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百里初寒豈會讓她如願,自然一番纏綿。♀
悲催的听雨卻在這個時候,又敲響了那個曾經令他打怵的房門,不知危險的道︰「王爺,蒼狼閣急報!」
他是來回報關于那個奸細的事情的,但是卻沒想到又來錯了時辰。
百里初寒一听到那個令他討厭的總是不適時出現的聲音,頓時起身,疾馳到門外,只听見听雨悶哼一聲,便被點了穴道。將門狠狠的一關,不再理睬他。
當屏幽終于有空想起剛才听雨敲門的插曲時,便一激靈。問道︰「寒!听雨他——盥」
百里初寒邪魅的笑道︰「點了穴道了,就讓他站在門口一宿吧!」
「什麼——」屏幽驚叫,「你是說你讓他站在門口听我們牆角?」
「那有何不可?反正他也是成年人了,就當是罰他屢次破壞我好事吧,讓他也嘗嘗不如意的感受!」百里初寒得意的道瀧。
屏幽懷疑百里初寒的智商是否有問題,那也是能示人的麼?在郁悶的同時,也想到了同樣悲慘的听雨。
而被點了穴道,一動不能動的听雨就這樣,無比悲催的在百里初寒和屏幽的房間的門口站了一夜。
而且里面就連王爺的呼吸聲都能清晰的傳到他的耳朵里,想听不想听都得听,沒辦法!這個時候只有耳朵好使,隨著二人相繼響起起伏的呼聲,他也非常悲哀的感受到了百里初寒的苦楚。
他是個男人,是個正值血氣方剛的年齡,是正處于對異性好感倍增的年紀,今夜他本是執行那個跟蹤抓捕的任務後,來給百里初寒匯報的,這也是百里初寒臨走時的交待,讓他完成任務後必須給他個交待。
但好死不死的,又是撞了人家的好事,這是第三次了,悲催的第三次了。他想到自己屢屢破壞王爺的好事,便都有撞牆的心了。
他就這樣在被點穴的情況下,默默的站了一夜,外面風聲陣陣,不時的有幾只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惹得他不時的在想,這該死的鳥兒也在嘲笑他……
太陽已然升起老高,房內的百里初寒和屏幽依然沒有起來的征象,听雨經過一夜的感情和感官的雙重洗禮,他突然感到成長了,也明白了王爺曾經的歇斯底里的樣子,究竟是為何了,他現在只是悲哀的看著前來替班的听雪無比同情的看著他的表情。
「那個听雨,我不是不給你解開穴道,你看王爺點的,只能等著王爺起來了,要不你靠我一會兒?」听雪同情的看著他,感到听雨今年的確是流年不利。
無聲,當然是無聲了,感官和身體皆不听使喚,听雨哀憐的看著听雪,無聲的控訴著。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听雨的心也隨著跳動得更快了,希望來到的是能解救了他的人。
「徒兒,你出來,我要找你的夫君理論一下,你給我評評理,我等了一夜,鳴顏都沒有出現,百里初寒!你是不是騙我的?」
毒怪身上掛著一件衣服就闖了進來,干瘦的身材也只有說掛才能更加貼切。干瘦的臉上現出憤怒,白胡子隨著他的說話,也倔強的一噘一噘的。
听雨像是看到救命的稻草一般,使勁地用眼楮給一旁依然傻站著的听雪使著眼色。♀意思是︰感激讓毒怪前輩幫忙解穴吧,這樣王爺就是想發火都是不可能的了。
听雪像是沒看見似的如一尊雕像般站立著,仿佛這一切與之無關似的。不過,也確實與之無關。
听雨氣憤的想著,怎麼踫到這樣個搭檔,木頭一個。難道不知道為他拉拉人情麼?多年的兄弟感情難道還不能兩肋插刀一下?真是患難見真情啊!
