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桃色听後同倩娘面面相覷,完全不敢相信他們會說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話來。愨鵡曉柳桃色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樂正丞已經接過話鋒言道︰「柳振南那個老東西也是個禍患,當年若非他,本王已經稱帝了。」
柳桃色听到柳振南的名字更加震驚,而且听樂正丞的語氣是要對柳振南下手,又驚又懼的,幸好倩娘眼疾手快將她拉住,不然沖動之下指不定她做出什麼事情來。
「他們要害我爹爹。」柳桃色答應倩娘不會沖動之後才被她放開。被倩娘放開以後她驚怒交加,急迫的言道。
倩娘沖她頷首,模她的腦袋寬慰的言道︰「別急,听下去。你現在這麼急也沒有用。國公大人有如今的地位,自然不怕他們的。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听到他們要做什麼,然後先發制人。」
「恩。」柳桃色冷靜下來,知道倩娘說的有理,點頭應道,開始集中注意力偷听那頭的對話旄。
那頭薛定言道︰「那老東西扶了小皇帝上位,又培養了自己的親信,不除了他我們確實不好下手。王爺有什麼看法?」
「殺!」樂正丞涼聲言道,其中肅然,讓柳桃色暗自心驚。
倩娘卻不以為意,樂正丞為人她是早就料中,顧謙之也派人查過他,分析過他,如今他說出這話也覺得是理所應當。看到柳桃色望過來的眼神,倩娘輕聲言道︰「回頭跟你爹爹以及顧謙之好生商量一番該如何做。豳」
柳桃色頷首應承,剛想說話,卻听到了敲門聲。柳桃色大驚失色還以為偷听被發現了,卻見倩娘面不改色的負手身後,沉聲言道︰「何事?」
那頭一男聲應道︰「姑娘,給您送衣裳來了。」
倩娘沖柳桃色使了個眼色,柳桃色心領神會的躲到了床上,放下了帷幔將自己藏在了被子里,倩娘便提裙去開門。
「按照爺的吩咐,按您的尺寸做了幾件衣裳。」那人入內將衣衫放好,恭謹的言道。
倩娘揮手示意他下去,可樂正丞他們卻听到了這邊的動靜,喚了鸞鳳青衣前來探看。鸞鳳一見到倩娘就歡天喜地的撲了過來,連帶著青衣臉上都掛上了淺薄的笑意。
「我當是誰也住在這廂,原來是您。」鸞鳳將整個人掛在倩娘身上,嬌嗔道,「爺好生過分,將您接了過來也不同我們說。」
倩娘輕笑一聲,縴長的手指點了點鸞鳳光潔的額頭,道︰「現下不是知道了嗎?我也是剛被接過來。」
「倩姑娘在小倌樓出現也不大好。」青衣淡聲言道,復遲疑的問道,「方我們那頭,您可听到什麼?」
倩娘搖頭,嗔道︰「我還想問這個時辰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廂,什麼樣的入幕之賓,值得你二人同時伺候?」
「倩姑娘,這是爺給您挑的衣衫?」鸞鳳同青衣對視一眼,生硬的轉移話題,卻毫不尷尬的拿起桌上的衣衫問道。
倩娘也不多問,反正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沒必要多舌惹了是非,遂點頭笑道︰「是吶。爺請我來多住一些時日。听聞來了些新的小倌,死活要讓我前來教導。」
「怪不得爺把您請來,原是為了這個。也是,倩姑娘前來教導自是最好的。」鸞鳳笑道,稍打趣帶了俏皮的模樣,續道,「不過您親自教導,那些新來的可得掉層皮了。倩姑娘您心狠手辣,我當年可是心有余悸啊。」
倩娘看鸞鳳說的時候還自覺的縮了縮脖子,禁不住的抿唇輕笑,卻在听到門外男聲之後迅速轉身用發間掛著的輕紗蒙住了臉。來人是樂正丞,只听他言道︰「看你二人久不歸,听你們說話,是舊相識?」
鸞鳳頷首,青衣更為沉穩一些,低聲言道︰「倩姑娘從前教導我同鸞鳳二人。如今被爺接回來教導新的小倌。這處廂房,往前便是倩姑娘居住的。」
青衣幾句話就將倩娘的偷听嫌疑給解除了。可樂正丞因著倩娘轉身蒙面紗的動作而懷疑著倩娘,上前幾步目光如炬,倩娘垂眸躲了他的目光,行禮言道︰「倩娘給這位爺問安。」
倩娘語氣淡淡的,似乎行禮也不過是敷衍其實,她是想激怒樂正丞。孰料樂正丞卻不為所動,涼聲問出自己要問的︰「為何一見我就要用面紗蒙面?是舊人?相識人?還是你根本就是來偷听的?」
「這是規矩。」倩娘不卑不亢的言道。
