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有手電筒,要不,我去拿過來?」林可兒怯生生的聲音響起,恍如天籟。
張醫生精神一振,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病人每遲一分鐘縫合,無疑就多一分危險。「快去!」
王鐘嘴唇動動,想說注意安全,卻見林可兒已經小跑出門。
「王鐘,還能堅持嗎?」張醫生開口問道,聲音中帶著抑制不住的疲憊。
熬了一夜,再加上此時此刻精神高度集中,他也是有些精力不濟,畢竟是五十多歲的老人了,不能和年輕人相比。
「還行。」維持著內氣的輸出,王鐘緩緩點頭說道。
這個時候他最擔心的不是手術出問題,而是這些殺手會躲在什麼地方。
要救一個人很難,但是要殺一個人,對于這些殺手來說,沒有什麼比這更容易的事情了。
坦克、機械手、銀狼、媚狐,王鐘心中默默念叨著這四個名字,將他們的資料回想一遍,漸漸有了幾分底氣。
「再堅持一下吧。」張醫生長長嘆了口氣,有些心力交瘁。
王鐘沒有說話,輕輕擦了下額角的汗珠,閉上眼楮,默默恢復著精力。
沒過多長時間,林可兒進門,她是被擠進門的,帶起一陣香風。
「張醫生,外面鬧翻天了。」她手忙腳亂反鎖了手術室的門,聲音帶著些許哭腔。
听到這話,張醫生眉頭一皺。「不要管它,手電筒帶過來了沒?」
「嗯。」
「準備縫合!」
明亮的光線再次照耀在病床上,雖然不能和無影燈比,卻也勉強可以維持手術所需。
越是這個時候,越是凸顯出一個老醫生豐富的經驗和優秀的心理素質,張醫生的手沒有半分顫抖,穩穩抓著手術鉗,像是一個技藝高超的繡娘般飛快縫合。
病人胸腔處的刀口被羊腸線縫出密密麻麻的針腳,隨著傷口越來越小,張醫生的眼神越來越輕松。
這一場和死神的競賽,終于以獲勝而告終。
「消毒!紗布!」落下最後一針,張醫生的聲音緩和許多。
「我來就可以了,您快去外面看看吧。」林可兒早已端著托盤等待在病床前。
「行,小心點。」
張醫生剛想起身,王鐘眉頭一皺,也跟著站起身來,不由分說的接過托盤,「可兒你先出去,這里交給我和張醫生就行了。」
林可兒愣了一下,影藏在口罩後面的眼神微微眯起。
一直盯著她眼楮,王鐘暗道不好,手腕急速一揚,把金屬托盤狠狠朝她丟過去,之後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一般,朝她沖了過去。
她不是林可兒!
其實她剛進門的時候,王鐘就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她身上有股子淡淡的香氣,雖然不算很濃郁,一般人根本聞不到,但卻根本瞞不過自己敏銳的嗅覺。
以自己對林可兒很清楚,她絕對不會在身上噴香水。
要贍養家里的父母,還要供養兩個弟弟的生活費,以她那麼質樸節儉的姓格,怎麼可能還去買香水?
這個林可兒是別人假扮的!
王鐘可是沒有忘記,之前胡媚曾經說過,在五個殺手中還有一個女殺手,媚狐,擅長魅惑和忍術。
只不過在剛才,還需要借著她的手提供燈光,王鐘一直沒有說破,只是在暗暗等待機會。
而現在,手術已經完成,終于可以放開手對付她。
「媚狐!別想跑,我終于抓到你了!」人還在急速前進,王鐘大聲咆哮。
王鐘這也是先聲奪人,畢竟這個時候,病人的安危是最重要的,萬一她狗急跳牆,拔槍射殺,那就麻煩了。
果然,听到王鐘的咆哮,媚狐的身體有著一瞬間的僵硬。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一瞬間,媚狐腦海中便轉過許多念頭。
昨天晚上刺殺失敗,今天的行動,經過了精心的部署,機械手控制醫院的電路系統,銀狼在外面負責制造混亂,坦克由于提醒原因,負責在醫院門外斷後。
而自己,是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改變體型,化妝成女護士混進病房,伺機輕松搞死病人。
但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能被認出來!
這怎麼可能?
這個戴著口罩的少年,到底是什麼人?
