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鄭英豪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王鐘長長舒了口氣。
說實話,王鐘現在的心思很復雜。
他並不是害怕警察,只是不願意跟他們起沖突。
王鐘心中很清楚,真要動起手來,不管多少人來,只要沒出動大規模殺傷姓武器,自己根本不怕。
但畢竟是法制社會,這個觀念在王鐘心中還是根深蒂固的。
他是個正常人,偶爾張狂放縱,怒到不行了也會殺人,但他不是殺人狂魔。
「呼,總算走了。」唐采薇也是長長舒了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剛才她的心思緊緊繃著,鄭英豪若真是不顧一切沖進來的話,一切就都完了。
驀然放松下來,唐采薇緊緊皺著眉頭,表情有些痛苦。
腿麻了。
剛才她一直虛蹲著,並沒有實實在在坐在馬桶上,畢竟還穿著內褲呢。精神緊張的時候不覺得腿麻,而現在一松懈下來,頓時有點站不穩。
王鐘趕緊跳下來,輕輕拉了她一把。
這個時候,王鐘才有心思仔細打量唐采薇。
見到她這幅模樣,饒是以王鐘的定力,也是感覺有一股火焰從心底冒出來,有些口干舌燥。
男人為什麼喜歡在沙灘上看比基尼?甚至有的時候,穿著內衣的女人,比全月兌光了更讓人覺得姓感。
就是因為這種半遮半露的誘惑,最是撩動男人的心思。
「看什麼吶……」唐采薇嬌嗔一聲,臉上火辣辣的。
王鐘咽了口唾沫,有點尷尬的移開眼神,「呃,今晚星星真漂亮。」
唐采薇眼神古怪,差點笑出聲來。
還沒到晚上呢好不好?
就算是晚上,在衛生間中呆著,看個毛線星星。
「我……我腳麻了。」唐采薇支吾著說道,扶著牆壁,站都站不穩。
「我幫你。」
王鐘再次蹲下去,在她小腿上輕輕按摩起來,掌心帶著一縷內氣,反復的搓揉。
這是王鐘的強項。
內氣的神效之處,在于舒筋活血,對剛才被燙的皮外傷沒有作用,但現在,卻是手到擒來。
感覺到一股暖流在涌動,流過的地方都是暖洋洋的,唐采薇臉色很是享受。
心中更是泛起一股子別樣的念頭。
越是和王鐘接觸,就越感覺到他的無所不能,連按摩都會。
這讓唐采薇感覺像是在玩一個猜謎游戲,一點一點,將這個男人身上的閃光點全部挖掘出來,她感覺很有成就感。
「你還會什麼呢?」眨巴眨巴眼楮,唐采薇出聲問道。
「嗯?」王鐘抬起頭來笑了笑,「可多呢,還會造人,你要不要試一試?」
「哼!油嘴滑舌!」
經歷了這麼一出事情,唐采薇倒是顯得不再那麼尷尬。
看也被看光了,模也被模的差不多,包庇都包庇了,她的心思完全被眼前這個男人拴住了。
尤其是王鐘的按摩,讓她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作為一個空姐,要訓練各種禮儀,體態,上班的時候也要長時間站著,她的腿無疑是最辛苦的,而被王鐘這麼一按,她感覺雙腿輕松了好多,有種勃勃的生機。
「好點了沒?」幾分鐘後,王鐘咬牙問道。
看的出來,她很享受。
但對于王鐘來說,這種按摩,卻是很大的折磨。
看得到,模得到,甚至聞得到,卻就是不能吃。
「嗯,好多了。」唐采薇戀戀不舍的點點頭。
「行了,你趕緊換衣服,我出去看看他走了沒有。」強忍著,王鐘也想早點出去。
正準備拉門,王鐘臉色又是一變。
又有腳步聲響起。
的聲音,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來的似乎是個女人。
「唐采薇小姐,是你在里面嗎?」一個很溫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是鄭英豪的太太,剛才的事情,不好意思了,我丈夫也是職責所在。我听他說您似乎身體有點不舒服,請問我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嗎?」這個女人很客氣的說道。
唐采薇愣了一下,嘴唇動了動,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她心中也不清楚,這個女人前來,到底是真心想幫自己,還是來打探消息。「呃,沒事了,是老毛病,一會兒就好。」
「哦,那我就不打擾您了。」鄭英豪的太太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王鐘心中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眼神中閃過一絲果斷,一把拉開門,王鐘飛快掃了一眼。
「不許動!」
一把漆黑的手槍忽然頂在王鐘腦門上。
是鄭英豪。
他就躲在門後。
「啊!」唐采薇發出一聲驚叫。
「唐小姐,不用擔心,歹徒已經被我制服了。」鄭英豪關上隔間的門,意味深長的說道。
作為一個優秀的警察,他見多了狡猾入狐的犯人,在沒有見到事實真相之前,哪會很輕易就相信唐采薇的話?
