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一腳踹開梅倩,熊飛頭也不敢回,一路朝卡宴小跑而去。
「站住!」剛跑到車前,孟狼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下意識打個哆嗦,熊飛轉過身來,點頭哈腰,「孟老板,您還有什麼交代?」
「得叫你明白,你的車不是我砸的,免得傳出去說我以大欺小。」孟狼慢條斯理說了一句,伸出根手指指指王鐘藏身的方向,「那里躲著個人,怎麼處理是你的事。」
听完這話,熊飛心中的怒火騰的燃燒起來。
愛車被砸,要是被孟狼砸了也就算了,只能捏著鼻子認倒霉,但別人的話又另當別論了。
在中原市,只有老子砸別人車的份兒,誰敢砸我的車?
瞪大眼楮,熊飛一個箭步朝著王鐘藏身的地方竄去,「誰藏在里面,給老子滾出來!」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王鐘從樹林後面走出來。
深吸口氣,臉色平靜道,「是我。」
場上響起兩聲驚呼。
「是你?」
「王鐘?」
第一聲是孟狼,驚訝中帶著些許怨毒,還有幾分隱隱的畏懼。
第二聲是梅倩,像是看到救星一樣,她飛快朝著王鐘跑了過來,「王鐘,救救我,快,救救我……」
厭惡的看了梅倩一眼,王鐘根本懶得搭理她,隨手將她拉到一邊。
朝前走了兩步,手心捏著三顆石子,王鐘直視輪椅上的孟狼,眼含譏諷,「孟狼,別來無恙啊。」
熊飛嘴唇蠕動幾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見是個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的小子,他紈褲脾氣本能的想要發作,但听到王鐘直呼孟狼的名字,他又不敢輕舉妄動了。
整個中原市,敢這樣直呼孟狼大名的,滿打滿算也不超過兩只手。
這個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王鐘!」孟狼眯著眼楮,像是一頭見到仇敵的獨狼。
住院之後,他思索許久,還是把最大的懷疑放在了王鐘身上。
情報網飛快運轉,更是派出狼組小隊,但是沒想到,竟然會在醫院見到他。
「狼!」
「抓了他!」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沒有半點猶豫,孟狼揮揮手,大喊一聲。
命令剛下,孟狼身邊的肌肉男,像支離弦之箭般急速奔出,他的速度很快,甚至產生淡淡的音爆聲。
「媽呀!」熊飛怪叫一聲,連滾帶爬滾開,生怕被波及。
「來得好!」王鐘微微彎著腰,十指連彈,手心的三枚石子已經全部彈了出去。
這個叫做狼的男人,給了王鐘不輕的壓力。
凶悍的氣勢,壯碩的體型,一看就是超級打手,還是一出手不死不休的那種!
三塊石子,像是三顆子彈,在空氣中帶出淡淡的虛影,狼一個側身,緊接著又是一個縱向跳跳,總算是躲開,但前沖的氣勢蕩然無存。
「功夫不錯。」悶贊一聲,他再也不敢有半點大意,伸手入懷,緩緩取出一副手套。
銀色的手套,光彩奪目,質地看起來很是輕薄,指套上有著密密麻麻的倒刺。
冷兵器高手?
王鐘心中一動。
在熱武器時代還玩拳套的人,要麼就是腦子秀逗,要麼,就是真正的高手。
眼前的這個,無疑屬于後者。
「死!」狼大吼一聲,揚著拳頭,再次朝王鐘沖了上來,恍如一頭紅了眼的公牛。
「哼!」
王鐘冷哼一聲,身形飛退,矯健靈動,像是一個斗牛的高手,瞪大眼楮尋找著機會。
在老頭子的教導下,王鐘的實戰經驗雖然不是很豐富,但理論卻是很扎實。
一般來說,像這種肌肉發達防御強硬的大個子,身上都是練有橫練功夫的,力度差一點的打擊,根本造不成傷害。
唯一的辦法,是找到他的罩門。
邊想邊退,瞥見左側不到十米的那輛卡宴,王鐘眼楮忽然一亮。
他想到一個有些……不那麼地道的法子。
不過,這個時候,王鐘也顧不上考慮那麼多了。
收住後退的腳步,朝著迎面而來的狼輕蔑一笑,豎起一根中指,「你的拳頭,不行!」
狼一聲不吭,雙眼凶光閃爍,手臂的肌肉虯結,拳頭仿佛又大了幾分。
心中就一個念頭︰錘爆他的腦袋!挖出他的心髒!
一只拳頭,在王鐘的瞳孔中越來越大,他嘴角的笑意,也是越來越濃。
一米。
半米。
三十公分。
就是這個時候!
王鐘腳尖狠狠蹬地,整個人像是一只僵尸,膝蓋都不彎曲一下的騰空而起,飛過狼的頭頂,到他身後。
然後,狠狠一腳,直直揣在他的後心。
轟!
狼本身向前沖的力道,再加上王鐘賜給他的力道,他整個人像是一輛剎車失靈的人形機甲戰士,直直撞在卡宴上。
仿佛美國大片中的畫面,卡宴的車頭,深深陷下去,鐵皮玻璃屑亂飛,仿佛下起一場雨。
看到這一幕,熊飛心疼的一聲申吟。
尼瑪!
