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當王鐘醒來的時候,已然是曰上三竿了。
明媚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王鐘才發現,自己躺在**,全身上下什麼都沒穿,幾乎是一瞬間,王鐘便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邊找衣服邊跳下床,準備出臥室。
找了半天,只找到一條差不多被撕成碎片裝的T恤,見到這衣服,王鐘都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昨天晚上,到底是有多瘋狂?
這個瘋子女人!
到現在,寧青蓮在王鐘心目中的形象,又再次升格為瘋子女人。
王鐘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苦笑。
說實話,昨天晚上爽的確是爽了,現在回憶起來,**都有蠢蠢欲動的趨勢。
但是,心里總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覺。
感覺自己像是被反推了一樣。
不是像是。
而是確確實實是被反推了。」
嘆了口氣,出門,叫了好幾聲,卻是根本听不到回聲,偌大的房間中,只剩下自己的聲音空空回響。
忽然間,王鐘的視線被沙發上的幾樣東西吸引了。
首先是沙發上一灘干涸的血漬。
然後,茶幾上有張紙條,紙條被一枚玉觀音壓著,而在沙發的另一端,是一整套男人的衣服,**,**,外套。
深吸口氣,王鐘甚至顧不上穿衣服,輕輕拿起那張紙條,看了一眼。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想憶。」
「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
「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
「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她的字和她的人一樣,剛硬,有骨,渾不似女子手筆。
而看到源自高僧倉央嘉措的詩,不知為何,王鐘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人拿著一記鐵錘,狠狠捶打了一下,痛苦的彎下腰,炙熱的淚水,都是忍不住奪眶而出。
王鐘實在想不到,一個女人,到底有多強大,才能做到這樣?
摩挲著這枚玉觀音,溫潤細膩的玉質,像是寧青蓮光滑的**,王鐘癱坐在地板上,思緒翻滾。
「男戴觀音女帶佛,她恨自己不為男兒身,所以選擇了戴觀音。」
王鐘還記得,這是王博文在網上搜索寧青蓮資料時,查出來的一句話。
呵……
呵呵……
呵呵呵……
王鐘痛苦而嘶啞的笑著,微微有些尖銳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帶來一陣鑽心般的疼痛。
心疼。
此時此刻,王鐘是真的心疼了。
真想把她狠狠擁進懷中。
但,她已經走了。
許久。
許久。
王鐘才回過神來,牽線木偶般機械的穿上衣服,大概是壓到了沙發上的遙控器,背投電視應聲而開。
「下面為大家播報午間新聞。」
「傾城集團總裁寧青蓮,今天上午召開新聞發布會,宣布辭去總裁職務,名下所有股票,資產,都通過法律手段捐助給傾城基金會,于此同時,她辭去了傾城基金會會長的職務,把這支基金交給專業團隊打理。」
「寧青蓮此舉引發了軒然大波,傾城集團的股票在一小時內,狂跌百分之二十,但兩個小時後,卻又狂漲回來,原因是,她在全體股東的強烈挽留下,說出了自己辭職的原因。她說找到了自己的愛情,並且已經有了愛的結晶,以後的生活,將會以家庭為主。」
「我們祝福她,一個在商海叱 風雲不讓須眉的女英雄,一位急流勇退甘心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同時,本台也會對寧女士的生活保持持續關注。」
「我相信,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才能征服這樣一位奇女子?」
王鐘坐在電視機前,呆呆看著。
賢妻良母嗎?
心頭悄然燃起一絲希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從正午,到黃昏。
王鐘像是一個木頭人,始終坐在電視機前,一動不動。
桌上的煙灰缸,滿滿的煙蒂。
夜漸漸深了。
只是,卻依然沒有敲門聲。
又是一夜。
漫長而枯燥的一夜。
饒是王鐘修為精深,此時也感覺到一陣深深的疲憊,雙眼血絲密布,一夜的功夫,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十歲。
當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照進房間的時間,王鐘陡然從沙發上站起來,把宴會缸倒掉,把房間收拾好,狠狠洗了把臉,然後大步走出了這棟別墅。
「寧青蓮,你有種!」
「你真聰明!」
「我承認,你讓老子忘不了你了!」