樂正丞追問︰「你又為何不敢看我的眼楮,你在心虛。」樂正丞一錘定音,將肯定的話一說出,就拔了劍架在了倩娘的肩上,利刃似是已經割在了倩娘的脖頸處。
倩娘面色不改,連身形都不見晃動,眼皮也不眨,眸子不見閃爍,平靜的言道︰「不與客人直視,是該有的禮數。這里是長春院,動這里的人之前,還請這位爺好好考慮考慮。」
鸞鳳見兩人情況不對,趕緊柔弱無骨的靠在了樂正丞的身上,嗲聲嗲氣的打著圓場︰「爺,確實如倩姑娘所說。您多慮了。」
「倩姑娘是爺請回來教導的,不會如同爺您所猜想的那般。」青衣淡淡的言道,「青衣同鸞鳳都是倩姑娘一手教導出來的,若您不放心,便是連同青衣,鸞鳳一道不放心。」
樂正丞听後臉色陰沉下來,極為難看。倩娘反倒是輕笑著出聲,淡淡的言道︰「這位爺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怕被倩娘偷听抖落出去嗎?」
「倩姑娘,說話三思。」青衣有些惱了,他同鸞鳳都在為她說話,卻沒料到她自己反而要往槍口上撞去,帶了三分怒氣,七分擔憂喝道。
樂正丞掐著倩娘的下巴︰「勾欄女子裝什麼清高?」
「倩娘從來不裝清高。」雖被樂正丞鉗制著下巴,生疼生疼的,她卻還是風清雲淡的言道,「不過如今倩娘為長春院教導,做派確實得大氣一些。」
樂正丞待倩娘說完,直接伸手去摘倩娘的面紗。倩娘沒回過神來,面紗被她掀下。見到倩娘容顏的時候樂正丞眼底閃過一絲趣味,輕笑著言道︰「沒成想會是如此年輕貌美的姑娘前來教導。」
青衣發現樂正衍眼底的意味,知道這麼發展下去勢態必定難以收拾,遂一個跨步,上前隔開兩人依偎進樂正丞的懷里,難得的嬌聲言道︰「爺,我們回去吧。」
樂正丞只將兩人擁在懷里,對倩娘卻產生了要佔有的***,沒有動靜,盯著她。倩娘也面不改色的任由他盯著,須臾,樂正丞唇畔忽然劃過一絲笑意,自以為天大的恩許,言道︰「我府邸缺個三夫人,你去頂了吧。」
倩娘沉眸,想也不想的直接搖頭拒絕︰「爺的好意倩娘心領,倩娘太髒,不配。」
倩娘說到自己髒的時候青衣和鸞鳳眼底同時閃過了慟意,卻沒有表現出來。樂正丞有些惱羞成怒,喝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倩娘喝多了罰酒,不在乎多一次。」倩娘淡淡的言道。
樂正丞是真怒了,暴喝道︰「來人!」眼見樂正丞的侍衛帶刀出現,鸞鳳就急了,想要說話卻被青衣拉住了。青衣小幅度的搖了搖頭,鸞鳳也不說話了。幸而樂正丞正在氣頭上沒發現兩人動作,不然恐怕得遷怒到兩人身上。
樂正丞吩咐了侍衛要將倩娘帶走,卻在此時,一個溫潤的男聲出現。
「且慢。」來人踱步上前,柳桃色一听聲音就知道了來人是誰,也讓她顯得極為震驚。來人竟然是洛安。
只見他施施然上前,將倩娘從樂正丞的手下中解救出來,笑意盈盈的言道︰「倩姑娘是我特地請回教導小倌的,還請王爺賣個面子,若是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王爺海量包涵。」
「三言兩語就想打發了我?」樂正丞冷哼一聲,涼意自話語中溢出。
洛安輕笑一聲,答道︰「自然不是。」洛安掃了一眼青衣鸞鳳二人,其間意味,兩人都是明白的,今日,他們三人定是有一人要入攝政王府邸的,不是倩娘,那便從青衣鸞鳳中二擇一。青衣面上平淡無波的,實則內心已然翻江倒海,指甲嵌進肉里頭都不自知。而鸞鳳,身子輕顫,完全不敢相信。
「王爺二擇一,如何?」洛安笑著言道,卻宛如給青衣和鸞鳳二人判了死刑。
鸞鳳面色蒼白,而青衣心亂如麻卻沒有直接表現出來。樂正丞掃了他們一眼,笑道︰「洛大人今日怎麼舍得了?兩位可都是你長春院的頭牌。」
「有倩娘在,長春院可以再生頭牌。到時王爺再有喜歡,也可送給王爺。」洛安平靜的言道,似乎完全將人當作了貨物。
樂正丞笑了聲,睨了眼倩娘,道了句︰「拭目以待。」就攬著青衣和鸞鳳回了屋子。
待他們走後,洛安關了門,涼聲言道︰「郡主不用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頭。」
柳桃色悻悻的從床上爬出來,洛安不悅的言道︰「為了你二人,我差點將青衣和鸞鳳賠了出去。」
洛安剛說完,屋內又多了兩人,柳桃色一看是顧謙之和宋長玨,嚇得就想奪門跑了。
「柳桃色,出息了?」顧謙之臉色黑的似是黑無常,陰測測的話語從牙縫中擠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