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鐘回到未來島十幾天後,一艘客機降落到機場,從飛機上走下來二十幾個黑人。
全部都是光頭,黑乎乎的,像是剛從木炭堆里扒拉出來似的,只不過,一個個眼神卻都是十分明亮,偶爾咧嘴一笑,潔白的牙齒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如果這個時候這里有人的話,定然會驚呼出聲。
因為,這二十幾個人,雖然臉色憔悴,胡子拉碴,但身上都是有著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像是一群隨時都有可能暴起傷人的猛虎。
如果他們手中都有槍的話,絕對會被人當成一群恐.怖.分.子。
「列隊!」
「報數!」
挨個下了飛機,一個黑人大聲吼道,所有黑人都是急速動了起來,像是訓練有素的軍人一樣,整整齊齊排為一行,腰桿挺直如標槍,大聲報數。
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然後,從飛機上,一個全身白衣的男人,緩緩走了下來。
他嘴角噙著一絲雲淡風輕的微笑,依舊是一身白衣,全身氣質顯得更加閑適,從容,就像是午後蔚藍天空下的一朵白雲,讓人看一眼,便生出一絲發自內心的親近之感。
看到他,二十幾個黑人,眼神中都是流露出狂熱的光芒,就像是一個無比虔誠的信徒,看到了心目中至高無上的神邸一般。
正是季華。
季華站在二十幾個黑人面前,眼神挨個停留在他們身上,現出一絲滿意。
三個月的非洲訓練,這些**,都有了長足的突破,不僅表現出身體素質上,更是在意志力上,有了一個突飛猛進的提高。
都是從尸山血海中闖出來的,可以毫不夸張的說,眼前這二十幾個人,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有在世界上任何一支精銳特種部隊當教官的能力。
當然,對于季華來說,他自己,也是取得了很大的進步。
放下心中的執念後,他的心境修為一曰千里。
也是貨真價實的宗師強者。
只不過,他突破的時候,在遙遠的非洲,耗時也很短,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自然而然的就成就了宗師。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他的積累已然無比渾厚,只是心中一直存在一道溝塹,才把他阻攔在宗師門外多年。
而一步跨過溝塹,頓時海闊天空。
「宗師?有意思。」靜靜站著,眼神不由自主朝著小島西北角看去,季華身軀一震,輕聲說道。
剛從飛機上走下來,他便感覺到了一股極為強大的氣勢,盤踞在小島西北角。
那是一股……和自己很相近的氣質。
沉下心來稍微感應了一下,季華就確定了,這是王鐘的氣場。
每一個宗師強者,都有專屬于自己的道,旁人或許感應不到,但同為宗師級別的季華,卻是清清楚楚感應到了。
只是,片刻後,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王鐘的道,似乎……似乎有點不對勁兒。
……
與此同時,正在家里吃飯的王鐘,陡然間察覺到一股子熟悉的氣場,頓時站起身來,連鞋子都來不及換,丟了一句我出去一會兒,便急急跑出門。
像是一陣風般跨過大半座島嶼,直奔機場。
季華!
季華也成就宗師了!
王鐘心中很是歡喜。
畢竟,王鐘雖然從來沒有叫過他師父,但他在王鐘心目中的身份,和師父也差不了多少。
只不過,老頭子比他更接地氣,而他,比老頭子更加出塵。
「你回來了?」一路狂奔,到了機場,王鐘臉不紅氣不喘,飛快說道。
季華就笑,點點頭,「回來了。」
王鐘轉頭看向一行黑人,調侃道,「哥們,不錯麼,瞧瞧這肌肉,能去健美,喏,來笑一個,我看能去拍牙膏廣告不?」
一群人就都笑作一團。
從神經時時緊繃的非洲,回到闊別許久的家中,見到熟悉的人,他們都是完全放松下來。
「走唄,吃飯去,我請。」王鐘大吼一聲,一群人歡呼雀躍著,就朝著島內奔去……
快的跟兔子似的。
請一群人吃了頓飯,幾乎把整個餐廳的存貨吃光,等一群黑人滿意的拍著肚皮各自去休息,季華忽然叫住王鐘。
王鐘也正有此意,和他好好交流一番。
有句話叫做高處不勝寒。
自從成就宗師後,王鐘在武道**上就隱隱有些迷茫,就像是一個在茫茫大海上航行,雖然可以看到前方的陸地,但具體怎麼走,卻是一片懵懂,只能靠自己模索。
這時候,若是能和同級的人交流一番的話,想必會得益不少。
找了一間茶室,王鐘和季華面對面而坐,看他慢悠悠的煮茶,洗茶,泡茶,每一個動作,都是極其的自然而和諧,讓人有種發自內心的愉悅感。
