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度退了,霄霄也就沒有大礙了,可是身體上的疾病痊愈了,心理上的疾病卻沒那麼容易痊愈。被莫名綁架一次,又一個人被困在墓穴般的山洞里那麼久,自然一時間無法消化它們帶來的恐懼,沒有安全感,不敢一個人在屋子里,白天都需要人陪著,更別說是漆黑的晚上了,典型得了幽室恐懼癥。
眼看亓官九霄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好好休息過,霄霄實在內疚。
天一黑,她就點燃了一大堆的蠟燭,亓官九霄推門進來,看著這一大堆蠟燭蹙眉。
「怎麼?心疼我浪費這麼多蠟燭?」霄霄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發問。
他走過來把她拉到床邊坐下,無奈地說道︰「我是怕你睡著了,這些蠟燭點燃了整個房子。」
「哦,原來是怕我燒了你的房子。」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他也不反駁,俯身月兌了她的鞋子,抱她上|床,蓋好被子,坐到床邊,拿出藥來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給她上藥。
霄霄禁不住撇嘴,暗暗不解自己怎麼喜歡上這樣一個沒有情調的男人,默默看了他一會兒,他上藥的動作那麼輕柔,眼中溢滿心疼,不知不覺整顆心變成了蜜餞,覺得這樣的男人也不錯,再看看那張迷死人的冷峻臉龐,滿意點頭,還有一個優點︰養眼楮。
「張俊是誰?」他冷不丁地冒出這樣一句話,听不出喜怒,霄霄一怔,不知不覺反問︰「張俊是誰?」
「我在問你,張俊是誰?」他抬頭看她,眼中沒有任何波瀾。
霄霄不解,看著他怔怔搖頭。
「那你為什麼在睡夢中喊他的名字?」他的語氣依舊淡漠,听不出喜怒。
霄霄愈發不解,不過看著他的神色,不像是在開玩笑,張俊?對于這個名字,她沒有任何印象。
「你不相信我?」她有些黯然,垂下眼眸輕笑,他一直也沒有相信過她呀。
見她有些不高興,他急忙解釋︰「我只是好奇,既然你不知道,那可能真是你燒糊涂了。」
她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淡淡地道︰「明天把秀兒接回來吧,有秀兒照顧我,你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怎麼了?生氣了?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他又把她的手拉了回來,送到唇邊輕吻了一下。
「我喊的又不是陸俊,有什麼好問的。」她瞥了他一眼,臉頰還是不爭氣地紅了。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喊了我的名字,還說……」他看著她魅惑地笑了笑,沒有說下去。
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一定在燒糊涂的時候說了些肉麻的話,否則他怎麼會這樣一副春光明媚,春意盎然的模樣,忙清了清嗓子,佯裝正色地說道︰「胡話而已,不要介意。」
「怎麼會不介意,我很介意。」他魅惑淺笑,慢慢靠近她。
她受不了他這個樣子,輕輕推開,急忙轉移了話題︰「我是認真的,有秀兒陪著我,你就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
他慢慢收斂了笑意,垂下眼眸,竟像似有幾分失落,沉吟了一會兒,淡淡應下︰「好。」
她不明白他失落什麼,還是自己感覺錯了,正在納悶兒,他已經躺在她的身邊,隔著被子抱住她,低低道︰「我真的好困,睡吧。」
她怔了一下,伸手指了指他身後的蠟燭。
他不以為意,把她的手握在手中,閉上了眼楮,語氣帶著一絲疲倦︰「我們一起燒死也挺好的。」
呃……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殉情,如果當真愛到了沒有彼此就要死的地步,那麼還有什麼是不可以逾越的?
「哎……別胡思亂想,睡覺。」他輕嘆一聲,揮手熄滅了身後的蠟燭,只余梳妝台上兩根插在燭台上的蠟燭仍在燃燒,雖如此,房間中還是瞬間陷入了黑暗,恐懼再次襲來,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向他的懷里靠了靠,他緊緊抱住她,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柔聲道︰「別怕,我在,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