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後,當秋月重新走進校長室時,房間內所有人,都像是見到老師進門的小學生一樣,齊齊站起身來。♀
這陣勢,把秋月都是嚇了一跳。
看看坐在主位上的王鐘,再看看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小平頭,以及脖子上纏了一條帶血白毛巾的慕容燕,她心思一轉,很快明白了。
這一剎那,早已平復的心情再次起了漣漪,淚水差點又是奪眶而出。
還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這對師徒倆的性格風格如出一輒。
秋月不由想到十幾年前的那個夜晚,她一身婚紗,赤著腳,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拼命逃竄,像是一頭窮途末路的小獸,竭力躲避夫家的追捕。
那時的她,還是個豆蔻年華的清麗少女,家境貧寒,父親卻染上賭癮,把家業輸的一干二淨後,為了還債,甚至把女兒賣給大戶人家。
直到,那一夜,遇到了他。
生命從此揭開嶄新的一章,像是一只灰不溜秋的麻雀,在經歷過人生最低谷的烈火後,華麗涅槃為璀璨奪目的金鳳凰。上大學,開公司,做科研,後來,更是專心致志在海外島上建立了這所備受富豪名流推崇的大學。
之間都沒有踫到半點困難。
秋月心中很清楚,都是他的功勞。
他不僅是丈夫,更像是一個父親,為自己鋪平了所有的道路,用盡一切力量,保護自己,支持自己,做喜歡的事,完成人生的理想。
秋月淚眼朦朧。
而會議室中的人,一個個都是提心吊膽起來。千萬,千萬……不要哭啊。
之前王鐘殺意凜然的聲音,兀自回響在耳畔,「我師娘要是再掉一滴淚水。這里就會少一個人!」
王鐘快步走了過去。恭恭敬敬道,「師娘,師娘,您繼續開會吧
輕輕扶著她坐回座位,提起旁邊的暖壺,為她倒了一杯熱水,然後挺起胸膛,背著雙手,王鐘像是一尊威風凜凜的門神,站在旁邊。♀
慕容燕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
一只手捂著脖子上的毛巾。另一只手不住擦著額頭上的汗珠,他小心翼翼說道。「秋校長,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鼠目寸光,沒有遠見,我覺得咱們學校,還是以專心教育為主,和軍方合作的科研項目。以後我絕不再提
慕容燕說起來也是個堂堂的青年才俊,出身名門望族,書香世家,是麻省理工物理和心理學雙料博士,在一次酒會上見到秋月,頓時驚為天人,放棄不少東西,自願來到這里。
只是,窮追不舍了將近五年。秋月卻始終是一副不遠不近的姿態,工作上一切好說,感情上,根本沒門。
到現在,慕容燕也算是死心了,因愛生恨之下,索性撕破臉皮。
但目前這個局勢,形勢比人強,他心中就算是再不甘,再憋屈,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慕容燕的聲音剛落地,不少人都是站起身來,表示贊同。
秋月轉頭看了王鐘一眼,嫣然一個微笑,朝著眾人微微彎腰,她指著王鐘,開口說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亡夫的弟子,年少輕狂,性情頑劣,剛才的事情,還請大家不要放在心上,小鐘他是跟你們開玩笑的
師娘既然這麼說,王鐘也能理解她的苦衷,于是笑眯眯道,「剛才不好意思啊,我這人就是個大老粗,只會殺人,不會說話,大家不要放在心上。給大家賠禮道歉了,您要是覺得不解氣,過來打我一頓也成,我絕不還手
听到這話,所有人都是悄然松了口氣。
但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們一顆心像是坐過山車一樣,又飛了起來。
「為了表示我最誠摯的歉意,我以水代酒,敬各位一杯提著暖壺,王鐘倒了一杯熱水,白氣騰騰,保守也有**十度。
然後,仰頭,一口灌了下去。
變態。♀
妖孽。
瘋子。
此時此刻,所有人心中都是冒出這樣的念頭,目瞪口呆盯著王鐘,心中更涼。
這哪里是道歉,分明是示威好不好?
