王府的二門處會合。
司徒俊故意不去看柳靜菡,卻還是忍不住用余光偷瞄。
她今日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輕薄春衫,外面又罩了一層淡黃的薄紗,雙層疊加,顯得既清爽又得體。裙子做成了十幅的月華群,行走之後飄逸瀟灑,隱隱有仙子凌空的美態。
頭上也配合著衣衫,梳了一個風流的墮馬髻,也不多加裝飾,只簪了一朵鮮艷欲滴的淡粉色牡丹,並一支喜鵲登枝的流蘇釵。
這樣不那麼正式的裝扮反而更適合容貌清新淡雅的柳靜菡,果真是淡妝比濃抹更相宜。
「咳,上車吧。」司徒俊咳了一聲,伸出手,習慣性的想要扶著柳靜菡上車。
誰知道柳靜菡卻像沒看見一樣,扶著一邊站著伺候的青鳳的手踩著腳凳,上車了。
司徒俊尷尬的收回了手,又惡狠狠的瞪了青鳳一眼。
青鳳被他那要殺人的目光嚇了一跳,悻悻然的做到了車夫的旁邊,心道,我是殺了你爸還是殺了你兒子啊?你至于嗎?
李義山在一旁默哀,妹子,你真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啊!祝你一路順風!
不過一刻鐘,馬車就到了太子府的門前。
司徒俊這下子也不肯去自討沒趣撞南牆了,扭頭就直接往前走。
誰知這回,青鳳有了之前的教訓,居然就沒敢搶著在王爺之前伸手。悄悄走到一邊,靜靜等待著。
柳靜菡就這麼愣愣的站在那里,去沒有人過去扶她。
她翻了一個白眼,怎麼的,難道要自己一個魚躍跳下去。
她正在心里謾罵,就有一只大手伸了過來,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丫頭,請吧。」
柳靜菡沒回頭,也猜到這人就是周王司徒偉。
她也沒客氣,扶著司徒偉的手就下了馬車。
哪知道司徒俊走開幾步,卻發現人好像沒有跟過來,正回頭要問一句︰「你在磨蹭什麼?」卻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她扶著他的手盈盈走下馬車,他在一旁露出了那樣幸福的微笑,兩個人的氣場那樣的配合,居然透出了一股子珠聯璧合的味道。
司徒俊愣住了。他的心里那樣的不是滋味,可是又不想當著眾人的面被發現端倪,折了自己的面子。
他突然覺得自己經營已久的溫文爾雅的形象在這一刻轟然坍塌。他心中長出了一只魔鬼,一只想要殺人的魔鬼。
他見柳靜菡已經順利下車,可是司徒偉卻全然沒有要松開手的意思,再也按捺不住。
司徒俊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拉過柳靜菡的手,沖著還在一邊低著頭的青鳳大吼一聲︰「你是瞎了不成!還不過來扶著王妃!」
青鳳嚇得一哆嗦,她何曾見過王爺這般猙獰到恐怖的模樣?她趕忙走過去扶住了柳靜菡。
「死敵,你又何必這麼生氣?我見你不理靜菡,就自己離去,不過是舉手之勞幫了個忙,你也不用這麼謝我!」司徒偉依舊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羶哥,你的好意我真是受夠了。我的王妃也受夠了!」他何曾謝過他?真是自作多情。
「呵呵,瞧你!死敵,你的王妃又走遠了。你不走,我可是要走了。」司徒偉瀟灑的一擺手,就邁著方步去了。
司徒俊一回頭果然就看見柳靜菡懶得理他們倆的爭執,自己扶著青鳳的手,悠悠然的和站在門口迎接眾人的側妃馬芳兒攀談著。
他恨恨的一跺腳,也趕忙走了過去。
司徒俊是常來太子府的,馬芳兒也沒客套,就由著他領著柳靜菡自己往里走了。
「你非要氣死我不成?」司徒俊邊走邊對柳靜菡低吼。
「王爺,莫不是得了失心瘋?我到底怎麼氣你了?」柳靜菡示意青鳳退後幾步,這才低聲回答。
「那你為什麼……啊?」司徒俊還是不依不饒。
「我怎麼了?你不扶我,還不許別人扶我?難道讓我像個粗漢一樣自己從車上跳下來?你有那個想法,我倒是沒有那個能耐!」柳靜菡也覺得生氣了,明明是他不對,倒要怪到她頭上。
「那……那還不是因為上車的時候,你不要扶!」
「我真是奇怪。你分不清親疏內外?在外人面前,我至于那麼無禮?難道我會當著別人的面給你沒臉?」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算了,這次確實是我不對。可是你以後不要和他單獨見面了。」
柳靜菡怎麼听怎麼覺得這話耳熟!這可不是跟他上次燈會的時候,說周玉之的話,如出一轍?
這算是什麼?
他可是背著她多次偷偷入宮去和柳靜芸私會,而她大庭廣眾之下和別人說句話都不行?
