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夏日,怎麼有種夜涼如水的感覺,手里的團扇,竟成了擺設,坐在梧桐樹下的木凳上望著天,這一夜,是怎麼都睡不著了。
一個黑影閃過,霄霄一驚,猛地站了起來,迎面看到一張死人一樣毫無生氣的臉孔,還來不及大叫,已經被他攬進懷里,飛身消失在夜色中,團扇無力地掉在了地上,打了幾個旋兒,沒了聲響。
身邊的景物急速向後掠去,也看不清是去往哪里,卻清楚得明白這個黑衣人的武功有多麼高強。她努力鎮定心神,分析當前的情況,只知道自己被他封住了穴道,叫不出聲,他身上的味道也很亂,煙燻火燎的,燻得頭疼。究竟會是韓家的敵人,還是亓官家的敵人,越想心越沉,不管是誰家的敵人,她都是凶多吉少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出現一個山洞,進|入山洞,黑衣人猛地把她丟了出去,正摔在一堆稻草里。
洞頂有幾個窟窿,月光透過窟窿照射進來,隱隱約約可以看清一些東西。
他的臉簡直陰森得恐怖,霄霄覺得再多看一眼都會被嚇死,他卻一步一步逼近她的身體,她下意識地抓緊稻草向後退去,直到退到洞壁再也無路可退,他已經走上前來,俯身取下了她頭上的發簪和步搖,一頭長發傾瀉而下,她的心緊緊揪作一團,死死地盯著他,他的手卻再次伸了過來,這一次,伸向她的衣襟,她大駭,抓起他的手就欲咬下去,他已經早她一步,封住了她的穴道,動彈不得。
屈辱的淚水滾滾滑落臉頰,緊緊咬住唇,閉上了眼楮,再無勇氣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感覺他月兌掉了她外罩的輕紗,絕望已彌漫在她所有的意識里,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就要什麼都沒有了。
過了好一會兒,竟沒了動靜,緩緩睜開眼楮,眼前還是那張死人般的駭人臉孔,險些嚇得暈厥過去,他卻慢慢向後退了一步,伸手解開了她的穴道,轉身消失在洞口,「轟隆」一聲,洞口的石門緊緊關閉。
「放我出去——」她飛奔到洞口,狠狠敲著洞門,淚水又抑制不住落了下來,她要死在這里嗎?沿著洞門滑倒在地上,就算有月光隱隱照進來,整個山洞也是陰森恐怖的,像個墓穴一樣,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冷血動物關顧,她怎麼這麼倒霉呀。
哭了一會兒,漸漸冷靜了下來,黑衣人拿她的東西做什麼,不是為了劫色,那就是為了劫財,難道是綁架,索要贖金去了,那下面不就該殺人滅口了。環視了一下黑兮兮的山洞,還用殺嗎?把她關這里幾天自然而然就死了,穿越一回,死得可真夠屈的。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外面一絲聲響都沒有,漆黑的夜寂靜得嚇人,山洞里陰冷潮濕,漸漸地,整個身子開始瑟瑟發抖,可是很快,就發生了一件讓她更加發抖的事情,這山洞里果然有冷血動物。
「嘶……嘶……」她視力不好,但听覺卻很好,馬上感覺不對,借著月光仔仔細細看去,不遠處有一條軟體動物正蜿蜒向她爬來,這似乎比看到那黑衣人還要嚇人,她顫抖地起身沿著洞壁一點一點挪動,可是那條蛇還是在不依不饒地向她逼近。
眼看它的動作越來越快,霄霄腳下一軟,一個踉蹌倒在了稻草里,眼楮一閉,心想這下死定了,過了一會兒,又沒有了聲響,心下納悶兒,再次睜開眼楮,那條蛇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難道是幻覺。剛要起身,忽然嗅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應該就在稻草附近,試探性地掀開稻草,下面竟然撒了一些橙黃色的粉末,指尖沾了一些拿到鼻下嗅了嗅,點了點頭,就是它的味道,恍然明了,竟然是雄黃,怪不得那條蛇不敢靠近這里。
不由得更加茫然,這顯然是人為的,那個黑衣人到底想干什麼。
慢慢蜷縮在稻草里,再也不敢亂動,傻呆呆地等著,卻又不知道到底在等什麼,等待死亡,還是等待他來救她,他會來救她嗎?
淚水又撲簌簌落了下來,其實她什麼都不要求的,如果一定會死,她只想在死前見他一面,真的想他,發瘋似的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