兄弟感情?听雪也在暗想,這個時候還是明哲保身的好,說不定王爺此時還未消氣,不要引火燒身才是上策。
毒怪進來就覺得听雨的表情怪異,看到听雨的呆滯、一動不動的,明顯是被點了穴道,毒怪圍著他轉了一圈,僅僅遲疑了一下,便一伸手,輕松給他解了穴。
毒怪問道︰「是百里初寒干的吧?沒事,今日我就和他對著干了,你站在我身後!」
毒怪一副將士披掛上陣的模樣。听雪卻仍然是一尊泥塑的雕像。
听雨此時突然得到自由,又听到毒怪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說辭,立刻像是看到親人般,一下子躲到毒怪的身後,緊緊的跟著他,亦步亦趨。
毒怪更是一副雄赳赳的模樣,推開站在那里像木頭一樣的听雪,道︰「我要進去,你最好不要阻攔,否則,我就給你用盡情流嘗嘗滋味!」
听雪雖然耿直,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何況這個毒怪可是說到做到,跟個小孩似的,還是不惹為妙。遂繼續裝聾作啞。
毒怪于是高聲大叫著,「徒兒,你們再不出來,我可要進去了?百里初寒!你要給我個說法!」
房內的百里初寒在毒怪的第一聲大叫後就醒了,只是不想吵醒屏幽,遂悄悄的起來,穿好衣物,然後給熟睡的屏幽掖了掖被子,便向著房門走去。
一把打開門,大步走出來,又輕聲的關上,對毒怪道︰「茂前輩!這麼早,吵什麼?難道沒有見到鳴顏麼?」
「還早?」幾人同時抬頭看看已近午時的太陽。看來對于百里初寒而言,只要是和王妃在一起,那麼時間就過得飛快。
「百里初寒!你竟然騙我?說鳴顏會去太子府,害得我在哪里蹲了一宿,竟然連個人影兒都沒見到,你說你是何居心?」毒怪一副要找人打仗的樣子。
百里初寒濃眉一挑,對躲在毒怪後面恨不得將自己縮成螞蟻的听雨道︰「听雨!說說怎麼回事?」
听雨一機靈,以為是在問為何私自解開穴道的事,遂趕緊口不對心的道︰「王爺,是毒怪前輩給我解開的穴道,其實我也是不想的……」
「我是說合鳴谷的鳴顏老人!」百里初寒打斷了他的話,憤憤的瞪了他一眼。
听雨頓時松了口氣,他以為是穴道被解開一事,一听是其他的事情,心中一塊石頭便落了地,回道︰「據我們的人的可靠情報說,合鳴谷的鳴顏老人,昨夜夜會太子,具體所為何事,沒有查到。但是不知為何,鳴顏老人卻沒有出現,呃,我們也正努力在查找原因……」
百里初寒的濃眉擰成一團,道︰「全力查找,決不能讓她和太子勾結在一起,否則後患無窮啊!」
合鳴谷的鳴顏此來不知是為了什麼?如果真和太子狼狽為奸,那無疑是對他不利,乃至對大錦也是沒有好處的,他一定要阻止他們的聯合。
毒怪也大致明白了,並非百里初寒騙他,但無論如何,卻引起他一夜的相思渴望,她不管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只是不耐煩的道︰「勾結?鳴顏不會做那種事的,她是這天下最善良的人。」
百里初寒也不爭辯,只是對著毒怪道︰「既然茂前輩對听雨有搭救之恩,那就請您和听雨一塊兒查找鳴顏老人的事宜,如何?我可以答應你,只要是關于她的事情,听雨可以先向您匯報!」
「真的?還是我的徒兒女婿好!听雨听到了麼?以後只要是關于她的事就告訴我,知道麼?」毒怪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
听雨只能點頭,現在感覺還是不說話要安全一些。現在他連看百里初寒的勇氣都沒有。一向油嘴滑舌的他經過這麼幾次被百里初寒整的經歷,也老實了。
幾人的說話,早就將屏幽吵醒了,她抬了抬酸痛的周身,起來梳洗了一下,穿上了一件花色淡雅的裙裝,一根簡單的鏤金步搖,也在那如花的小臉一側,不停的搖擺著,好似在昭示著主人的心情極好。
屏幽緩緩的打開門甜美的笑道︰「師父!你的情人沒見著麼?要不然怎麼會這麼早就在此大鬧?」
眾人一听,皆一頓,還真是夫妻,連說的話都是一樣的。
毒怪表情落寞,頗為惆悵道︰「哎!情之一字,苦哇!」
惹得一直很冷的听雪竟然渾身一抖,一個年近八旬的老人在這里大談感情,讓他們這些未經歷過感情的小伙子情何以堪呢?
听雨則是想笑卻強忍著的。畢竟人家剛才還救了他,不報恩也就算了,怎麼還能恥笑與人呢?
