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無盡岩漿之後,周生就閉上了雙眼,宛如萬年的枯朽老木.
帝君有帝君的生活,不會為了他一件小事而改變。而且,他內心深處,也隱隱不喜歡這種被人賞賜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的一切都可以去拼。
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就算是畫出那幅畫的人也沒有這個資格去俯瞰畫中的生靈。
不管心里是怎麼想的,現在一切都還是安穩的生活下去。不可能因為這件小事就去得罪一位帝君。
……
以前看過一本書,格蘭特船長的兒女。
如今,是真的要去尋找這艘大船了。經緯度已經標了出來,就在蝸牛洲岩漿河流中的某個地方,是一處古遺跡。
所謂的遺跡肯定有著寶藏,雖然是個垃圾堆,這些尋寶的人更像是一群啃著前人骨頭的老鼠。
老鼠要勤奮才能有吃的,所以啊,就要不停的打洞,找寶。
……
……
岩漿中無聲無息,只有一個人獨自承受這份**與曠古。
直到如今,才能感受到蝸牛洲的浩瀚。就算是走了這麼些天,也僅僅走了不到萬分之一的地方。
……
前方出現了一面牆壁,把岩漿天河截斷,如果擁有一個完整的視角,才能看清這是一艘船。只是這艘船太大了!
很難想象,世間會有這麼大的船存在。這已經不是人工能建立的,是造物主的東西。
船兒破破爛爛,一個個大窟窿,有些岩漿已經灌注進去。
深深的岩漿河流只能淹沒很小的一部分船艙。
這艘能把蝸牛洲底部岩漿河流堵住的大船,按照比例看來。如果蝸牛洲是一個人,那麼這艘大船已經是能堵住一個人血管的蟲子。
這艘船不知道有多少萬億光年,只知道就算是墨池苑所屬的土地也沒有這艘船大。
一條條古老腐朽的藤蔓從船上懸掛下來,伸進岩漿中,岩漿竟然無法把它們燃燒。
這些藤蔓的每一片葉子都有一光年的直徑,上面有世界。大部分葉子世界都是孤寂的,滿是灰塵,只有很少的葉片有少許生靈存在,這是來這里尋寶的生命。
畢竟這艘船停泊在這里已經很久了。有不少的人來找寶。不然漂流瓶也不會流傳出去。
他不清楚,這艘大船是誰建造的,為什麼會破爛成這個樣子,只清楚,這是文明歷史上的奇跡。這是一艘文明之船,可以承載無盡的文明在內,保持文明的火種。
……
……
他開始順著藤蔓攀爬,無盡的歲月過去,終于走到了甲板上。
大船的甲板是一種特殊的物質,他用力的轟擊,甲板紋絲不動。有用力的掰了掰很多破爛的船體結構,結果也是拿不動。這艘船上的一粒灰塵似乎都擁有無窮的力量。
那些從窟窿里涌進船艙底部的岩漿都會消失不見,不知進入了船體之中的哪出地方。所以說,這艘大船才是寄生在天洲之上的吸血蝙蝠。
每時每刻,都有無窮的天洲能量進入大船,然後被吞吃的一干二淨。周圍甚至掀起了岩漿風暴。
這麼一艘偉岸的大船,能破爛成這個樣子,也是一個奇跡。
……
沒有踫到什麼探險者,畢竟這艘大船太大了,大到周生甚至無法計算出它具體的面貌。它可以把蝸牛洲的形態具體的勾畫出來,那是因為有蝸牛作為參考物。
可是船體有各種各樣,很難去猜測這到底屬于哪一種類的船只。
進入了海洋里的小魚苗。
進入了上界,有太多太多神秘的東西,有太多的未知。他無法去把握,只有盡力的走下去。
……
順著甲板,看到了那直徑幾百光年粗的纜繩。
到了現在,他已經清楚,上界之民如果不使用神通,身軀大小與下界之民是相同的。也就是說,那個能用自身的身軀堵住整條通天路的金,如果按照本來大小,也就兩三米。可是一旦運轉神通,身軀就變成了一千多億光年。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生靈是不會使用龐大的身軀,畢竟這樣太耗費力氣。
這些都是不斷的思考,不斷的依靠天地為參考物,印證出來的經驗。
而這纜繩,不知道是體型龐大到何種層次才能駕馭。
或者說,是上界之**轉神通之後駕馭這艘大船。
……
甲板上溝壑縱橫,周生清楚,這只是上面積聚的一些灰塵。
當通過船閘走進了船艙中,頓時如進了宇宙星空。前方是一顆顆燦爛炫目的星球。他觀看了一陣,就發現這些比混沌星辰還要大很多倍的星球是一些瓖嵌在船體上的寶珠。
這里的每一顆星球都充斥著某種純淨至極的能量。可是不是血肉之力,也不是適合血肉生靈吸收的力量。這是一種船體運行的機械力量。人一旦吸收之後,自身就會化為冰冷的機械。就算是神將級別的生靈吸收了之後同樣也會如此。
所以,周生不敢去吸收。
……
這些寶珠星辰也誕生了怪異的生命,是一些機械獸!