「小鐘,你又調皮了!」秋月嗔怒一聲。
王鐘不好意思撓撓腦袋,直挺挺站著,不說話了。
他心中本是滿腔火氣,很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幫人,但不知為何,听到師娘的聲音,就好像有一道汩汩的清泉流過心田,滿腔怒火頓時消了。
「好了,今天的會議就到這里吧,大家散會。慕容校長,有個事情需要你費心一下,在游艇踫上海嘯時,軍方人員拋下滿船的學生,乘坐救生艇逃跑,這件事,必須和軍方嚴正交涉,叫他們拿出個處理辦法來。順便,你把這次會議的結果,也跟他們通報一下
秋月雖然性情溫柔,但能坐到這個位置,也不是濫好人,把這個大難題大包袱拋給慕容燕,也算是出了口氣。
听到這話,慕容燕心中發苦,這個任務,絕對是吃力不討好,要徹底把軍方得罪慘了,但形勢比人強,他也只能咬著牙同意下來。
「好了,散會吧,我去看一下受傷的學生秋月站起身來,施然朝門外走去。
王鐘緊隨其後。
……
當兩人剛走出這座宇宙飛船模樣的大樓時,王鐘眼神一滯,視線敏銳捕捉到一個依稀有些熟悉的人影,以及……一道狗影……
是個身穿大紅色睡衣的女人,身材火爆的讓人咋舌,她身邊是一條舉世無雙的大狗,金黃色的毛發,卻有牛犢子大小。
這個瘋女人,和黃黃。
她們兩個,正在花壇邊和櫻月舞戲耍,貌似玩的很是開心。
王鐘一想,頓時回憶起來了。
這一人一狗,貌似是在自己剛上島的時候見過她們一面,黃黃偷了女人的內褲,正好踫到自己,那時。這女人還把內褲送給自己了。
嘴角噙著一抹苦笑。王鐘腳步有點遲滯,說實話,王鐘對這種瘋瘋癲癲的女人有點「怕」,本能的想要敬而遠之。
「秋阿姨……」
「哥哥……」
正在和黃黃玩耍的櫻月舞看到兩人,頓時甜甜的叫了一聲,提著裙角飛奔過來,一下子撲到秋月懷中。
秋月笑眼瑩瑩,模了模櫻月舞的腦袋,一副很寵溺的樣子。
她雖然知道櫻月舞是老頭子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但也並沒有多介意。畢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再說。孩子又有什麼錯呢,這麼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是誰都會喜歡的。
見到王鐘從這座樓里走出來,還和秋月很熟絡的樣子,紅睡衣女人眼神一亮,大長腿一邁,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秋姐先是大大咧咧的秋月打個招呼。她徑直看向王鐘,伸出一只手,手指戳戳王鐘胸膛,然後近乎放蕩的笑著問道,「帥哥,還記得我嗎?」
王鐘臉皮抽搐,「記得
對她的彪悍,王鐘可是記憶猶新。第一次在島上閑逛,就踫上這麼個女人。
「那。我送你的東西呢?」
王鐘頭皮都有些發麻,她果然要問這一茬,若是師娘不在這里,自己或許還可以和她調笑兩句,但在師娘面前,踫上這麼一個女人,當真是讓王鐘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吆,小帥哥,還臉紅了,好好好,不調戲你了,記住啊,姐姐叫做王後笑著說了一句,她臉色瞬息即變,蘭花指在王鐘胸前重重擰了一把,「敢把老娘送你的內褲丟了,明天老地方找我,姐姐我……再送你一條!」
說完,這個叫做王後的女人,便大搖大擺的走了,黃黃夾著尾巴跟在她身後,像個服侍老佛爺的太監。
咳……咳咳……
而听到她的最後一句話,王鐘則是徹底呆住了,一時岔氣,劇烈的咳嗽幾下。
縱然王鐘曾經無數次听過一句話,「特立獨行之人,必有其優秀之處」,但這個女人,這就不是特立獨行了,而是徹底的瘋癲,把她放進精神病院中,是能把醫生都折磨成病人的彪悍存在。
見王鐘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秋月笑笑,「小鐘,不用太介意,王後她就這個性格
「這人到底什麼來路?」
「她……說起來還是你師姐,幾年前,你師父不知道從哪里撿到她,把她送到島上。這小姑娘修煉的是一種很……很奇特的功法,是媚功,好像叫做欲.女心經,具體有什麼效果,我也不清楚
王鐘滿頭黑線。
心神一動,想起老頭子之前曾經說過的話。
老頭子和自己修習的都是**心經,是上古流傳下來的修煉法門,最正統的雙修術,威力堪稱恐怖。
但,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東西,有另外一種功法,卻是正好克制**心經。
便是欲.女心經了。
欲.女心經名為欲.女,實際上,卻是修煉條件再苛刻不過的功法,必須由女子修煉,必須是處子之身,必須是純陰之體。
有句話叫做孤陰不生,一般這種體質的女子,最多也就活到十歲,但卻是修煉欲.女心經的最好人選。
一旦開始修煉,進境一日千里,堪稱恐怖。
當然,純陰之體的女人,但凡修煉了這門功法,便終生不能再與男人交.合,否則,純淨的玄陰之氣一旦被玷污,就會全身修為盡廢,當場死去都是有可能的。
王鐘在這邊神游物外的時候,他沒有發現,在另一邊的花壇處,蕭晴臉色煞白,緊緊攥著哥哥的手。
微微有些尖銳的指甲,把蕭舒的掌心都摳破了。
許久,她微微吐出一口悶氣,面無表情道,「哥,咱們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