「茂前輩!如果你能將鳴顏老人娶回來,我就親自給你們在飛來峰上建造一個居室,讓你們安度晚年,如何?」百里初寒想著,如果能將鳴顏老人,收為朋友,也是卸了太子的一臂呀。
毒怪眼眸一亮,但隨之又一暗,道︰「我也想,但是她總是躲著不見我了,我如何能娶到她呢?」
「師父,不如你將鳴顏老人的畫像畫下來,讓大家幫你找不就行了?」屏幽道。想是不是人在談感情之時,都會變成笨蛋了?
「不行!她最討厭被人關注了,如此那我可就真的沒有機會了。」毒怪趕緊否定了這個說法,一副膽小甚微的模樣。
「師父!鳴顏老人是不喜歡你麼?還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不接受你的?」屏幽總感覺師父一提到鳴顏便雙眼迷離,他們之間肯定是發生過什麼。
「那是當年他們合鳴谷不允許外人進入,而又不準她出來,因為她要接受谷主的位子。我們當年可是兩情相悅,一見鐘情的,可惜造化弄人……」
毒怪逐漸陷入到對過去的追念中。那是一段既甜蜜又不忍回顧的過去。現在回想起來,甜苦參半。
「當年,我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但是卻對感情十分的大條,所以一直到三十幾歲,還未娶親,當年我師父也是為此事煞費苦心,多方打探配得上我的女子,但是我卻一直不在意。」毒怪回憶道。
屏幽仔細的想從師父的身上找到玉樹臨風的影子,但是卻還是搖了搖頭道︰「師父,也許鳴顏不喜歡你的玉樹臨風呢?」
毒怪不屑的瞪了屏幽一眼,道︰「鳴顏的品味怎麼會和你一樣?她可是這個世界上最有眼光的女子呢,直到那一日,我去合鳴谷找一味難得的草藥,在谷中迷了路,合鳴谷是與外界隔絕的,必須走懸崖峭壁才行,所以進入後迷路也是正常的。」
毒怪好似怕屏幽和百里初寒笑話他迷路一樣,解釋道。
百里初寒笑了笑,道︰「合鳴谷被稱為有去無回之所在,毒怪前輩能活著出來,可見不一般了。」
毒怪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繼續道︰「我在那林子中轉了三天三夜,渴了喝些雨水,餓了,就打一些野獸飛禽,倒是沒有生命之憂。但是,我苦苦的尋找著來時路,但那條羊腸小路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見了蹤跡。」
「這個時候是不是美女救英雄的戲碼出現了?」屏幽問。
毒怪點了點頭,道︰「第四日,我早早的就開始尋找出路,但是到處是茂密的森林,和沼澤之地,偶爾的還有一些凶猛野獸的攻擊,就在我都準備要放棄的時候,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甜美的呵斥‘站住’!」
屏幽和百里初寒對視,對毒怪的形容詞無語,難道她說話就如此迷人麼?
毒怪繼續道︰「我聞聲站住,順著聲音一看,頓時以為是一位仙子下凡了呢,她一身白衣,迎風而立,那衣擺輕柔的拂過她腳下的野草,那一刻我是羨慕那一簇小草的,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她,想必即使做微不足道的小草,也就無憾了。」
「師父是如何回答的?不會是就那麼傻傻的站著吧?」屏幽問道。不僅對師父的語言天賦感到佩服,竟然形容的如此之好。
「我足足傻了有好一會兒,才在她的怒氣中醒過神來,我說我來尋找一位草藥,卻不想迷路了。她懷疑的看了看我,問我是否是從大錦國來的,我答是,那時,她是無憂無慮的少女,也暢想著外面的世界,遂問我如果她幫我找草藥,能否帶她出谷游玩一番。」毒怪的唇角含著醉意。
「師父一定答應了吧?」屏幽道。
毒怪點頭道︰「如此美人,怎能不答應?于是,我們很快就找到了那味草藥,她就帶我出谷了,而我們也就有機會相處了三個月的時間。」
「那為何後來又分開了呢?」