「別忘了,你我的約定是什麼?王爺,您管得太多了!」柳靜菡冷笑了一聲。
她自己向前走了幾步,才又回頭說道︰「更何況,你說別人之前,也要好好看看自己,先管好你自己身上的玉佩啊、香囊啊,再來管我說不說話、見不見面也不遲!」說完不由分說快步離開。
落後幾步的青鳳見此情景,匆匆趕上,一眼也不敢多看臉黑的如同鍋底的司徒俊。
司徒俊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看著她離開的方向,欲言又止,最終只能低著頭也離開。
兩人姍姍來遲,自然引得眾人的側目。
柳靜菡剛到,就被穆王妃和太子的幾個側妃逮著,這樣的場合,怎容著她推辭?毫無防備之下居然被灌了好幾杯酒。等到她落座的時候,已經有些頭暈了。
穆王妃褚遙卿好像是故意似的,大笑著說道︰「今兒是太子宴請我們的好日子,偏偏你們兩個還要我們久等。太子,您非得重罰他們不可。」
她的口氣中透著捉弄和幸災樂禍,惹得在場的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太子難得見穆王妃這麼有興致,自己也起了促狹的心思︰「穆王妃的壞心思再明顯不過了,卻非得讓孤出面當這個壞人,真是狡猾。」
眾人又是一陣陣的哄笑。
柳靜菡和司徒俊在這個時候,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扮出個夫妻情深的樣子,都端正的坐在座位上。
穆王妃見狀,心里嗤之以鼻。因為上次敬嬪的事件,姑母有好長一段事件都沒有給她好臉子看。還不是因為這個柳靜菡強出頭,如今她得了風頭,卻連累得自己受委屈。
她卻是不想,當時莊妃也曾給她機會,卻是她自己膽怯,怕擔責任而回避了。如今看到柳靜菡得了好處,她卻又開始嫉妒起來。
眾人見楚王和王妃都不搭茬,頓時覺得無趣得很,也就罷了。
柳靜菡和司徒俊對視一眼,又尷尬的挪開雙目,都送了一口氣。
柳靜菡這才有心思看了看到場的都有何人。
穆王、周王、楚王,還有……那很少露面的肅王,皇上膝下的幾個皇子都悉數到齊了。
自然還有穆王妃、以及太子的幾位側妃。
最奇怪的是,柳靜菡居然在太子的女眷中看到了秦雙雙!
許久不曾見她,她看著似乎是豐腴了不少。臉孔紅潤,面色也不錯。
她不過是個夫人,怎麼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柳靜菡覺得實在是奇怪得很。
周王司徒偉笑著說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有什麼喜事,居然這般的大方,把我們幾個都請來了。您可是知道的,我是最講究吃喝的!也不怕把你吃窮了!」
太子哈哈一笑,他很喜愛周王這種爽朗的個性。
「其實今日是真的有一件好事,要向大家宣布。我府里的夫人秦氏,已經有了身孕。」
眾人先是一愣,隨後就都舉杯祝賀太子。
也難怪太子這麼高興,雖然是個夫人懷孕,但是好歹應該算是太子的長子或者長女。
太子和武德帝不一樣,膝下一直空虛,只有早年太子妃生下了一個女嬰,可是不過三月,就因為胎里帶來的病而夭折了。
太子妃也是因為生產虛了身子,又加上喪女的打擊,這才一病不起了。
柳靜菡想起那個臉色蒼白但是卻時時帶著溫和笑容的端莊女子,心里陣陣的唏噓。
她如今還臥病在床,每日苦藥,和病魔做著抗爭。而今她的夫君,卻要為別的女人懷孕而大開宴席!
她甚至不能生氣,只怕還要大行賞賜多加褒獎。
皇家的女子多麼的可憐,多麼的可悲?
她想到這里,不知道為什麼回頭看了一眼司徒俊,心里百轉千回,最終都化作了一聲嘆息。
秦雙雙听到太子喚她過去,臉上立時就帶了得體的微笑。她就算是內心狂喜,可到底算是出身大家,並沒有到了張狂不知禮數的地步。
她慢慢走了過去,盡情的享受著眾人羨慕的目光。
其他的太子側妃們自然都是咬碎了銀牙,但是也恨自己的肚子不爭氣。人家入府才幾個月,肚子就有了動靜,可是她們?有的都來了幾年了,還是沒有懷上一男半女。
這里面最憤怒的當屬馬芳兒了。她和秦雙雙是一天入府的,雖然這踐人很得太子歡心,但是她一直都是壓著她的。
沒想到秦雙雙居然比她提早一步有了身孕。很可能兩人的一番角力就要發現改變了。
一想到,將來這個踐人可能和自己平起平坐,她的心就像刀割一樣難受。
那邊廂,得到太子一番安慰夸獎之後的秦雙雙,卻是已經走到了柳靜菡的身邊。
她款款的說道︰「表姐,許久未見,就讓雙雙以茶代酒敬你這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