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市一中。
作為全國重點高中，一中沒有早自習，上午八點才正式上課。
白瓷磚貼面高大教學樓，靜靜屹立在熹微晨光中，有種聖潔的美感。
看下時間，還不到七點，校門口一個人也沒有。
提著路上早點攤買的豆漿油條，王鐘徑直走進門衛室。
將近二十平米的房間，收拾的倒還算整潔，牆角一張床上，躺著個身穿保安制服的老頭子。
老頭子看起來約莫有五六十歲，腦門 光瓦亮，沒有半根頭發。
除了腦門有點對不起觀眾，長相倒還算儀表堂堂，濃眉大眼，國字臉，能看出來，年輕的時候想必也是個帥哥。
他斜靠床頭，一台老舊的筆記本電腦放在腿上，有「啪啪啪……嗯嗯嗯……」的聲音自電腦音響傳出，夾雜著男人女人急促的喘息和**聲。
見到這一幕，王鐘無奈撇撇嘴。
老頭子姓黃，黃老頭，一中的門衛老大爺。
人如其姓，黃老頭很黃，非常黃。
平生最大愛好，就是在寂寥無人的夜里，泡上杯茶，點上根煙，然後……欣賞島國女明星們的精彩表演，經常一看就是一個通宵。
「喂，老頭子，別看了，天都亮了，學生們馬上要上課。」
叫了一聲，見老頭子根本不理會自己，還是專心致志的盯著電腦屏幕，王鐘苦笑，「你說你這麼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節制。」
「子曰，年少不知精寶貴，老來看片以自慰。古人說的真特麼有道理啊。」
啪！
電腦被猛地合上，老頭子像是只被激怒的雄獅，瞪大眼楮怒視王鐘。
「王八個綠球球，你小子小看我？想老夫年輕的時候，一晚上十次八次都是極其稀松平常的事。現在同樣寶刀不老！」
「啊，不老不老……」王鐘偷笑敷衍，抓起個湯汁鮮美的大肉包子，「你不吃，我吃完了啊。」
還沒來得及下嘴咬，房間里刮起一陣風。
光頭老爺子，像是個大號的移動電燈泡，光芒一閃，已經站在王鐘面前，大手一揮，搶過早點袋子，「滾一邊去，反了你了還。」
王鐘也不介意，給他倒杯水，悠悠點根煙抽著。
對黃老頭，王鐘嘴上不說，心中還是很恭敬的。
因為，自己一身頂尖的功夫，都是老頭子教的。
兩年，從高一下半學期到高三下半學期，不到兩年的時間，老頭子就將自己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材學生，教導到如今這個地步。
王鐘不知道，實力深不可測的黃老頭，為什麼會在一中當個混吃等死的糟老頭子。
也曾不止一次問過他，而每次問，老頭子都是笑眯眯的回答，「為了看美女啊，初中小女孩兒太女敕，大學女生太老，老頭子我就喜歡不老不女敕的高中生。」
被他用類似無節⺪的話敷衍許多次，王鐘也就不再追問。
在王鐘心中，師傅黃老頭就是個「大銀隱于市」的高人，當之無愧的史上最牛門衛。
……
黃老頭狼吞虎咽著早餐，看起來比二十歲的年輕小伙胃口還好，不到十分鐘，將近五人份的早餐，已經被他消滅殆盡。
抹抹嘴，隨手抓起還冒著熱氣的水杯，他一仰頭，咕咚一下灌進去。
這一幕，王鐘雖看過無數次，但每一次都有種膽顫心驚的感覺。
老天爺……
那可是剛倒出來沒多久的熱水，怎麼著也有八十度吧，可師傅直接喝下去，連嗝都不帶打一個的。
吃飽喝足，黃老頭愜意拍著肚子，點根煙。
煙沒抽完，他鼻端抽動幾下，忽然瞪大眼楮盯著王鐘的臉，眼珠子轉也不轉，仿佛王鐘的臉是播放著的電腦屏幕。
被他看得心中發毛，王鐘有些尷尬的模模鼻子，「怎麼了我？」
「你昨晚找女人了？」向來淡定無恥的黃老頭，這會兒面色顯得相當焦急。
王鐘愣了一下，輕輕點頭，心中忽然升起些許不妙的感覺。
他忽然間想到一件事。
似乎，兩年前，跟老頭子學功夫的第一天，就被嚴令要求，除非是得到允許，否則必須保持元陽之身。
當時，隨口便應承下來。
而昨晚，竟是把這件事拋到了九霄雲外。
那種情況下，誰還顧得上想這些？
看到王鐘點頭，黃老頭一下子蹦了起來，鷹爪般枯瘦的大手，狠狠抓住王鐘的手腕，搭在他的脈搏上。
許久。
許久。
老頭子松開手，滿臉苦澀，揮揮手，像是趕蒼蠅一樣，「你可以滾蛋了，以後別再來煩我。」
像是被一道天雷當頭劈中，王鐘目瞪口呆，木頭樁子一樣站著。
「滾！」
喉結蠕動幾下，王鐘抿著嘴唇，倔強道，「不滾。」
天地君親師。
這五個字，王鐘看的很重，在他心中，黃老頭的分量，比學校全部老師加起來都重。
