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道,破車。
我的睡意早被這要命的顛簸驅趕的無影無蹤,坐了一夜一天的火車,又坐上這四個輪子都直哆嗦的破車開了一夜,終于在清晨到了地頭。
遠遠的我就看見,在前方的荒山路口,插著一個一人多高的破木牌,上面寫著「老林口」三個字,木牌下站著一個十**歲的毛頭小子,**著上身,露出精瘦的身軀,一件廉價的衣服斜搭在肩上,一張女圭女圭臉上,長著兩顆孩童一般的眼楮,五官倒是很清秀。
破舊的小客車帶著刺耳的剎車聲停了下來,車門一開,從車上下去一個年輕人,高、瘦、劍眉虎目,高鼻梁,略微有點鷹鉤,短頭發,精神利索,一臉的傲桀不馴,還帶著股狠勁,正是蕭東虎。
老六、小辣椒和我也跟著下了車,風二、拼命四郎和燕九在前方三十里處就下了車,不知道又被蕭東虎安排去做什麼事了。
那毛頭小子一見蕭東虎,頓時大喜,上前兩步喊道︰「虎哥,你總算回來了。」一句話沒說完,聲音竟然哽咽了起來,他一大早就趕到山外,就是為了等蕭東虎,如今一見蕭東虎,哪里還控制得住情緒。
蕭東虎幾步走了過去,伸手拍了拍那小子的肩頭,手掌寬大、沉穩、溫暖、有力,頓時讓那小子覺得有了靠山,只是淚花兒更大了。
蕭東虎給我們引見了下,這小子姓付,叫付清永,別看年紀小,實際上卻是十三奇門之中,飛鳥門一脈的未來接班人,身份和老六差不多,老六現在還沒正式上任,也只能算是接班人的身份。
引見完畢,蕭東虎將手中一個帆布包隨便甩在肩頭上,沉聲問道︰「清永,我哥真的死了?怎麼死的?」在我們動身之前,蕭東虎忽然接到了信息,說是他的堂兄——蕭天龍,在數日之前忽然暴斃,這也是我們這次這麼快就來到雲南的原因之一。
原本要依蕭東虎的意思,我們還要整理一下思路,推斷出白青羽等人的下一步可能動向,但這個消息一來,蕭東虎就坐不住了,當天晚上就坐上了南下的火車。
也正因為如此,蕭東虎才改變了計劃,讓風二等人在三十里外下了車,還嘀咕了好一會,不知道他又要搞什麼鬼。
付清永含著眼淚,點了點頭道︰「是的,天龍哥真的走了,怎麼死的我也不知道,我趕到的時候,天龍哥已經死了,我看了下,面色烏青,連指甲都是青黑色的,肯定是中了毒。」
「我跟蕭伯說天龍哥是中了毒,但蕭伯不相信,當天就把天龍哥給下葬了,我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偷偷跑到老林口打了電話給你。」
「確定是我哥?」蕭東虎又追問了一句。
付清永點了點頭道︰「錯不了,天龍哥的手,別人假冒不來。」
蕭東虎並沒有什麼激動的表情,只是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前面遠處的大山,陰聲道︰「我就知道,以我哥的本事,不下毒誰能弄得死他,出山之前,我就知道他一定會死,能活十來年,已經算不錯了。不過我沒想到的是蕭老頭會窩囊成這樣,兒子死了連個屁都不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