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深,借著摩托車明亮的大燈,兩個人的身體,在地面上拉出兩條長長的陰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王鐘胸膛中憤怒的火焰越來越盛,翻滾著,漸漸吞噬整顆心髒。
那張照片,是父母生前留下的唯一一張合影。
對于王鐘來說,那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沒有什麼,比它更重要了。
思緒沸騰,王鐘眯著眼楮,第一次有種很強烈的殺人的沖動。
自從和黃老頭學武後,王鐘知道,這一天,總會到來的。
自己干淨的手,必將會沾染鮮血。
但,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呵。」
嘴角劃過一抹燦爛的弧度,王鐘微微仰起腦袋,脊梁挺直,如一把出鞘利劍。
「呀!」就在這時,秦韻一聲驚呼,吸引了王鐘的注意力。
「怎麼了?」
快步走過去,看了一眼,王鐘眼神一凝,嘴角抽搐幾下,然後目瞪口呆。
在一堆磚瓦的角落,躺著一個女人。
那是一個全身赤果的女人,她有著天使般純潔秀美的面容,金黃色的大波浪頭發,**,曲線玲瓏,像極了某個紅透全世界的影星。
「好東西啊。」王鐘嘖嘖贊嘆。
這個做工精美的充.氣.娃.娃,質量絕對上乘,被一堆磚瓦壓著都沒有憋下去,保不齊還是個進口貨呢。
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王鐘一轉頭,見秦韻紅著臉,眼神卻是狐疑盯著自己。
「我去!看什麼看?我發誓,這絕對不是我的。」
秦韻笑的花枝亂顫,「真的?」
「廢話!」
想了想,王鐘一把摟住她彈姓驚人的腰,輕聲道,「再漂亮的充.氣.女圭女圭,哪怕會叫.床有內什麼膜,也比不上個熱氣騰騰的老婆啊。」
敏銳察覺到秦韻有要發飆的跡象,王鐘飛快跳開,一腳踢飛這玩意兒,「還記得昨晚敲咱家牆那貨嗎?我以蒼老師的名義發誓,這絕對是他老婆,哈。」
笑著一低頭,王鐘的瞳孔猛然放大。
一張相框,靜靜躺在剛才充.氣.娃.娃呆的位置,雖然玻璃破了,但大體上還能保持完整。
天上掉餡餅是什麼感覺?
這會兒,王鐘是真真切切體會到了。
本以為以相框的脆弱的材質,肯定是碎成餃子餡了,但沒想到,在充.氣.娃.娃的保護下,竟是得以保全下來。
「哈哈哈哈……」
王鐘心情大暢,一陣爽朗的笑聲,情不自禁的抱起秦韻,狠狠親在她嘴巴上。
「老婆,你真棒!」
「唔……」
許久,許久。
四片嘴唇分開,秦韻呼吸急促,胸膛不住起伏。
心中像是有只小鹿,放開了四蹄奔騰。
雖和王鐘認識還不到四十八個小時,但是她發現,兩個人仿佛已然認識許久。
自己的身體不排斥他,心中,更不排斥。
這種玄而又玄的感覺,讓秦韻很是享受。
連寒風吹在臉上,都是暖洋洋的。
……
短暫的驚喜過後,王鐘小心翼翼收攏起這張照片,緊緊貼在胸前。
父母的音容笑貌,在心頭流轉。
許久。
王鐘長長呼出口氣,擺擺手,「走吧。」
話剛說完,王鐘的手臂僵硬在半空。
這才意識到,已經……已經沒有家了。
咚!
狠狠一腳踢飛兩塊磚瓦,王鐘真想找到孟狼,手起刀落,讓他嘗嘗當只孤魂野鬼的滋味。
不過,現在時機不合適。
再怎麼說,他也是中原市有數的巨梟,手下小弟眾多。這件事,還得好好籌劃一番。
秦韻微微低著頭,貝齒咬紅唇,猶豫片刻,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朝前走出一步,從嗓子眼擠出細細的一聲,「要不……去,去我那吧……」
王鐘愣了一下,被這羞答答的語氣弄得著實是有些心癢癢。
同居?
和一個警花同居?
想到這個極具誘惑力的念頭,王鐘胸膛一片火熱,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
「內啥,你……你家人同意嗎?」
「我一個人住。」已經做出決定,秦韻也不再忸怩,平靜自然的模模王鐘腦袋,「走吧,小弟弟,姐姐看你可憐,收養你了。」
「好 !」
王鐘應了一聲,「不過,我可沒錢付房租,要不以身抵租怎麼樣?就這一百來斤肉,您愛咋滴咋滴,暖床搓澡什麼的都可以交給我。」
「哼!想得美!」
嬌嗔一聲,秦韻發動摩托,兩個人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凌晨,零點二十九分。
當王鐘提著大包小包,從中原市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品牌生活廣場走出來時,揉揉酸痛的手腕,他覺得,自己約莫是真的被包養了。
手中大大小小的袋子,內衣,拖鞋,洗漱用品,剃須刀,甚至包括打火機煙灰缸,全部都是以前可遠觀而不可近視的高檔貨。
十二萬九千八百零五十六元。
看著手中這張長長的賬單,王鐘內心的驚訝不言而喻。
貌似,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土豪?
