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些白色的粉末正好自屏幽的手中拋向了白眉蛇的口中,只見其突然全身一陣抽搐,蛇頭不停地痛苦地搖晃著,蛇身迅速開始**,潰爛,流出血水,周身發出惡心的臭味。
屏幽和沫兒此時也已經跑遠了,但還是被這種場面惡心到了,不敢抬頭觀看。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屏幽與沫兒也稍稍恢復了一些,再一抬頭看時,卻見早就沒了白眉蛇的身影,草地上只留下一條長長的灰燼,一陣風吹來,就了無痕跡。
屏幽一喜,看來她制的毒藥,還是蠻好用的,這麼毒的蛇都抗不過!
沫兒更是傻了眼,沒想到小姐如此厲害,這麼大的一條蛇都能對付了龕?
屏幽欣喜之余,沒忘記那簫聲一起,本來沒有進攻意思的白眉蛇,突然發起攻擊,莫非這是一條被訓練過的蛇,看來這府中是有人要她的命呢!屏幽眸中深邃,敢招惹她的人,她不會手軟。
而躲在暗處的聞笛、聞蕭,在大蛇發起攻擊之時,本來想發暗器殺死白眉蛇,熟料,屏幽會如此毒辣,竟然使大蛇尸骨無存,因此也並未現身,倒是那操縱大蛇之人,二人因怕屏幽有危險,也未去追趕。
屏幽有驚無險地一番折騰,回來後,有些倦意,竟然有一種悲涼,這種爾虞我詐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她不想和人爭,但是卻爭斗不斷,她不想要的,卻無論如何擺月兌不了…慶…
正獨自淒惶間,沫兒進來稟道︰「小姐!管家來說,高側妃有喜了,特來稟報小姐。」
屏幽一怔,「有喜?」沒想高彩衣還真是效率高啊,竟然一個月就有喜了?百里初寒一定很高興吧?不禁有一絲落寞。
說到底她還是得離開王府的,當然要了無牽掛地走,剛剛的落寞卻又是為何?「哦?那王爺可曾知道,這種事情應該先稟報王爺吧?」屏幽淡淡道。
「是,管家說,王爺今日不在府中,因此請示王妃示下!」沫兒回道。
「囑咐下人好生伺候著,並關照廚房,單獨給她開小灶,其余的按雲侍妾懷孕的規矩辦!」屏幽利落地吩咐道。
高彩衣懷孕的消息像長了腳一樣,迅速地傳遍了整個府中,各房侍妾有的懊惱,有的詛咒,有的悲憤,各種心情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麼滋味都有。她們絞盡腦汁,使出各種手段來,想得到王爺的恩寵,但是都不是被王爺罵跑,就是被羞辱而走,她高彩衣倒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王爺的寵愛,真是老天不長眼啊。
就在各院美人都各自顧影自憐之時,書房中,百里初寒卻是一臉寒霜地坐在那里。他今日一回來,管家就報說,高彩衣有了身孕,百里初寒不想要這個孩子,確切地說他想像他父皇一樣,明明一生所愛只有一人,卻不得不和眾多女子成婚,而且還得和不愛的女子生兒育女,他接受不了他娘親的悲哀,他骨子里,還是能有一個淡漠灑月兌之人,陪他一生,就如屏幽說的,「風雨相擔,榮辱相攜!」的感情最好。
本想著將高彩衣安置在別院,以待他嫁,但此時看來是只能如此了。
「聞笛聞蕭!是你們麼?」百里初寒听到外面的腳步聲。
「是!王爺,聞笛聞蕭求見!」二人朗聲道。
「有事?」百里初寒看著進來的二人問道。
「王爺!昨日王妃在湖邊遇到危險,幸虧王妃用毒技藝不俗,有驚無險而已!」聞笛道。
「蛇?」百里初寒一皺眉,「有人操縱麼?這個季節蛇不是很多吧?」
「是有人用簫聲指揮的,但是我二人怕王妃遇險,因此並沒有追趕操縱之人!「俊美灑月兌的聞笛道。
「好了,知道了,你們回去吧!」百里初寒轉身走向書案前,本來他也只是出于好奇,才想娶雲屏幽為妃,但是一段時間以來,無論是用蒼狼的身份,還是王爺的身份,他都能感受與之相處的放松,真切,不用戒備被人害,不知為何,跟雲屏幽在一起總有一種安心感,這種感覺他越來越依戀,越來越不忍放棄,因此才想方設法把年僅九歲的她娶了過來,不關男女之情,只是身邊有一個安心之人就好。
無論是上次的馬路遇襲事件,還是今次的毒蛇事件,他知道後,感到無比的擔心,憤怒,還有一種心愛之物將要失去的感覺。
百里初寒想不出來什麼頭緒,便起身想到問心閣去看一看,雖然她並未受傷,但是蛇,女孩子都會怕的吧?
