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凌霄寒情 第三十六章傷情

作者 ︰ 心心公主

這一場雨大得出奇,整個連雲山都被雨霧籠罩了,遠近只聞嘩嘩的雨聲,吵鬧得讓人心煩。

秀兒來的時候,霄霄正跪在禪房門前,那時已經下起了大雨。霄霄不讓秀兒為她撐傘,秀兒求老爺無用,求老夫人無用,求霄霄也無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急得直哭,索性也不撐傘,陪著自家小姐跪在磅礡的大雨里。

韓老夫人不肯讓霄霄進門,更不肯見她,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跪在這里請老夫人消氣,只要老夫人無恙,都不要她了,也樂得自在。

可是為什麼心里會那麼苦澀,苦澀得翻江倒海,父母般疼惜她的莫大恩情,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結愛情,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身份,什麼都不要了行不行?什麼都不在乎了行不行?

整整兩個時辰,除了秀兒,再無人理她,彼此都不在乎了,不是更好,唇角牽起一抹笑,有些嘲諷,有些冰冷。側頭看了一眼秀兒,被雨水浸透的衣衫髒亂地貼在身上,臉色發青,唇色發紫,嬌小的身子被大雨淋得狼狽不堪,猶在瑟瑟發抖。

看著她,也就知道自己的狼狽模樣了,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對不起,秀兒,我只會讓你跟著我受苦。」聲音飄渺無力地消失在雨中,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又幾次踉蹌倒地,秀兒起身扶住她,她卻一把推開,一個人爬了起來,縴弱的身姿在大雨中搖搖擺擺,隨時都能倒下的樣子,仰頭望向天空,任豆粒大的雨滴顆顆打在臉上,卻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痛意。

「老天爺,告訴所有人,我不是凝凝——」沙啞的喊聲在雨中慢慢飄散,眼前漸漸昏暗,看不到雨,看不到天,混沌一片,從未有過的困意襲來,再也撐不住如此沉重的身子,風吹落花一般直直向後傾去。

「小姐——」秀兒猛撲過去,似乎感覺外面情況不對,韓老爺開門沖了出來,將霄霄抱回了房中。

不遠處的山頂上,飄飄渺渺的雨霧中,綽約可見兩抹挺拔的身影,霄霄淋了多久,他們就淋了多久。

冷峻的面容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濕漉漉的發絲貼著臉頰黏在肩頭,眸若寒潭,絞著萬千情仇,默默注視著連雲寺後院里的一幕一幕,霄霄倒下的一瞬,他的眸中迸出一記似火的光芒,滴水的衣袖里,緊握成拳的雙手青筋暴起,許久許久,慢慢松開,失色的唇微微動了動,冷漠開口︰「回莊。」轉身,消失在雨中,身後的青衣少年望了望空無一人的後院,黯然搖了搖頭,隨後跟去。

初夏的夜里彌漫著陣陣花香,蟲鳴鳥叫,甚是熱鬧,韓老夫人的身子近來見好,听著院子里的蟲鳴聲不覺生出幾分困意,正欲睡下,窗外又傳來了熟悉的憂傷琴聲,下意識望向韓老爺,他亦是滿面愁容地望著她,不由得長嘆一聲,再無了睡意。

三個月了,霄霄回來這三個月像變了一個人,再不喜歡說話,日夜彈琴,她以前最討厭彈琴,可是這三個月,她幾乎就沒有間斷過,日日如此。

手指被琴弦傷得鮮血淋灕,卻始終不肯停下來,傷口還沒有結痂就又被琴弦傷了,這樣反反復復,直到如今,手指頭有幾處已經磨成了繭,卻還有傷口沒有完全愈合。

許是寄情于琴,由情而發,她的琴藝竟然在三個月里突飛猛進,自琴弦中傳出的每一絲情意,每一絲哀婉,動人心魂。

霄霄出嫁以來,這是秀兒第一次陪同霄霄回到娘家,韓家二老也在秀兒那里了解到很多事情,得知霄霄和亓官九霄始終分房睡時,心里的石頭也算微微落下,可是得知霄霄和亓官九霄之間的感情發生了質的變化時,剛剛放下的石頭又迅速提到了嗓子眼兒,這個,更可怕了。

再見霄霄整日魂不守舍的狀態,想想那日他們在桃林看到的場景,一切還用探究嗎,再清楚不過了,事實就是,兄妹二人相愛了。

如今,韓家只剩下了這個只有四間房的老宅,那個偌大的韓府已經在亓官九霄一步緊接著一步的打壓下,徹底抵債了,想來已經變成亓官家的財產了。就連這個小小的破宅子,也不一定哪一天就被亓官九霄給奪了去,然後老兩口流落街頭,細想想,這些都不算什麼,如果這兄妹二人因相愛徹底走到了一起,那麼他們就真的沒臉去見韓家的列祖列宗了。

如果亓官九霄永遠不來接霄霄回去,那是最好的,如果來了,他們寧願拼得一死,也絕不會如他們兄妹的願,絕不可以再繼續縱容下去。

好在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自從亓官九霄的母親死後,他們每年這個時候都去連雲寺拜佛上香,乞求佛祖饒恕他們曾經犯過的彌天大錯,想來佛祖是顯靈了,否則,怎會遇到這對兄妹,怎會把霄霄帶了回來,一切,還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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