玻璃碎了也就碎了,換塊玻璃也用不了幾個錢,而現在,整個引擎蓋全部塌陷,還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哇喔,拳頭好硬呢,這都沒事。」
王鐘笑臉盈盈,夸贊一聲,心中更加警惕。
硬生生來了這麼一記,狼身上沒有半點損傷,甚至連劃痕都沒有,只是衣服被碎屑劃破。
「死!」
一把扯上近乎洞洞裝的馬夾,赤果著上身,狼眼楮通紅,再次朝王鐘沖來。
王鐘臉色沒有半點變化。
試探一下,王鐘基本上模清了這人的實力。
防御出眾,力量很強,但速度和靈巧是硬傷,而這兩個方面,正是自己的強項。
輕松虐殺他,完全不是問題!
繞著一輛卡宴,王鐘來回奔走,依靠車身作為障礙物,將狼戲弄的團團轉。
砰砰砰砰的聲音不住響起。
那是拳頭打在車身上發出來的聲音。
這輛尊貴大氣的卡宴,在狼的拳頭下,正在逐漸變成一堆廢鐵。
兩扇車門被拉了下來,擋風玻璃全部破碎,輪胎被踢癟兩只,車身上坑洞若干,像是被幾個大漢輪.殲過後的小姑娘。
熊飛氣的眼楮都歪了。
有句話話說的好,車是男人的臉。而現在,狼每一拳捶在車山上,他的臉皮都會狠狠抽搐一下。
一百來萬的車,就這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砸了,還連個屁都不敢放,熊飛憋屈的想要吐血。
王鐘則是越打越興奮,像是豬八戒吃了人參果一樣,渾身每個毛孔都舒坦。
砸卡宴啊,多有成就感的事兒。
雖然不是自己親自砸的,但也和親手沒什麼差別。
不慌不忙應付狼拳頭的時候,王鐘還不忘大聲調侃熊飛兩句,「喂,下次別買卡宴了,記得換輛悍馬,那個砸起來更帶勁兒。」
熊飛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了,怨毒的看了梅倩一眼,低著腦袋,轉身就走。
車不要了!
再看下去,他怕自己會被氣死。
玩了這麼長時間,估模著差不多了,王鐘幾個縱步,拉開距離,然後屈指成爪,懶洋洋道,「大個子,注意哦,我要出手了。」
狼的臉色忽然變了一下。
王鐘的爪勢,他看的明明白白,那是鷹爪功的起手式。
鷹爪功是象形拳的一種,在武俠小說中雖然被爆成渣,說得一文不值,但在近代幾百年的歷史中,卻著實是一門非常厲害的功夫。
更重要的是,鷹爪功專破橫練!
不過,鷹爪功練起來很不容易,要想大成,更難!
這個少年才多大年紀,他竟然會鷹爪功?
狼心中提起十二分的警惕,雙拳橫在胸前,一副小心防御的架勢。
「看我這一招,老鷹抓小雞!」王鐘大吼一聲,大步向前。
老鷹抓小雞?
狼神情有些迷惘。
作為一個貨真價實的橫練高手,鷹爪功是他必須要研究的功夫,但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哪個派別的鷹爪功中有這一招。
嘩嘩嘩!
場上忽然下起一場泥土雨。
是王鐘的腳尖,戳在碧草如茵的草地上,揚起一大片混雜著草皮的泥屑。
狼下意識的眯起眼楮。
呼。
場上仿佛刮起一陣風,王鐘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雙爪直奔狼的雙眼。
手指扣眼楮,腳尖撩下陰。
王鐘的這一招極盡陰險,狼只來得及護住眼楮,卻是無論如何也保護不住了。
一腳踢爆別人的蛋蛋是什麼感覺?
王鐘算是真切體會到了。
只見狼整個人像是只被丟進油鍋的青蛙一樣,嗷的一聲怪叫,一蹦好幾米高,幾乎超越了人體極限。
然後砰的一聲,他落在地上,四肢無力抽搐著,連話都說不出來。
「對了,忘記告訴你,這一招其實不是鷹爪功,而是我那無良師傅研究出來嚇唬人的。它的全名,應該叫做老鷹抓小雞,蛋碎被腳踢……」王鐘撇撇嘴,又開始滿嘴跑火車。
說實話,能打贏這場,王鐘心里還是很興奮的。
狼的身手,比起自己來也就是差了一線而已。若不是在靈活程度上有所欠缺,今天這戰斗的結果,還真不好說。
……
見到手下戰力最強的高手被廢,孟狼一下子站起身來。
搖晃幾下,終究是沒站穩,又坐回輪椅,神情沮喪,無法抑制的恐懼顫抖著,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老了十幾歲。
王鐘瞟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呀呀呀,孟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您說說,上午剛把您佷子踢成太監,現在又把您手下也送進宮了。你可別誤會啊,我可不是大內敬事房出來的,純屬意外……啊,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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