「啊——沫兒,是誰把一根繩子放在了地上,我還以為又是一條大蛇呢?快快,拿走!」百里初寒剛到屏幽的房門口,便听見她的尖叫聲。
「是什麼讓如此大膽的王妃,這樣害怕啊?」百里初寒道。
屏幽驚慌地站在床邊,看見是百里初寒,遂道︰「不是拜你所賜麼?」
「哦?說說我又干了什麼好事?讓王妃念念不忘的!」百里初寒道。
「當然是在府中有人想利用毒蛇害我,想來想去還不是你的妻妾中的一個!」屏幽不知道哪里來的火氣。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百里初寒雲淡風輕。
屏幽也不理會,徑自摟著雪兒躺在了床上,她可不會用三從四德把自己給禁錮了,反正現在她是小孩,當然隨便些最好。
「你的府中也不安全呢,不如送我出府吧?」屏幽質問著。
百里初寒臉色一變,沉聲道︰「休想!我派我的暗衛聞笛和聞蕭暗中保護你呢。」
屏幽一听,更是火大了,保護?怎麼那條蛇都快咬到她了,還沒見侍衛的出現,就如此保護,那還有幾條命丟的?
「既然是保護我的,叫他們出來,我要訓話!」屏幽嘟著個小嘴道。♀
百里初寒嘴唇微勾喊道︰「出來吧!見見王妃!」
只听見「嗖!」「嗖!」兩道人影閃過,兩個俊美男子站在了屏幽的面前,一個笑容滿面,一個不苟言笑;一個風流不羈,一個敦厚樸實。但一樣的高大威猛,身高像是用尺子丈量過的一樣。
「參見王妃!」二人齊齊打禮。
屏幽小眼珠一轉,走到聞笛和聞蕭的身邊,道︰「你們兩個武功如何?」
二人尷尬地一笑,沒作回答。
「大內高手只能和他們打個平手!」百里初寒代替回答。
屏幽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既然你把他們送給我了,那我支配他們沒問題吧?「
「自然沒問題!」
「那好,聞蕭以後你專司保護我的人身安全,聞笛!看你似乎比較靈活,你以後專司各種消息的打探,如何?」屏幽幾句話,分工明確。
「這個……」聞笛聞蕭一起看向百里初寒。他們可都是專門保護百里初寒人身安全的暗衛,平時只供他一人使喚,如此分工,他們當然得看他的臉色。
「按王妃吩咐地做!」百里初寒威壓地命令道。
「是!」二人齊齊拱手。
「既然這樣,聞蕭,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查出,到底是誰操縱的那條想襲擊我的毒蛇,可有問題?」屏幽緊繃著個小臉一本正經地。
聞蕭沒想到這個小王妃還如此地干練地下著命令,待听到她的問話,趕緊回答︰「沒有問題!」
屏幽滿意地一笑道︰「呃,大家不要緊張,其實只要你們各司其職,做好本分之事就好,但是我希望我交待給你們的事,你們要第一時間匯報給我,不是你們原先的主子,這個可有問題?」問的似乎是聞笛聞蕭,但好看的雙眸卻盯著百里初寒。