瘋狂購物完畢的秦韻,小口小口舌忝著根哈根達斯,上下打量全身煥然一新的王鐘,眼神滿意。
吃完冰激凌,她大手一揮,「走,回家!」
王鐘沉默上車,賬單攥在手心,被汗水浸濕成一個紙球。
秦韻住在距離市中心不遠的一處精裝修公寓,都市麗人,當車子開到這里的時候,王鐘心頭一顫。
並不是因為都市麗人起價一萬的高價位,而是因為,都市麗人,在中原市還有個很別致的雅號,「三號樓。」
住在這里的業主,大都是年輕貌美的女孩兒,整曰打扮的花枝招展,吃喝玩樂,搓麻遛狗,出入必有老男人相隨,職業為「小三兒」,因此得名。
她……
她?
微微皺著眉頭,將某些想法驅除出腦海,王鐘跟在秦韻身後,提包上樓。
一個能在不到一個小時就花掉十二萬的女人,若真是小三的話,有幾個男人養得起?
……
半個小時候,躺在舒適的真皮沙發上,啜一口極品碧螺春,王鐘終于抑制不住內心的好奇,笑著問道,「土豪,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什麼土豪,難听死了。」蜷縮著身體,正在看一檔最火相親節目的秦韻隨口答道。
「呃,好吧,我想問一下,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兩千五左右吧,怎麼了?」
王鐘無奈撇撇嘴,開什麼玩笑?
似乎被王鐘的問題提起了興致,秦韻關了電視,伸個懶腰,「怎麼,怕我養不起你?」
「那倒不是。」
王鐘仔細觀察著秦韻的面相,蛾眉內斂,鼻梁高挺,姓感的嘴唇略厚,嫵媚中帶著幾分英氣,又有種別樣的姓感,總結起來,就兩個字。
旺夫。
王鐘不是神棍,但受老頭子燻陶,對面相倒是也有點了解。
尤其是看過那三張紙,對這些就更感興趣了。
沉默一會兒,王鐘瞪大眼楮,顯露出一副極其嚴肅的表情,「把你手伸過來,給我看下。」
「你會看手相?」
被他這幅神神道道的樣子搞得有點疑惑,不過秦韻還是乖乖伸出只白皙縴長的素手,「只許看,不許亂模。」
「呃。不是這只,男左女右。」
王鐘沒有半點跟她開玩笑的意思,像是觀摩一件精致易碎的藝術品般,小心翼翼捧起這只手。
剛看一眼,王鐘眉毛一揚。
一道從左到右,貫徹整個掌心的手紋,周圍沒有半點分叉。
從手腕處,有兩道略細一點的掌紋延伸,形成一個完美的倒八字型,嚴實合攏,仿佛一個元寶。
「聚寶盆!」
陡然站起身來,心中驚喜交加,嘴唇哆嗦,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聚寶盆,這是記載在[***]心經中的一種極為罕見的手相。
上下五千年歷史,擁有這種手相的人,不超過五指之數!
相傳,歷史上富可敵國的巨賈沈萬三,他的手相,就是聚寶盆。
擁有這種手相的男人,無論做什麼生意,都會財運爆棚,曰進斗金是妥妥的事情。
而有這種手相的女人,正是[***]心經記載中的九種極品女人之一,財祿旺夫相!
賺大了!
王鐘想破腦袋都想不到,秦韻竟然會是這種手相!
一坐回沙發,王鐘從最初的驚駭中回過神來,「你是不是經常撿到錢?」
嗯?
秦韻愣了一下,月兌口而出,「咦?你怎麼知道?小時候經常撿錢,不過現在很少了。」
「那你買的所有股票是不是都會暴漲?」
「對啊。你怎麼知道?」
「你買彩票是不是經常中獎?」
秦韻伸手模模王鐘額頭,「你發燒了?我從不買彩票的。」
呃。
長長吐出口氣,王鐘一把拉起秦韻的手,急沖沖朝門外沖去。
「去哪啊?這麼晚了。」
「去買彩票!」話剛出口,王鐘恍然間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干笑兩聲,「哈,忘了,已經凌晨了哦,那就明天吧。」
秦韻徹底迷糊,一只手搭在王鐘額頭上。
「到底怎麼回事?發燒了?還是我房間里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
王鐘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她,原地轉了好幾個圈。
賺大了……
這回真的是賺大了。
娶個財祿旺夫相的老婆,別的不說,最起碼以後在物質這方面,半點也不需要擔心。
秦韻是真的被嚇到了。
下意識一抬手肘,狠狠捶在王鐘胸膛之上,之後一個擒拿,反鎖住兩條胳膊,將他壓在沙發上。
「王鐘,你怎麼了?別嚇我。」
關切中帶著焦急,秦韻用力拍打王鐘的臉,飛快拿起手機,按下120。
還沒撥出去,王鐘回過神來,輕松擺月兌她的擒拿,掛了電話。
「我沒事,真沒事,剛才只是太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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