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初寒立即擋在了他們的面前道︰「你們敢?」
太子呵呵一笑道︰「敢不敢呢?其實三弟你比我清楚,這個世界上就沒用我不敢做的事情,但是我卻不殺她,因為有人要了她!」
「皇兒!你不會是舍不得她吧?這個母後可是不允許的,畢竟她是我們的敵人,不能入後宮?」皇後對太子厲聲道。舒愨鵡
太子沖著皇後笑笑,用手輕輕的一揮,那懸掛著的珠簾竟然應聲而斷,上百顆珠子瞬間嘩啦啦的滾落,如珍珠落玉盤一般,頓時整個地面,遍布了珠翠,個個晶瑩透亮。
「母後,女人于就如這些個珠子,有用的時候,可以串好懸掛起來觀看,倒是不失華麗,沒用的時候,我就會一把弄散了,任其自生自滅,也有可能讓她們直接灰飛煙滅。」太子邊說邊用腳將那些珠子一個個碾碎鈁。
「哈哈哈——這才是能做大事的男人!不愧是我的皇兒,好!母後也覺得女人不過是皇兒的暖床的工具,你千萬不要在她們身上付出真情,否則就會像你父皇此時的模樣,人不人鬼不鬼的。」皇後恨恨道。
屏幽實在是看不下去此母子二人的無恥,遂也一副輕笑的表情,「是呀!不知皇後這個暖床的工具,到底用在了何處?亦或是被誰用做暖床了?」
皇後神情頓時變色,厲聲道︰「我看你是不想多活一刻了?翰」
屏幽不屑的扭過頭去,不理會皇後的氣急敗壞,只是輕柔的為躺下的皇上按摩著手。
倒是百里初寒此時無暇悲傷,無暇斗嘴,在腦中不停的想著如何才能讓父皇月兌身。
太子見母後大有發怒的意思,遂囑咐︰「母後不要氣惱,你還不能動她,她可是東升國皇帝喻落塵點名要的,我要是不交給他,豈不是違約了?」
「哦?原來是攀上了高枝了?怪不得有恃無恐的,原來早就有了後路,看來與百里初寒的恩愛,也是騙人的吧?」皇後瘋狂的笑著,好似著了魔一般。
屏幽並不理會她的侮辱,但是對太子的信息卻十分的在意。難道這里面也有喻落塵的事情?看來是他們兩個狼狽為奸了,屏幽真後悔當初救了一匹惡狼。
百里初寒對這個信息也是听了進去,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的機會豈不是更小,即使蒼狼閣能順利進來,看來他能帶著大家逃出去的幾率也極其的小,畢竟整個皇宮都成了太子的天下了。
「父皇!你就不要硬撐著了,該寫退位詔書了!」太子言歸正傳,表明此次的目的。
皇帝百里戎狄雖然不能久坐,說話也不利索,但是腦子還算清醒,他狠狠的看著皇後和太子,眼眸緩緩的閉上,不予理睬。
皇後看皇帝的模樣,遂道︰「老東西!如今你不是那個呼風喚雨的高高在上的皇帝了,此時如果不听我們的話,我就讓你在乎的人一個個都死在你的面前,你信吧?」
皇帝氣得是怒目圓睜,口齒不清的道︰「毒婦!你休要害人,就是死我也不會如了你的願的。」
「我看父皇還是寫了的好!畢竟公主還在那里哭哭啼啼的,我一個不高興,不在乎多殺一個皇妹的!」太子威脅道。
皇帝氣得手都有些抖了,沒想到他親自培養的太子竟然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不但弒君弒父!而且連自己的手足也不讓。
「滾!滾——」皇帝氣得喘氣如牛。
「太子!我看你還是先走吧?如果還在此胡言亂語的話,一不小心氣死了皇上,那你的計劃可就都沒有呢,你順利繼承的皇位能否坐穩呢?」屏幽緩緩道。
百里初寒不想和此人說一句話,只是揚聲道︰「給父皇找個太醫!」