「王鐘先生,很不幸,你被捕了。」撇撇嘴,槍口朝前頂了一下,鄭英豪冷冷說道。
他聲音中難免帶著幾分倨傲和自豪。
香江的警察全部出動,全城搜捕一整天都沒發現罪犯的蹤跡,而現在,卻是被自己這麼輕易就制服了。
這是一份大功勞。
看到他這幅樣子,王鐘臉色不變,像是跟老朋友打招呼一樣,平靜說道,「你下句話是不是要說,你可以選擇沉默,但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供詞。」
「你!」鄭英豪眼皮一抖,想不到在這個時候,王鐘還有心思開玩笑。
「哦,不好意思,搶你台詞了。」王鐘繼續嬉皮笑臉說道。
「閉嘴!不許說話!」鄭英豪槍口朝前頂了頂,厲聲斥道。
他感覺到了王鐘的危險。
這是一個高手最本能的心靈反應。
說實話,他是想開槍的,在抓捕過程中,警方的大佬就已經下令,必須抓到罪犯,死活不論。
但警神就是警神,他有自己的驕傲和榮譽,已經把槍口頂在罪犯腦門上,還開槍的話,這是對自己的不自信。
「你知道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殺許世霆和古大師?」
「我知不知道唐采薇為何包庇我?」
舌戰春雷,一口氣朗聲說了三句,王鐘連大氣都不帶喘一口,繼續大聲吼道,「你個蠢貨!
鄭英豪愣住了,眼神有著絲絲的迷茫。
就是這個機會!
王鐘猛地向後彎腰,腰桿幾乎是完成了九十度,上身和地面平行,一只腳卻是閃電般的撩了起來,重重踢在鄭英豪手腕上。
他的手勁兒不弱,手臂雖是踢的高高揚起,但手中的槍還沒有掉下來。
只不過,王鐘不會給他機會的。
像是一個彈姓十足的彈力球,王鐘身體還沒把握好平衡,雙手在地面上托了一下,又是跳了起來,另一只腳繼續踢在他手腕上。
接著,王鐘整個人在空中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翻滾,整個人像是一只大鳥越過鄭英豪頭頂,到了他背後。
伸出一只手,王鐘朝他胳膊抓去。
鄭英豪的戰斗經驗也是很豐富,察覺到情況不對,他頭也不回,肩膀猛地一縮,就朝前沖出兩步,同時手腕幾乎扭曲成一個常人無法想象的角度,朝後連開兩槍。
王鐘在地上打了個滾,避開兩枚子彈。
並不是說他的速度比子彈還快,只不過在鄭英豪手臂肌肉扭轉,準備扣下扳機的時候,王鐘就已經有預感,能夠提前閃避。
砰!
五指握成爪,王鐘一爪子住在堅硬的門板上,頓時抓出一塊拳頭大小的木頭。
兩根手指輕輕一捏,木頭破碎,只是瞬息之間,王鐘變把它加工成尖銳的形狀,然後灌注內氣,狠狠擲出!
咻!
粗糙的木刺,速度幾乎可以媲美子彈,鄭英豪還沒轉過身來,手腕已經是鮮血淋灕。
當一聲,手槍直直掉在地上。
情急之下,鄭英豪的反應也是極快,腳尖一勾,似乎是想把槍重新拿在手中。
「我勸你不要再開槍,不然另一只手腕也保不住。」王鐘冷冷說道。
身體驀然僵硬一下,鄭英豪不敢亂動了。
任由槍掉在地上,他慢悠悠的轉過身,嘴角噙著一絲苦澀,「我承認,你很強,我輸了。」
王鐘淡淡一笑,「你也不錯,反應速度很快,要是換個人,肯定被你一槍打死了。」
「呵,那又怎麼樣,還不是照樣被你打傷?」捂著流血的手腕,鄭英豪黯然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隔間的門開了。
唐采薇從里面跑出來,早已穿好了衣服。
見到王鐘,她上下打量了幾眼,急急問道,「你沒事吧?」
剛才在隔間中听到槍響,她簡直被嚇的魂兒都出來了。
「沒事。」隨口答了一句,王鐘把她拉到自己身後。
沉默了一會兒,王鐘沉聲說道,「鄭英豪,我沒騙你,我確實是國安,這些都是有檔案記錄的,我的大師兄,就是國安的一位領導,還有,我的三師兄叫做黃玄,我想你應該听過他的名字。」
之所以跟他說這些,是因為王鐘覺得這個人能力很強,在警局中威望也夠,能幫自己說得上話。
王鐘不像再東躲藏省,也不像殺警察,和解是最好的選擇。
正好,這也是個機會。
「黃玄?」鄭英豪失聲驚呼,「你是黃大師的師弟?」
「如假包換。」
眼珠子飛快轉動著,鄭英豪臉色變了又變,「你是國安我能理解,你說黃大師是你三師兄我也能理解,那你為什麼要殺許世霆?以你的身份,不應該做出這麼沖動的事情。」
「我殺他,自然是因為他該死。」沉吟了一下,王鐘開口說道。
王鐘不能說是因為蘇雅楠才殺人的,畢竟,唐采薇還在身後呢。
「該死不是你說了算的,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那還要國家干什麼,還要法律干什麼?」鄭英豪怒氣沖沖的說道,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王鐘臉色沒有半點變化,「我曾听說過一句話,法律和權力,就是老公和老婆的關系,法律是老婆,權力是老公,關起門來,老公玩老婆,天經地義。」
「如果我不是國安,如果我沒有武功,我肯定會死在許世霆手下,而他,大不了也就是花點錢,找個替罪羔羊替他認罪。甚至,他也能花大筆錢雇佣豪華律師團,直接判無罪也是極有可能的。」
「鄭警官,你覺得呢?」
鄭英豪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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