聞笛、聞蕭一陣惡寒,這個問題似乎他們也沒法回答,畢竟王爺可是他們兩個的生殺予奪大權的掌控者。
一瞬間,房內寂靜無聲,就在聞笛、聞蕭二人都快感到窒息的時候,卻听到百里初寒動听的嗓音︰「準了!」
「是!」聞笛聞蕭額頭都泌出汗水了。
這時,听見房外一陣吵鬧聲傳來,屏幽對著外面喊道︰「沫兒,什麼事?」
「小姐!是茂前輩說有事找你理論,我說王爺在,他非要進去!」沫兒道。
屏幽一蹙眉,這個師父,要不就好幾天見不到人,見到了有時候也是喝得醉醺醺的,就連教她制毒,都是丟給他一本《制毒秘籍》,再不過問,真是沒見過這麼當人家的師父的!遂也不管百里初寒在與不在,就掀簾而出,故意嗔怒道︰「師父!又誰招惹你了?」
毒怪一見屏幽出來,也不再糾纏沫兒,松松垮垮的衣衫掛在他瘦小的身上,感覺無比的滑稽,他模了模本就不多的幾根白發,氣呼呼地道︰「徒兒!今日我想吃叫花雞,跟廚房人說,他們不但不給我做,還譏笑我說吃些低等的菜式,你可答應我的,要隨我吃住的?你得給我做主!」
屏幽不用想也知道,只能是在吃的問題上受挫了,他的師父才能想起她,否則十天半個月見不到個人影,遂道︰「你不是會下毒麼?把他們都毒死不是就解決了?」
毒怪狡黠地一笑,道︰「你當我老頭真傻,如果我下毒,那你的這個王妃不得受連累,還如何能掌管偌大個王府?老頭兒我雖饞,但還是有分寸的!」
屏幽斜瞪了他一眼道︰「謝謝師父考慮周全,徒兒感激不盡呢!」
毒怪一見屏幽陰天轉晴天,遂笑道︰「徒兒,看在為師如此照顧你的份上,上次讓你囑咐廚房的話,可說了麼?」
「哦!我忘了!」屏幽一拍腦門,本想向百里初寒求個恩典,以後廚房能夠隨時讓毒怪出入,但是因為事多,就忘了,遂帶著歉意道︰「我這就請示王爺去!你等等!」
「不用說了,我都听見了,準了,告訴廚房,以後茂前輩想吃什麼,隨他心意!」百里初寒邊往外走邊道。
毒怪一听,當時就樂了,趕緊到︰「還是徒兒女婿痛快!知道孝敬我!」
百里初寒雲淡風輕地一笑,遂轉向屏幽道︰「小王妃!你說咱們給了茂前輩如此大的好處,是不是他得回報我們一下呢?」
屏幽一陣發蒙,不知道百里初寒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只是不做聲。
毒怪一听,莫不是想要他新研制的新毒,那可不行,他還沒用過呢,豈可便宜了別人?臉一瞬間變成苦瓜樣,道︰「你是我徒兒女婿,供我好吃好喝不是理所當然的?還要回報?告訴你,我新研制的毒,不會給你的。」
屏幽一听,當時眼楮一亮,師父何時制的新毒,她竟然不知道,不行一定要弄到手。
百里初寒看著毒怪的小氣樣,接話道︰「新毒我可以不要,但是你只要能告訴我一件事,以後你的吃住全歸王府廚房,如何?」
毒怪一听,與他新研制的毒無關,遂輕松到︰「那就好辦了,說吧,何事?」
屏幽也是納悶,百里初寒到底想干什麼?
