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了藥,亓官九霄就坐在床邊靜靜看著霄霄,霄霄不看他,也不說話,始終望著窗外,一副生悶氣的樣子。
沉默了一會兒,亓官九霄若有似無地嘆了聲氣︰「霄霄,以後不要再把自己和那些青樓女子相提並論了,我不喜歡。」
他以為她願意啊,那是她氣急了才那樣說的。
見霄霄沒有反應,他繼續說道︰「萬芳樓是我的產業,凝夢一直在幫我打理,也算是我的朋友。」
凝夢是誰?哦,那晚撫琴的清倌,解釋這些干嘛,跟她有什麼關系。
見霄霄仍然沒有反應,亓官九霄有些不知所措,蹙了蹙眉,拉起她的手放到手心,「那幅畫我已經表起來了,想不想看看?」
她猛地抽回手,冷冷地看著他,語氣帶著幾分惱意︰「你嘲笑我。」
「我沒有。」他無辜地看著她,再次握住她的手,她掙了掙,沒掙開,神色有些懊惱,他又嘆了聲氣,語氣肯定︰「真的沒有。」
鑒于他特意跟她解釋誤會的良好表現,霄霄勉為其難接受了這樣的解釋方式,忽地想起什麼,問他︰「你那麼神通廣大,應該對很多實力強大的人都有些了解吧。」
「怎麼?」他不明白她到底想問什麼。
「你知道陸俊的情況嗎?他是從小就長在陸家的嗎?中途有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以前韓老夫人說過,陸家的勢力雖不及亓官家的勢力大,卻也是不可小覷的,那麼,亓官九霄不可能不了解陸家的情況。
「你對他很感興趣?」他的眸色慢慢冷了下來,探究的目光直直抵達她的眼底。
她心下一緊,她不是想故意惹他的,也沒有別的意思,忙解釋︰「不是的,我就是覺得,有些熟悉。」她真的說不清楚。
「你們確實很熟悉。」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唇角牽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卻有些刺骨寒冷。
他冷意森森的眼神看得霄霄毛骨悚然,下意識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小聲問︰「我的意思是……他有沒有中途失蹤過?或者……被錯認了?」
他眯著眼楮看著她搖頭,「沒有,他是陸家獨子,從小到大長在陸家,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沒有跳河,沒有失去記憶,更不會被錯認。」
他的眼神越來越凌厲,霄霄暗暗叫苦,低著頭也不敢再問了,難道陸俊真的不是穿越過來的,那為什麼她會對他會有一種現代的熟悉感呢,還是有些不死心,抬頭問他︰「陸家會不會發生過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可能他們家里人會知道呢?」
他冷冷地笑了笑,俯身慢慢靠近她,與她呼吸相聞,冷漠無溫的聲音淡淡響起︰「用不用我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幫你問問?」
霄霄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輕輕推開他,避開這個不安全的距離,干笑了幾聲,訕訕地說道︰「不用了,我對考古沒有研究的。」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會兒,握住她的手送到唇邊輕咬了一下,她一陣吃痛,掙扎著要抽回,他卻又咬了一下,她無力掙月兌,就努著小嘴無辜加羞惱地看著他,他欣賞了一會兒她窘迫的可愛模樣,輕笑了一聲︰「那以後就不要再問了。」
「哦。」她咬著唇輕聲應下,這個樣子好曖mei啊,「那個……你能幫我請個琴棋書畫的先生嗎?這次我一定好好學。」
他蹙了蹙眉,「霄霄,這些都無所謂的,你不喜歡就不要學了。」
「其實我不是不喜歡,只是不用心而已,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何況……你不是喜歡听琴嗎?」她羞怯地看了他一眼,聲音越來越低。
他微微怔了怔,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噙著一絲甜意,原來是為他學琴,托起她的手到眼前細細看了看,挑眉問︰「學琴很辛苦的,而且很傷手,十指連心,你不怕疼嗎?」
「哦,這樣啊,那我還是不要學了,我最怕心疼的。」話將說完,胸口一陣窒息,她猛地捂住心口,靠向床頭,臉色就白了。
「霄霄,你怎麼了?」亓官九霄心頭大驚,因為她原本滾熱的手也霎時冰冷了。
「沒,沒事,老|毛病了。」霄霄吃力地笑了笑。
他急忙找出藥來送到霄霄唇邊讓她服下,然後把她慢慢扶倒在床上,蓋好了被子。
拿起那瓶藥,已經不剩幾粒了,他問過秀兒,在韓府的時候,霄霄幾乎沒犯過心疾,而嫁給他以後,她犯心疾的次數就越來越高了,他也私底下問過為霄霄診治的大夫,大夫說這種心疾多數與情緒有關,也可以說是心病,加之霄霄身子愈漸羸弱,導致病情加劇,本是沒什麼大礙的,但若調理不好,郁結于心,繼續惡化,危險性就很高了。
目光投向床上微闔雙目的她,俏麗的臉頰又消瘦蒼白了幾分,捋過她額前的發絲,手指輕輕觸上她的臉頰,又慢慢收回,他怎麼會讓她變成這樣,他沒有保護好她,也沒有照顧好她,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