太子當然知道名正言順的好處,遂也不敢強行施壓,遂道︰「好!既然想不開,我給你們三日時間,如果不行的話,我不介意大開殺戒!」
太子和皇後拂袖而去,只留下一陣令人作嘔的香粉之氣。
但是門口的守衛卻增加了上百人,圍了個鐵桶似的,屏幽和百里初寒也不能出入,一時之間被軟禁在了正陽宮中。倒是太醫如期而至。
可是,活人可以等,但死了的肖貴妃的尸體,卻一日不如一日,味道逐漸出來了,昔日光潔的肌膚,也出現了**。讓守護她的兩個親人倍感難
受。死了也不得安寧,不能入土為安,卻也被軟禁在此。這讓百里初寒無論如何不能忍受。
「快!叫太子來!我要為母妃發喪!」百里初寒每日都要對那些侍衛叫上幾句,但他們置若罔聞。
「母妃!兒臣對不起你呀——」百里初寒終于在看見肖貴妃已然生了蛆蟲的尸體時,痛苦出聲。
皇帝依然不肯離開床鋪,不論百里初寒和屏幽如何勸說,他就是要死守在肖貴妃的尸體旁,仿佛那些氣味,他根本聞不到一般。
一連三日,屏幽和百里初寒都陪在皇帝百里戎狄的身邊,而這三日皇上好似過了三年,本來還是一頭黑發的的他,三日後竟然須發全白了,就連說話時的語調也呈現老態。只是那一躺下就拉著肖貴妃手的習慣,卻不改變。
屏幽有時候真有些擔心,哪一天他在睡夢中將肖貴妃的手拽掉,他到時候會是怎樣的痛心。
太子雖然近幾日未來逼宮,卻讓太醫來給皇帝看了病,開了些藥,皇上的身子也不那麼虛弱了,但腦子還是有時清醒,有時候糊涂。
眨眼到了約定的日子,但屏幽擔憂的太子並沒有來,來到的卻是皇帝身邊的總管江清。
他進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大哭,道︰「皇上!老奴該死!竟然讓您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皇帝出現了短暫的清明,他示意江清起來,「你去哪里了?」
江清擦了擦淚水愧疚道︰「皇上,老奴沒有給你丟臉,奴才沒有背叛你,但是卻不識好賴人,將小李子這個小畜生介紹到您的身邊,奴才是罪人啊!」
皇帝示意他不要自責。
江清繼續道︰「太子讓奴才來勸您寫退位詔書,但是皇上,奴才深知太子的本性,如果您從了他,那麼我們這些人將無一漏網,全部都會死去,您不能寫呀!奴才是假意答應他要幫忙,實則是在死前來看您一眼,就安心了!」
皇帝顫抖著手道︰「江清,起來!不要怕,我們會相聚的。」
江清欣慰的一笑,他和皇上,表面是主僕,實則如兄弟般的感情,「皇上!這次奴才才知道,肖貴妃身邊的麗兒也是皇後的人,看來我們都疏忽了,她們早就預謀已久了。」
百里初寒臉色又暗了幾分,這些人他都會讓他們一一償還的。
「江總管,您是來伺候皇上的,還是讓你來逼宮的?」屏幽問。
江清嘆了口氣,「老奴倒是想繼續伺候皇上,可是太子不許,說是如果不能拿過去退位詔書,他就要殺了我,再派其他人來!奴才已然做好必死的準備,這次也是乘此機會來見皇上最後一面的,不過,寒王爺,希望你們好好照顧皇上,我看皇上的日子也不多了,哎——」
江清說完磕了幾個響頭,便走了出去。
而外面則響起太子的歷喝,「來呀!拖出去,五馬分尸!」
江清喊道︰「太子,你是個不仁不義的小人,自己的父皇也要殺害,畜生不如啊——」慘叫過後,再無聲息。
屏幽渾身一震冰冷,她靠在百里初寒的身邊,還是冷的要命,難道這皇宮非要用鮮血才能裝點的如此富麗堂皇麼?