這些機械獸都是由零件構成的身軀,小的機械獸有數百萬的零件,大的有數百億零件。
一只機械章魚伸出滿是鋼鐵的機械手臂,從觸須中射出萬千機械光,每一道都極致濃縮,深諳科技文明的精髓。
這一道機械光芒,甚至可以打穿一個下界。
……
本命畫卷變幻成一件白色的衣服,穿在身上,頓時那些機械光芒沖了進去。畫卷運轉,這機械光芒竟然很難被磨滅,被畫卷提純。
要清楚,這可是帝君的畫卷。雖然只是副本!
木元素**變成一把木質小劍,被火元素之身抓住,斬出!
一條條綠色的劍氣變成了繩索,把這只章魚捆縛住。這時候周生才可以去計算它的大小以及身體形態。
章魚大約是0.3光年左右,身體中沒有血肉存在,全是機械運轉。章魚腦袋中也沒有墨汁,而是電解質,是機械光腦與導線。
渺小的身軀站在龐大的機械章魚面前,連一粒微塵都不算。
周生的意念侵入章魚的機械光腦,頓時左右了中央運轉的程序。他的意識就化為了系統,控制了章魚身軀。他要把這章魚變為自己的金元素之身。
金木水火土,機械五金也是金元素。
章魚的大部**軀都是合金,他需要做的,就是把這合金變為血肉,把那些導線變為血管,那些電解質變為血液。只有這樣,才能算是生靈而不是機械疙瘩。
……
左右了機械光腦,頓時身軀的零件一個個改變,上百條的機械章魚觸手變成了八條,更加的有力。
然後轟隆一聲巨響,外皮的金屬沫子震掉,露出了里面的血肉之胎,不停的蠕動,變成了人的樣子。身軀之內有十把巨劍,可以斬殺一切,具有鋒利屬姓。
金元素**跨步而出,三元素**合一。
凌空虛走,只有斬殺一只只機械獸。機械之力無法被他吸收,可是通過這些機械獸的過濾,就輕而易舉的被金元素**吸納了。
……
……
穿過一顆顆機械星辰,前方出現了一只巨無霸。
這是一機械螃蟹,橫霸無數星辰,正在不停的吞吃著這些星辰,以此產生遠遠不窮的機械獸,這是機械工廠。
遠遠避開這個龐然大物,這東西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
……
在大船內流浪,這船艙無邊無際,那些星辰只是其中的一處險地。
當他看到前方出現一根根龐大無比的柱子,周生就清楚,這是源能柱,每一根都有無數光年粗,上面是藍色的導體。
這些柱子應該是這艘大船的某些結構,與船體連接在一處。
很快,前方一棟宮殿法寶。
一藍衣道人出現,雙眼閃爍著藍光。
「道友,你也是沖著世界胎而來?」
「哦?世界胎?」
世界胎是一種以世界為基,內里擁有溶液,誕生的一種奇特物質。這世界胎內部可能有兵器,也可能是真正的胎兒。
如果是兵器,那就是純粹的元胎。如果被生靈得到,就會把這元胎煉制成武器。
……
在大船中闖蕩,時常會遇到寶物,也遇到過危險。有大船內部的因素,也有外來的因素。
……
虛空之中,一個全身金光,背後有兩扇金色翅膀的強者,遙遙的看著前方逃跑進入岩漿沼澤中的人影,冷哼一聲,雙翼一閃就離去了。
岩漿沼澤中有很多岩漿生靈,不少能達到神將級別,很難招惹。
金翼神將,他擅長的是空間之道,以速度見稱,所以是不會進入這些險地中困著自己。在外面,他可以自在的飛翔。
周生被追殺進入了岩漿沼澤,實在是很不幸運。
看著手中的指針,這應該是某個羅盤的指針,是一件剛剛出土的寶物。本來那里就他一個,可以輕易的得到。可是寶物出土的寶光把這個金翼神將招惹了來,二話不說就搶奪。
兩人這才掐起來,周生也是靠著損失了很大的元氣才逃月兌。畢竟這金翼神將速度太快了,如果不是周圍恰好有這麼個險地,他也早就隕落了。
……
船艙之內,非常危險!