雖然不知道老頭子對這件事為什麼這麼生氣，但，總要弄明白吧。
「小王八蛋子，你還學會嘴硬了？」
「就不滾。你要是讓我滾，我就把你在學校門衛室看的事公布出去。」
「我打死你個小東西！」黃老頭大怒，一巴掌朝王鐘打去。
干瘦的手伸到半空，卻也沒舍得真落下去。
一跺腳，黃老頭恨恨道，「好！好！你不滾，你不滾我滾成了吧！」
王鐘心中一急，「你去哪？」
「你管我去哪？我去死！死了也不用你管。」黃老頭厲聲反問一句，嗆得王鐘說不出話來。
王鐘嘴唇哆嗦一下，萬萬想不到，師傅竟然會這麼大反應。
「師傅……」
「別叫我師傅！」
房間里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只剩下床上的筆記本電腦，還在嗯嗯呀呀的聲音。
黃老頭吧嗒吧嗒，連抽好幾根煙，面色極其愁苦。
煙霧籠罩房間，黃老頭抽飽了，痛苦的干咳幾聲，擺擺手，「哎……行了，小鐘子你也長大了，被女人吸引是在所難免的事。你走吧，我老頭子不怪你。」
「可惜啊……可惜，兩年苦功，毀于一旦。」
「呵……」
黃老頭深深低下腦袋，看起來一下子像是蒼老十歲。
王鐘挺直站站著，思緒紛飛。
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不能踫女人？
自己和師傅學習的，是一套不知名的玄奧功法，幾乎可以用包羅萬象來形容。
外功，輕功，拳腳，武器，暗器，按摩手法，自己都基本上練到了圓滿。
按老頭子的說話，就是筋肉洗練，即將進入化精為氣的境界。
莫非……
胡思亂想，腦海中像是劃過一道亮光，王鐘月兌口而出，急切問道，「師傅，你教給我的功夫，難道是《葵花寶典》？」
「咳咳咳咳……」
听到這話，黃老頭咳嗽聲更加急促，猛地站起身來。
狠狠一巴掌，不留半點情面的拍在王鐘腦袋上，「欺師滅祖的東西，還《葵花寶典》，你想氣死老子是不是？」
腦門兒被打得生疼，王鐘心中卻是舒緩起來。
師傅既然動手打自己，說明事情還有挽回的余地。
「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師傅啊，您老人家就告訴我吧，到底是怎麼了？」
「我跟著您練了三年功夫，還從來不知道，咱們這一支，到底練的是什麼！」
王鐘的聲音，也是有些激動起來。
在功夫這方面，老頭子言無不盡，但王鐘最感興趣的，諸如師門傳承啊，師門中曾經有些什麼牛逼人物啊，老頭子從沒說過。
「好，我告訴你。」抽完最後一根煙，踩滅煙頭，長長呼出一口氣，黃老頭看起來平靜了許多。
背著手，在房間中踱著方步，他緩緩講述著。
王鐘豎起耳朵，仔細傾听，心神完全被吸引了進去。
原來，自己練的這套功法，叫做《[***]心經》。
名字雖然有點娘，但威力卻一點都不娘。
傳說，這是軒轅黃帝留下來的法決，修煉到高深處，可白曰飛升。
《[***]心經》分為九層，每一層都玄奧無比，突破起來異常艱難。
像自己，現在外功雖然練得差不多了，力量，速度，神經反應，都有著遠超普通人的水準，但連第一層的門檻都沒有模到。
《[***]心經》的突破，不僅需要勤學苦練，還需要女人作為爐鼎來輔助修煉。
通俗一點來說，就是需要男女，陰陽交泰。
而且，能夠充當《[***]心經》的爐鼎，還不能是普通女人。
世間女人千千萬，美丑不一，氣質不同。
其中有九種品相，稱得上無上妙品，上天賜予男人的最好禮物。
一冰清玉潔相，二天生媚骨相，三人面桃花相、四香肌玉體相，五秀色可餐相，六紅粉佳人相，七沉魚落雁相、八財祿旺夫相、九禍國殃民相。
只有這九種女人，才會對《[***]心經》的突破起到作用。
和資質不行的庸俗女人上床，只有一個後果，那就是影響修為。
老頭子自己就是因為年輕的時候沒管住胯下那根槍，胡亂搞女人，被破了功，以至于現在練到第六層，修為再也無法進步。
所以，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王鐘身上。
但是沒想到，王鐘還只是個高中生，就也被破了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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