皇帝依然雙目瞪著,無知無覺一般,不理會外面的紛擾。
這時,皇帝身邊的奴才一個個都依次進來,不停的磕頭,有的哀求皇上救命,有的則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囑咐皇上一定不要心軟。就這樣曾經伺候皇上的幾十名內監宮女悉數被五馬分尸了,死狀極其慘烈,據後來見過的人描述,就連參與分尸的馬匹都累死了十幾匹。
那時候天地之間一片血色,滿眼都是入目的紅,血肉模糊,不能分辨誰是誰的,就是前來覓食的蒼鷹,最後都被這些零碎血腥的尸體嚇住,不敢上前了。
而一旁觀刑的太子則是饒有興趣的喝著酒,旁邊的雲幽幽更是面不改色,還叫來了宮廷樂妓,欣賞起舞蹈來了,一時成為了大錦的傳奇。
但屠戮和血腥沒能動搖那位,看似已然如一片即將枯萎樹葉般的皇帝的意志,他依然每日守護在,已然惡臭燻天的肖貴妃的身側,既不說話也不動。
百里初寒和屏幽喂他吃飯也好,飲水也罷,他都是被動的接受,從不說好,也不拒絕,好似那些都是他人的事情,而唯
一他要做的就是要陪護在肖貴妃的遺體旁。
屏幽很是心酸,曾經要求太子弄來些冰塊也好,以保存住肖貴妃的尸體不**,但是太子卻惡意道︰「受不了的話就勸他趕緊寫下退位詔書吧,否則一切免談!」
就這樣又過了兩日,太子的嗜殺到最後已然殺無可殺了,他也氣急敗壞,太子在自己的宮中,不時的發著脾氣,杯盤茶碗、古董花瓶,悉數被他砸碎了好幾茬,後來搞得雲幽幽都不敢擺放那上好的瓷器了,只是選一些稍微好點的,撐一下門面而已。
「太子,如果皇上還是冥頑不靈的話,就來個殺雞取卵吧!」雲幽幽終于在這一天不能忍受了。
「今日我給他們最後一個機會,如果還是不能就範,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太子一拳擊在了黃花梨的椅子上。
「我看有沒有那個退位詔書又如何?只要您掌握了大錦的軍隊,害怕誰呢?」雲幽幽早就對太子的這種做法有意見。
「可是雲將軍掌握兵符幾十年了,即使沒有兵符,那些官兵也惟他馬首是瞻,如果他不就範,我們早晚要有麻煩。」太子擔憂道。
「那就暫時登基為帝再說,一步一步的削弱他的實權,況且我畢竟是他的女兒,他不會那麼絕情的。」雲幽幽一副算計的模樣,是太子最為不喜的,可是無疑的,她說的卻在理。
「也罷!既然已然邁開步伐了,也容不得我們退縮!」
是夜,正陽宮中,與其說是至高無上的皇帝的寢宮,還不如說是活死人墓,那種尸體的腐臭,讓人受不了,饒是屏幽這種曾經見過不少生死之人,也幾度作嘔。
百里初寒的心情猶為糟糕,寬闊的大床上躺著的是他的親生父母,一個是雖死卻不得入土為安,另一個雖然一息尚存,但與死又有何益?行尸走肉耳!
他的父皇,那個曾經讓他仰視的父皇,如今是垂暮的老人,無助的躺在床上,眼神中透著淒惶和絕望,以及對愛妻的逝去的痛心和難以釋懷。須發皆白,身體浮腫,眼神空洞,這哪里還是那個指點江山的一代君王?淒慘如斯,悲哀如斯!
但是如此下去,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父皇的逝去,不!他不要!既然十年前他可以默默的以稚齡,來對付那些惡人的傷害,那今日他已然成年,他就有能力保護這個絕望和一心求死的老人。
那是他的爹爹,雖然生在皇家,從來不敢以百姓的稱呼來稱謂,但是在他的心中曾經無數次的喊過的爹爹和母親,就如此淒慘的躺在他的面前。他既然不能給與爹爹和母親一個普通夫妻的生活,那麼他也要讓他的父皇在即將要死去時,也要死的有尊嚴,死的榮耀,死時也要帶著曾經無限耀眼的光環。
帝王,一代榮耀了三十年的帝王,如何能在最後的時刻,卻只能淒慘的躺在這里,被自己的親自選擇的太子所荼毒呢?不!他不許自己的父皇如此的下場,他要代替他做決定,既然太子勢在必得,那個位置他本來也不稀罕,只是不想大錦毀在他的手里而已,那麼既然那個結果是他所阻擋不了的,就讓他選擇父皇的尊嚴吧。
百里初寒想及此,便決然的走到一臉呆滯的皇帝百里戎狄的面前,緩緩的蹲在床側,道︰「父皇!孩兒有個想法,懇請父皇同意。」
皇帝只有在百里初寒和屏幽跟他說話之時,才會簡單的對上幾句,否則大部分時候是呆滯的表情。他慢慢的轉向百里初寒,嘴唇囁喏︰「想法?」