毒怪的含有甜蜜的雙眸听到百里初寒的提問,瞬間變得冷凝,道︰「我們一起游山玩水,一起煮飯,一起砍柴,那段日子是我這一生中最幸福的三個月,可是天不遂人願,不能讓我們就這樣廝守下去,那日我買了菜回來,卻見鳴顏在啼哭,我的心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是合鳴谷中人找來了吧?」屏幽覺得劇情一般都是向著如此破壞美好的方向發展。」
「是呀,那日,她看著我哭了,說是他的父親要他回去,接任谷主之位,她說她是合鳴谷谷主唯一的繼承人,必須得走,但是她卻舍不得我,因為三個月的朝夕相處,我們的感情已然發展的不可收拾了。」毒怪痛苦道。
「那師父為何不阻止呢?」屏幽覺得師父不夠勇敢。
「那時候我愛她,卻不敢公然表白,她也暗示過我,可是我覺得她是天上的明月,我即使那水中的青蛙,如何能夠配得上她呢?所以我就默許了她的離開,這是我最痛苦的一次決定。這次決定讓我悔恨終生。」毒怪道。
「茂前輩,在感情方面你可不如在用毒的時候果決了!」百里初寒遺憾道。
「是呀,她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後,我幾次想將她拉回來,但是都沒有勇氣,現在想想還真恨自己。」
「鳴顏是不是這麼些年也是對你當初的懦弱在生氣?」屏幽道。
毒怪又一次點頭,道︰「是,她走後,我就大病了一場,好了時已然過了月余了,我對她的思念卻是與日俱增的,不但絲毫沒有衰減,反倒如痴如狂。我也逐漸看清楚了自己的感情,遂就想找回她。」
「找回來了麼?」听雨白痴的發問。
「當然沒有!」屏幽和百里初寒同時對听雨發聲。
听雨怏怏的閉了嘴,看來王爺和王妃都記仇啊。
「她那時已然接任谷主之位,並毅然在他父親的病榻前發下毒誓,絕不出谷找到心愛之人,要嫁也只能是谷內之人,但是她卻終生未嫁,是我害了她,也害了自己。」
「為何他們谷中要訂立如此沒有人性的規矩呢?」听雪難得一見的質問道。
毒怪搖了搖頭道︰「是為了防止有不良企圖之人混入谷中,對族中之人不利,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啊。」
「師父從此後便經常去合鳴谷是吧?」屏幽問。
「你如何知道的?我每年都要住上幾個月的,不為了別的,只是為了彌補我當年的懦弱。」
「當然是師父每年都神秘消失幾個月了,問你你也不說,現在想來一定與此有關了,師父真是長情之人呢。」屏幽嗔怪道。
「是呀,情之一字,的確既痛苦又美好。」百里初寒看向屏幽,眼中是得到所愛的滿足于珍惜。」
「那鳴顏到底美到什麼程度呢?能讓師父會一見傾心?」
「那是美的人神共憤的,鳴顏的美貌是你們沒有見過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在她面前,也只能是婢女的身份,可以這麼說吧,自從鳴顏之後,我沒見過這麼美的女子!也從沒見過如此聖潔的女子。」毒怪一提到她便兩眼冒著痴迷之光。
屏幽從沒看到師父如此花痴過,她和百里初寒一對視,不禁暗笑,還真想看看師父眼中的鳴顏,到底是怎麼的驚天地泣鬼神的美貌?
百里初寒不忿道︰「錯了,我看不一定是最美的,我看我的王妃才是最美的,誰也比不上。」
屏幽瞪了百里初寒一眼,這怎麼又拐到她的身上了呢?還真是應了一句話,情人眼里出西施。
說了一席話,屏幽感到餓了,遂叫沫兒張羅著膳食去了,便叫著師父一起用膳,卻看到听雨漲紅著臉不自在的站在一側。
屏幽突然想起,昨夜他听了一夜的牆根,遂也不好意思起來,臉上也是一紅,沒想到自己不堪的一幕被他知道了,不知人家會怎麼看她呢。
但是事情已然發生,屏幽也只好訕笑著打破尷尬道︰「那個,听雨,一夜未睡,不如一起吃點兒膳食,休息一下去吧?」
听雨臉上一片赤紅,道︰「不了,屬下告退!」匆匆而去。不想活了麼,如果真在此用膳,王爺不得把他派到天上去當差?這輩子都甭想回來了。
百里初寒滿意于听雨的表現,對正不好意思的屏幽道︰「一會帶你去個好地方!保證讓你覺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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