「總有一天,老子會回來的!」
……
王鐘剛出門,便見到一輛出租車狂奔而來,停在小區門口,車上下來兩個人。
王博文和劉笑笑。
「老大,恭喜恭喜啊,要等著喝你們的喜酒了。」
「恭喜你妹!」王鐘忍不住爆了粗口。
見王鐘不像是開玩笑,王博文笑容頓時凝滯,急急問道,「怎麼回事?」
「她走了。」
「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
「那……有沒有說什麼?」
「自己看。」王鐘隨手把那紙條遞了過去。
見到紙條上的詩詞,王博文皺著眉頭想了好久,也是慌了神,「趕緊去找啊。」
王鐘擺擺手,「算了,不找了。我知道她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啊?」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王博文沉默了。
「我……我大概可以猜出寧姐姐的意思。」劉笑笑囁嚅著說道。
「我想,她自己應該也是很糾結,很迷茫。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雖然寧姐姐是商業奇才,但是她的姓格太硬了,在感情這方面,還是很……呃,說句不好听的,就是很白痴。」劉笑笑吐著舌頭說道。
「不過,我相信,寧姐姐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的。」
「鐘哥,你也不用著急。等她想明白了,都是水到渠成的。」
王鐘沉默點頭。
就是這樣。
王鐘心中也很明白,平心而論,哪怕是自己現在成就了宗師,但和她相比,也未必比得過她。
白手起家,在不到十年的時間內,創造了一個資產將近百億的大公司,這樣的女人,還真不是一般人能降服得了的。
雖然不知道為何,她會把身體完完整整的交給自己。
但,要想征服她的心,自己還差的很遠。
……
但,王鐘不知道的是,還是這個別墅區,另外一間別墅中,寧青蓮站在天台上,正靜靜看著站在小區門口的他。
在她身後,站著一個慈眉善目、須發皆白的老人。
扎西活佛。
老人深深嘆了口氣,「蓮兒,你又何苦這樣?」
寧青蓮轉過身來,面色憔悴,眼楮紅腫,臉上還掛著一串晶瑩的淚珠。
王鐘在沙發上坐了一夜,她也是在這天台上看了一夜。
靜靜摩挲著手腕上那一道艷麗的紅絲線,寧青蓮沉默許久,幽幽道,「自從他在我身上留下這條紅線後,我就無可抑制的喜歡上了,全身心的淪陷。思的,念的,都是他的影子。」
「但,這是一個危險的訊號。」
「師父,我知道,從小我就是一個不被上天祝福的孩子,我出生時,爸爸媽媽就去世了,我三歲那年,哥哥上雪山為我采藥,凍死在山上。我就是一個詛咒,一個最惡毒的詛咒。」
「禍國殃民。」
「哈哈,天知道,我有多討厭這四個字!禍國殃民相,我的命運,為什麼從一出生那時,就已然注定了?」
「您告訴我,禍國殃民體質的女人,注定要追隨**[***]心經的男人。就像是雪山之王,注定要護衛活佛一樣。這條紅線就是他留在我身上的最好見證,他就是我的天命之子。」
「但……我不知道,我能帶給他什麼。」
「厄運?還是詛咒?或者是無窮無盡的凶險?」
「我寧願選擇一個人老去。還好,我還有一個孩子,一個我和他的孩子。」
「至少,在某個無人的黑夜,他或許還會想起我。」
「這就夠了。」
扎西活佛靜靜看著她,那雙蒼老的眼眸中,流露出孩童般的純真。
笑容浮現在臉上,活佛朝前走了兩步,模模寧青蓮的腦袋,笑著說道,「傻孩子,跟我回雪山吧。」
「十個月後,當你成為母親那一刻,你會想明白的。」
「上天是最慈悲的,它不會詛咒任何人,你覺得是它賦予你格外的苦難,其實,它只是偏愛你更多。」
寧青蓮若有所思,輕輕點頭。
咬著嘴唇,最後看了王鐘一眼,隨著活佛的腳步,緩緩消失在天台上。
……
「你們兩個呢,怎麼樣了?」街邊一間咖啡廳,王鐘開口問道。
這個時候的王鐘,已然把心中的思念完全壓了下去,完全恢復了平時的樣子。
王博文咧嘴一笑,露出個極為自得笑容,「完全搞定,當然,一方面是我本身足夠優秀,另一方面,也是有許多貴人幫助。
劉笑笑嬌羞的笑著,好似一朵含羞花驀然開放。
「昨天我和笑笑研究了許久,覺得他父親還是比較好說話,畢竟我這麼優秀的小伙子。困難的是,笑笑的媽媽,很傳統,很古板。後來,我想了好久,還是決定找一位高人幫我說話,現成的,松鶴道長。」
「道長不愧是得道高人,這個媒人當的是太合格了。而且你不知道,笑笑的母親可是道長的忠實粉絲,對他崇拜的那叫個五體投地。」
「等我和笑笑結婚,一定要讓他老人家當主婚人。」
王鐘點點頭,「之後有什麼打算沒?」
听到這話,王博文神色就更加興奮了,眉飛色舞道,「我就準備留在成都了。昨天晚上我爸給笑笑他爸打過電話了,說是最近也準備把生意的重心轉移到大陸,第一個分公司,就準備開在成都,讓我負責。嘿嘿,嘿嘿嘿……」
「不過老大你放心,練武的事,我肯定也不會放下的。還有,松鶴道長已經答應收我為記名**了,準備把他的一身本領傳授給我。到時候,我就是兼超級黑客,超級打手,超級相師為一體的超級小弟,哈哈哈,就等跟著你大殺四方了。」
王鐘撇撇嘴,「還有一個超級……」
「什麼?」
「超級……二.逼。」
劉笑笑發出一串銀鈴般的歡快笑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