心中驚駭之下,她下意識的想跑。
殺手不是刺客,刺客以完成目標為最高任務,哪怕是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而作為一個殺手,無論什麼時候,保全自己都是第一要務。
身隨心動,媚狐飛快後退。
王鐘的拳頭很快,這個時候,他爆發出全部的力量。
幾乎達到極限的力量,一拳,甚至有尖銳的音爆聲響起。
「東方異能者!」媚狐臉色大變,再沒有半點猶豫,一咬牙,小巧玲瓏像是一輛袖珍版的坦克,狠狠撞在病房衛生間的門上,然後撞破窗戶,飛了出去。
王鐘追過去,只見衛生間滿地玻璃碎屑,窗外一個人影狂奔。
王鐘腳下飛動,剛想追隨她而去,耳畔便听到張醫生的聲音,「停下!別追!」
張醫生滿頭冷汗,雖然剛才發生的這一幕讓他很是震撼,但勉強還能保持冷靜。
追殺手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保護好病人。
王鐘的腳步停了下來,電石火花之間,他也是想到了這點。
「別亂跑,就在這里守著,我出去看看。」張醫生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這個時候,他只能依靠王鐘。
王鐘急促的喘息幾口,平復一下劇烈跳動的心髒,剛想說話,臉色又是一變。
門外有槍聲響起。
夾雜著男人的慘叫聲。
我戳!
這是要鬧哪樣啊?
王鐘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中原市有頭有臉的權勢人物幾乎全在病房外面,若是這幫殺手喪心病狂之下,丟下一顆炸彈,那可就真的全完蛋了。
「張醫生,您還是先別出去了,現在呆在我身邊是最安全的。」想了想,王鐘開口說道。
王鐘很快就放松下來了。
外面死多少人,跟自己沒有半毛錢關系。
他們死了,地球照樣轉,中原市還是個市,老百姓們該怎麼過曰子還怎麼過。
而且,蘇雅楠和秦韻並沒有跟過來,以她倆的身份,還沒有資格站在走廊里。
張醫生皺著眉頭考慮了一下,倒是默認了王鐘的說法。
時間流逝的很快,不到半個小時,有敲門聲響起。
「老張,開門,是我。」
是王萬榮的聲音。
听到這個聲音,張醫生一下子放松下來,王鐘走過去開了門,只見這位位高權重的市委書記,這會兒有些狼狽。
黑色的西服沾滿灰塵,威嚴國字臉上滿是汗水,額頭皺紋能擠死蚊子。
「手術情況怎麼樣?」
「圓滿完成任務。」
「那就好。」王萬榮也是長長舒了口氣。
「外面怎麼樣?」
提起這事,王萬榮虎目一瞪,一副怨氣難消的樣子,「沒有人員傷亡。這幫人吃了雄心豹子膽,無法無天了!」
王鐘撇撇嘴,心中無奈的很。
看王萬榮這幅表情也知道,殺手們肯定都跑了。
任務失敗,他們不跑才怪。
再說,這幫官員安逸生活過久了,遇到這種情況,自然是手足無措,沒死傷已經是燒高香了,還能抓住人,想都別想。
……
一場驚心動魄的暗殺,就這樣拉上了帷幕。
市委書記下了嚴令,調動武警,特警,甚至和駐扎軍區協商調動人馬過來,展開全城搜捕。
發生這種惡姓事件,無異于在他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不下狠手整治才怪。
不過這些和王鐘沒有半毛錢關系,在護士值班室摘到被打昏的林可兒,他便放下心來。
媚狐沒下狠手,林可兒只是昏迷了幾個小時,醒過來哭了一陣,便沒什麼事情了。
王鐘做了個決定。
和秦韻商量,把母親接回她家。
一來是因為剛發生的刺殺案,再把母親留在醫院,王鐘覺得有點不安全。
這幫殺手若是鐵了心要報復自己,那是件相當麻煩的事情,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二來母親的身體情況有了很大的改善,繼續呆在醫院也沒多大用處,還不如回家。
秦韻二話不說,點頭同意。
專門把陽光最好的臥室騰出來,把準婆婆安置進去。
而她自己,在王鐘的強烈要求下,終于是同意晚上和王鐘睡同一個臥室。
這著實讓王鐘好生高興了一番,不過,很快,另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又擺在了面前。
杜菲菲。
小姑娘母親去世,父親又在外面打工,打電話也打不通,根本聯系不到。
她像是一朵生長在溫室里的花,被突如其來的冷風暴摧殘,一夜之間枯萎凋謝。
雖然被秦韻精心照料著,但她卻是再沒說過一句話,每天如同牽線木偶般,上課,放學,吃飯,睡覺。
好幾次早晨,秦韻收拾房間的時候,都發現她的枕巾濕得能擠出水來。
原本瑩潤的嬌軀,不到幾天的時間,就很快消瘦下去。
王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幾天的時間,想了無數辦法,卻根本起不到半點效果。
直到……
王鐘收到了一封奇特的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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