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聞近日顧大人一直在教導昭陽。愨鵡曉」王綽今日邀請了顧謙之與御花園小坐,輕呷了一口茶飲之後盈盈笑道,「甚至都教到了府邸。」
顧謙之正襟危坐的模樣看似恭敬,可誰也不知道他內心在想什麼,听了王綽的話也知道來者不善,卻還是笑容滿面的言道︰「這還得承蒙國公大人信任了。」
顧謙之幽幽的將柳振南擺了出來,惹得王綽臉色一變。顧謙之雖將王綽的表情看在眼底卻當做什麼也沒看到,反而繼續言道︰「若是太尉家不棄,微臣可以一道教導薛小姐的。太後娘娘想來也是極為樂意的。」
「哀家樂意與否,與顧大人有干系不成?」王綽眼皮微抬,斜了一眼過去,言道。
顧謙之動了動脖子,道︰「無關。只是教導與否,與皇上有關,興許還能與太後娘娘的母家有關。微臣為天子之師,教導帝後也是理應的。」
「顧大人是明白了,緣何一直意屬薛玖?」王綽干脆明人不說暗話直接將話說了出來,沉聲問道。她是有自己的私心,卻也在揣度顧謙之的私心。如今柳桃色日日住在太傅府邸,近月余了,宮內外傳聞都不好听,她若再不做出什麼反應來,可真是要讓人看笑話了。
顧謙之想了想,道︰「只是覺得昭陽郡主太皮了,跟皇上只會是兩人狼狽為奸沆瀣一氣蛇鼠一窩。」
「顧大人注意用詞。」王綽厲聲喝道,光潔潔白的脖頸上青筋都依稀可見,似是動了真怒。
顧謙之卻只是緩緩一笑,挑眉言道︰「太後娘娘一定要微臣說,那微臣就說了。」
顧謙之說完,頓了一頓續道︰「皇上如今初登基,帝位不穩,朝中老臣又紛紛退隱,如今在朝中,根節最深的,不是國公大人,而是太尉大人,太後您說可是?」
王綽臉色微變,下巴一揚示意顧謙之說下去,只听他繼續道︰「國公大人當年枝節錯雜,如今為了新帝登基沒有阻擾一脈全部退隱,剩下把持朝政的,自然是太尉大人。太尉雖無實權,可官居一品,再加多年經營,朝中新人根本不是對手。太後娘娘此節可以想見。」
王綽輕嗯了一聲,臉色鐵青。母家雖近,可到底是沒有兒子皇位來的重,如今听顧謙之說來,再加上她一直也有關注朝政,硬生生的起了一身冷汗。她王綽雖是婦孺,可到底是一國之後,沒個本事,也沒法安穩坐著這個後位,畢竟,她也是後來者居上的。
顧謙之干脆趁熱打鐵︰「如今扶薛小姐為後,平衡朝中看來,確實是最好的。畢竟,能穩住薛家,保它門楣榮耀,當可安穩。」
「顧大人深謀遠慮,倒是哀家鼠目寸光了啊。」王綽眼神眯了眯,冷笑道,「顧大人也不顧及薛氏,是哀家的母家。」
顧謙之輕笑一聲,冷嘲道︰「母家?微臣相信太後娘娘是懂輕重之人。」
「替哀家擬旨,擇良日,」王綽停了下,復道,「封後。」
「微臣定不負使命。」顧謙之躬身,復欠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