喝了兩道茶,季華率先開口道,「恭喜,我本以為,你能在行萬里路途中有所領悟,在成就宗師路上踏出關鍵一步,沒想到,你步子走的這麼快。」
王鐘臉色一靜,整理一下思緒,把自己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詳細講了一遍。
季華邊听邊點頭,等王鐘完全說完,他喝了口茶,眉宇間止不住的驚異之色。
王鐘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簡直是太完美了。
尤其是最後都江堰邊悟道的那一段,更是讓季華羨慕不已。
這樣的機緣,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季華當年從武的境界,走到道的境界,總共用了將近十年的時間,幾乎走遍了全國各地。
從長白山的深山老林,到茫茫大草原,從四季如春的瓊州島,再到白雪皚皚的珠穆朗瑪峰,最終在山頂有所領悟,只是,就在即將踏出成就宗師那一步的時候,他卻是踫到了秋月。
對秋月徹底死心後,這才大徹大悟,成就宗師。
「哎……」想到這里,季華就長長嘆了口氣,運指如飛,在堅實的硬木桌面上寫起字來。
隨著他手指的龍飛鳳舞,木屑紛紛而落,兩行大字,幾乎是一氣呵成。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王鐘靜靜看著,反復讀了兩遍,隱隱覺得,這兩句掛在小學課堂上的名言,有股子說不出的韻味。
「到底,什麼是宗師?」
「宗師之上,到底是什麼?」
王鐘喃喃自語道,問出埋藏在心底深處的兩個問題。
其實他自己對這兩個問題也思索許久,有著一些零零碎碎的感悟,但卻始終無法形成系統而完整的體系。
大概,還是人生領悟不夠的緣故。
季華淡然一笑,仿佛早就預料到了王鐘這個問題,朗聲道,「宗師之道,在于明心見姓,在于格物致知,在于以仁為本,在于流血千里,在于明正典刑,在于知行合一,在于朝堂之上,也在于山水之間。」
「從古到今,都是如此。儒墨道法兵醫陰陽,各有其道。明悟心中堅定的道理,就是得道,就是宗師。武學界的宗師,只是把這個詞固化了。武學修為到了一定境界,心境領悟到了一定境界,就能稱之為宗師。」
解釋了兩句,季華反問道,「王鐘,你可知道你的道是什麼?」
王鐘毫不猶豫道,「直指本心。」
季華點點頭,眼中現出一絲贊賞。
「確實是直指本心,你先是師從于黃大哥,骨子里有他的**不羈隨心所欲,之後,又從我這習得一個爭字,兩相應證之下,能得出直指本心這四個字,極好。這四個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難入登天。」
頓了一下,季華繼續說道,「至于宗師之上是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有句話叫做,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就成了路。但,那第一個走路的人,卻是最痛苦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從哪里走。」
「前方是什麼,走著,走著就知道了。」
听到這話,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起來。
……
時間一天天過去。
還沒有等到新年,王鐘卻是率先等到了一個讓他十分震驚的消息。
這消息,來自于黃天。
黃天親自到了未來島上,帶來了一個足夠震撼的消息。
香江發生大規模的人口失蹤事件,失蹤人員大都為年輕女姓,二十五歲以下,目前的失蹤人數,已然接近百人。
而且,這個數字還在飛快的上升著。
為了不引起市民恐慌,目前這個消息已然被官方嚴密封鎖起來,采取各種手段,想盡一切辦法,調查著事情的起源。
而黃天經過幾天的調查後,有了一個讓他全身直冒冷汗的發現。
這批隱藏在暗中的凶手,根本不是人,而是一群類似于人型的生物。
它們力大無窮,生長著翅膀,卻有人的軀干,也有著簡單的智慧。
而且,黃天隱隱發現,這種生物體內有種陰寒能量,和自己體內那團可以吞噬內氣而且無法化解的詭異能量,似乎是出自同源。
這個發現,讓黃天驚訝不已。
聯系了不少老朋友後,瘋狂追殺線索後,黃天發現了一件更加驚悚的事情。
不少老朋友,都遇到過類似的事情。
和人大戰一場,被人在體內留下一團可以吞噬內氣的黑氣,無論用任何辦法,都無法驅除。
有了這個發現,黃天被徹底驚呆了。
于是馬不停蹄的來找王鐘,商量對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