百里初寒肯定的點頭,直言不諱︰「父皇!既然您硬是咬著牙不同意太子的登基,那麼寒兒登基如何?父皇可是允許?」百里初寒雙眸堅定的看向皇帝,帶著期許。
皇帝眸中瞬間一亮,但轉瞬如火盆里飛起的一絲晶亮灼人的火星,隨即熄滅,就連一點兒黑灰都無處捕捉。「可是,我,我就怕我的傳位詔書已然不管用了?」
百里初寒看到皇帝的自責和無助,以及力不能及的抓狂,遂安慰道︰「父皇!其實寒兒有一事曾經瞞著您,我在大錦還有其他的勢力,父皇可知道蒼狼閣?那是我創辦的!如果父皇是擔心傳位後,我斗不過太子,那您大可以放心,我已然準備了許多年,相信即使是太子,我也是有能力對付的。」
听到百里初寒的娓娓道來,皇帝眸中那一抹熄滅的光芒再次被點燃,如漆黑的夜里飛來的一只螢火蟲,也似已然干涸的窨井中注入的一道清泉。
皇帝伸出有些干癟的手,青筋條條清晰,曾經的紅潤已然不
復存在,留下的是年華的逝去和沒有靈魂的軀殼。
「寒兒!好!很好——」饒是簡單如此的話語,他說出來也是費盡了一身的氣力,「寫,寫——」
百里初寒轉身走到了僅僅一簾之隔的條案上,俯身,略一沉思,刷刷刷幾筆,一道傳位詔書便一揮而就,百里初寒又看了看,嘆了一口氣,看向了被那寬大的龍床襯托得十分瘦小的他的父皇,緩步來到近前,道︰「父皇!您看看吧?我已然寫好了!」
皇帝欣慰的一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含混不清道︰「你母妃!」
百里初寒了然,父皇這是給予他無上的信任,但是愧疚蔓延在他的心頭,就讓他利用父皇的信任,做一次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吧!「父皇!你是說母妃什麼?」
百里初寒有些納悶,這是研究傳位詔書的事情,怎麼又提到了母妃呢?
「你母妃——」皇帝饒是現在說三個字,也是氣喘吁吁,費盡氣力。
百里初寒看向母妃,雖然有**征象,但是沒有什麼其他的不妥啊?他狐疑的看向皇帝。
百里戎狄也是著急的想表達,但越是如此,越說不出話來,急的臉都紅了起來。
屏幽于一側雖然未曾言語,但是對皇上的舉動,也是疑惑,難道是退位詔書和母妃有關?難道……
屏幽恍然大悟,難道他是想在詔書上寫上母妃?遂道︰「父皇!可是要在詔書上寫上母妃的名字?」
皇帝著急的神色一下子緩解,急切的點了一下頭。
屏幽和百里初寒對視一眼,繼續問道︰「你是想重新封一下母妃的位分?」也許,這個時刻,他最想做的就是補償吧?
皇帝眸中有了一絲淚痕,那是被人理解的淚。
「父皇是想封母妃什麼位分呢?貴妃上邊也就是皇貴妃了?難道父皇是想追封母妃為皇貴妃?」屏幽的猜測並非空穴來風,他此刻最想做的事,也許就是要讓能為了他去死的女人,得到應該得到的位置吧?
皇帝無力的搖了搖頭。
屏幽納悶,繼續道︰「那父皇是想追封母妃為皇後?」
皇帝點頭,終于斷斷續續的說出了一句話︰「廢除——後宮——惟一,惟一——的皇後——」
「是要寫上廢除父皇所有的後宮?獨獨的留下母妃為皇後,而父皇今後的墳冢中,也只允許母妃的存在是麼?」屏幽揣測著說。
皇帝欣慰加感激的看著屏幽,不停的點頭,眸光看向百里初寒,示意他補上這段。
百里初寒明了了父皇的心病所在,遂也不爭執,如今這個時候,也許只有滿足他,才能讓他安心。
百里初寒听話的寫上了肖貴妃的名字,並且追封皇後,廢除所有後宮。
當百里初寒將寫好的詔書給了皇帝時,他略略一看,果然肖貴妃的名字赫然在目,他才放心的點頭,道︰「你——母後——鞋里——」
百里初寒明了,也許那重要的東西在母後鞋中,遂輕輕的月兌下母後的鞋子,卻從一只鞋中赫然發現了玉璽的正臥在其中。還別說怪不得太子瘋了似的找不到,原來在此,可是母妃的小腳是如何受得了這種委屈的?既要行走如常,還要保護好父皇最在意的東西?
看著母後那蜷著的沒法伸直的小腳,百里初寒一陣心酸,父皇母妃用生命和**為了他保護的東西,而他卻要拱手讓出,或者說是保護不了,他一陣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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