「我想知道,大錦國誰可以用一管簫聲操縱至毒的白眉蛇?請前輩指教!」百里初寒態度十分恭敬。
屏幽此時恍然大悟,是呀,她的師父是用毒高手,當然知道誰能控制劇毒的白眉蛇,這些當然不是一般人所為。
「白眉蛇出現了麼?難道是她?」毒怪激動地問道。
「是的,就在昨日王府中,曾經襲擊我了。」屏幽回道。
「什麼?徒弟你沒事吧?」毒怪上下左右地查看了一遍。
屏幽看著毒怪關愛的眼神,有一股暖流溢滿心田,被人在乎的感覺真好,安慰道︰「沒事,不是好好的麼?不過,師父,她是誰?」
毒怪轉向百里初寒,表情有一絲尷尬,還有一絲扭捏︰「沒誰,那個能用簫聲控制毒蛇的只有大錦國南邊合鳴谷中的人,但據我所知,合鳴谷中的人很少和外人來往,控制毒蛇也是為了自保,從不主動襲擊他人,況且合鳴谷中的當家人可是個溫柔良善之人,絕不會做此孽的,即使是應該也是迫不得已。」
「合鳴谷?」百里初寒一皺眉,難道他的府中竟然混進了合鳴谷的人,看來得好好清理一下了!
屏幽也很驚訝,怎麼師父口中的她,是如此之好,不正常!
「我雖然不會用簫聲驅動毒蛇,但是卻知道此法每驅動一次,運功之人都要閉關七天修煉,否則會七竅流血而亡!因為此漏洞,所以願意修煉此術法的人不是很多。如果能在七天內,設法找到此人,那不是事半功倍了麼?」毒怪捋著雪白的胡須道。
屏幽和百里初寒眼前同時一亮,也不耽擱,屏幽不待百里初寒發話,遂利落的吩咐道︰「聞笛、聞蕭,迅速查明近日府中是否有閉門不出的,或是有莫名消失之人?」
「是!」聞笛、聞蕭從隱蔽處出來,領命而去。
百里初寒也剛想張嘴發號施令,卻被嘴快的屏幽搶了先,只能張一下嘴巴,道︰「那我做什麼?小王妃殿下?」
屏幽瞪他一眼,賭氣道︰「你看好你的那群鶯鶯燕燕不要出來害人,我就謝天謝地了!」轉身步入房中。
百里初寒平白地被搶白了一頓,只好無比憋屈地離去了。
是夜,繁星點點無聊地懸掛在如墨一樣的夜空,偶爾有幾顆調皮的,身子忽隱忽現,如同在和地上一樣無聊的屏幽玩著躲貓貓的游戲。「沫兒!為何這里這麼無聊啊?要是能去飛來峰就好了!」
「小姐!飛來峰你何時去過?你怎麼知道的?」一臉問號的沫兒。
如今已入四月中旬,天氣也逐漸的轉暖,正是登山爬高的好時候呢,但蒼狼自從屏幽嫁入王府,他再未出現過,不知墨玉下落如何了?屏幽未理會沫兒的疑問,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無限思緒里。
房外,本來想步入屏幽的問心閣的百里初寒,一听到屏幽提到「飛來峰」三個字,瞬間腳步就頓住了,想見他麼?有一絲別樣的酸味,但是一搖頭,似乎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好像很是沒來由啊。
畢竟蒼狼也是另一個身份的自己而已,只是她沒想到而已,如果她警覺一點兒,上次她在雲府發病之時,便會察覺了自己身上攜帶的治療痼疾的藥,此藥香氣特別,而且極其罕見,估計整個大錦只有他身上會常年有那種藥草香味,因此當用王爺身份時,他一般都用一種非常濃郁的一般男子都會佩戴的香囊做掩蓋,掩人耳目,掩蓋他那種藥物的香氣,以掩飾他身上有頑疾的真相。只有當做回蒼狼時,便不再刻意地去遮掩。
今日本來是想告訴她當心雲幽幽的,可是她的一番話,又讓他改變了主意,遂轉身換上了蒼狼的服飾,出現在了屏幽的面前,當然沫兒又不幸地被點了睡穴。
「好久不見了!」一現身蒼狼便慣性的戲謔地打招呼。
「是呀!我都快忘記你了,出現的真不是時候。」屏幽面上淡淡的,但心里卻一陣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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