「走,進這岩漿沼澤中瞧瞧,相信這里面有不少的寶藏……」
險地之中也有機遇,古往今來,那麼多人誤入險地逃不出去,最後隕落,那些寶物都落在岩漿中。雖然大部分都融化了,可是某些堅硬的寶物卻遺留了下來。
大浪淘沙,能留到現在的都是寶物。
……
前方有一沙丘,看似平緩,其實內里有空不的流沙存在。這是一種變異沙子,一旦生靈被包裹住,頓時被吞食。
在這里流浪許久,也清楚了很多東西。
「咦?那是漩渦?」
他沒有踫到岩漿生命,反而踫到了漩渦存在。這漩渦的背後或者是離開這里的安全地帶,或者是比這里更危險的地方,一進去就會被險地力量絞殺。
「金元素**最弱,而且軀體也最堅硬,先進去看看!」
他念頭一轉,金袍**就跳了進去。只覺得被漩渦的力量左右了很久,當再睜開眼時,看到的是無盡的風暴。風刀子割來,堅硬的身軀頓時散架了,化為粉末。
這里面是一處風的漩渦,根本無法穿越!
「幸好,沒有三具**都進去。可惜了,現在只有兩具**,需要珍稀……」
他在這里穿梭,遇到了很多寶藏,也遇到了非常大的危險,弄得灰頭土臉,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
……
……
只有踫到漩渦他就進,因為漩渦意味著離開這里的機會。要想生存,任何機會都不能放過。
當再次出現時,他找到了安全的漩渦。
那是一處神秘的封閉空間,只有一處出口。空間深處隱隱有恐怖的波動。在那里,有一面玉璧。
玉璧前盤膝坐著一個黑衣人,身影落寞蕭瑟。
黑色的斗篷遮擋了他的面貌,當周生來到這里時,他清晰的感覺到這黑袍人看了他一眼。
「來了就坐下吧,不要說話,我知道是你,也只有你身上才帶著這種另我不舒服的味道。還有,我非常不喜歡你。這句話,我其實一直想對你說……」
沙啞的聲音響起,周生听不懂他的話,自然會仔細的琢磨。可是一切都是迷霧,他看不清。他不認識黑衣人,卻隱隱感受到一絲熟悉。
這熟悉,不知道是哪個故人的背影,也不知道是誰的輪回。只清楚,黑袍人與自己有些聯系。不過他也不會真把注意力集中在這上面。
……
……
玉璧之上有一副畫,畫中是無解的環。
默默的感悟。
「睜開心眼,你的眼楮看到的世界都是假的,只有自己的心才是真實的,這一直是你的路。來了這狗屁上界,連你的路都忘了嗎?」
嘲笑的聲音又響徹在耳邊。
周生听了,自然心就睜開了眼楮,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世界。
在心眼之中,黑袍人的樣子漸漸模糊的出現在眼前。
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望著這天空,難道這就是宿命。
「又是你,我真的很討厭你啊……」
「我同樣也討厭你!」
「看到你這張臉,我都感覺失去了動力。結局已經注定,我還要往哪走……」
「你還不知道你是你。當你知道了再與我說話吧……」
黑袍人淡淡的冷哼一聲。
風吹起,那黑色斗篷之下隱隱約約一張蒼白的臉。這張臉,有些像某人……
像誰呢?
像周生自己。
……
很快,周生的心就感覺到某些不太妙,似乎周圍的環境有些小問題。
他回頭看了看,卻發現入口那里有一朵小百花彎了腰。
再看向黑衣人時,他的雙眼露出一絲精芒,狠狠說︰「我清楚了。你並不是我,你只是我內心想出來的。或者是,是這周圍的環境把我影響了,讓我出現最不願意出現的事情。我害怕的,就是這上界也是一個環,就是這上界也只是我的一場夢,所以你出現了……」
當他再睜開眼時,黑袍人消失了,那只是他想出來的一個本就不存在的東西。
他還站在入口處,腳下踩在那朵小百花而,把這朵花踩彎了腰。
面前也是玉璧,不過是漆黑的魔璧,漆黑的魔氣從里面涌出,魔化的血肉不停的蠕動,散發出**的意識。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