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六月初八,正是樂正衍的生辰。誠如他所言,並未舉辦大宴,不過是請了幾個親近的王公的家宴,柳桃色赫然邀請在列。柳桃色本來還覺得開心的,可是,當她看到洛安和顧謙之一起進來的時候,她就恨不得掐死樂正衍了。
「你故意的吧?」柳桃色沖著樂正衍從牙縫中擠出那麼一句,還得面帶微笑,讓人看著只覺著抽搐。顧謙之深知柳桃色為何如此作態,卻氣定神閑的笑了一笑,從容不迫的與洛安一道上前行禮,言道︰「微臣給太後娘娘,皇上請安。」
「太傅不必多禮,如今家宴,太傅為天子之師,倒該是衍兒給你問安。」太後王綽不過三十出頭,正是滿身風情的時候。如今,卻是要她與小皇帝一起,肩上擔著大乾接下去的興衰。王綽說的話得體大方,讓人很是受用。
顧謙之不卑不亢的言道︰「太後娘娘抬舉了。」
「太傅坐吧。」王綽大氣的一擺手,點了樂正衍下首座位請他入座。顧謙之也不客氣,剛巧柳桃色坐于同側與他一邊。
柳桃色待顧謙之坐穩就惡狠狠的踹了一腳他,然後眉梢都帶著得意的轉到了一邊去。顧謙之忍著疼保持面色不改,沖王綽頷首一笑,言道︰「多謝太後娘娘。」
「皇帝尚且年幼,往後還得有勞太傅大人費心,多多管教。」王綽說完這話之後續道,「罷了,今日是皇帝生辰,哀家不說那麼多掃興的話。」
其實這次家宴,說是如此說,其實不過是王綽用來籠絡人心的,在場的都是達官顯貴前朝重臣,誰也沒落下。
「朕年紀尚幼,前朝重事還請諸位大人多多幫襯。」樂正衍難得板著臉色,嚴肅的提杯言道,「朕敬一杯諸位。」
喝了敬酒,也便放開了。柳振南稱病沒來,柳桃色也樂得自在,笑眯眯的打量著身邊坐著的洛安,甜甜的喚道︰「洛安夫子。」
洛安沖她頷首一笑,忽的想起什麼似得蹙眉言道︰「郡主,那日在玉笙鄉的是你吧?」
「怎麼可能是我!」柳桃色心虛,忙不迭的否認,要不是礙于場合她都要跳起來了,不過旁人雖然沒听到,可坐她邊上的顧謙之可听到了。
顧謙之好整以暇的攏了攏衣衫,挑眉言道︰「洛大人多想了,我豈敢勞動大駕來讓郡主做我的小廝。」
「對了,洛安夫子可是入了刑部?」柳桃色忽然想起那日見到的場景,好奇的問道。
洛安搖了搖頭溫和的笑,打趣道︰「怎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幫你謙之夫子來說服我?」
柳桃色臉微紅,有些窘迫的掃了一眼顧謙之,看他含笑的眼只覺得討厭,不屑的說道︰「我才不幫他,只是覺著刑部似是不錯。洛安夫子要是樂意,我可以與爹爹去說說。」
「不必麻煩老大人了。」洛安還想說什麼,忽然一個嬌蠻的女聲打斷了和諧的氣氛。
「你就是柳桃色。」一個長相較小的女子,一臉蠻橫的站在柳桃色桌前,耀武揚威的模樣,問道。
柳桃色眼風掃過去,不屑的反問︰「難不成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