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歲庶女為妃作歹 等君到來

作者 ︰ 介然齋

屏幽和漣韻、沫兒坐一側,白墨、听雨、听雪,坐另一側,他們知道屏幽從不講究主僕之分,所以也很隨意的一起用膳。舒愨鵡

屏幽不管他們幾人的推杯換盞,只顧得自己大快朵頤,不一會兒自己身前,便是一座小山的雞骨頭和魚骨頭。

眾人看到屏幽的狼吞虎咽都感到詫異,難道王妃吃飯就一點兒形象都沒有麼?

不管眾人的眼光,屏幽只顧得片刻功夫便將自己填飽了,剛要叫沫兒,想要喝水,突然一股劇痛自月復部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楚瞬間上延。

「啊——肚子痛!沫兒,我好像要生了——鈮」

「王妃!你怎麼樣?這可怎麼辦呀?」沫兒頓時手足無措。

「雲屏幽!你不會是趕這個時候生孩子吧?」漣韻趕緊扶住倒在她身上的屏幽道。

「快,去濟生堂——快!」屏幽感到月復部一陣一陣的緊縮,伴隨著無比的劇痛襲來,雖然之前為別人接過無數次的孩子,可是生孩子,屏幽這是第一次,疼痛遠遠超出想象 。

想起以前曾經有一個大學老師說過,如果把疼痛分成十級的話,那麼女人生孩子就是最厲害的那種︰十級疼痛!

相當于有二十根骨頭同時斷裂的痛苦。屏幽曾經對此不置可否,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為何所有女人要甘願忍受那種痛苦呢?而且還都飛蛾撲火一般的向往?

現在親身經歷後,才知道突然而至的劇痛,讓屏幽渾身都是冷汗直流,而且這種痛苦一陣劇烈,一陣舒緩的,但短暫的舒緩,卻在醞釀更加凶猛和殘酷的劇烈痛楚,讓屏幽對這種間歇有了不一般的恐懼和害怕。

寒!你知道麼?我們的等君要來到這個世界上了,可是你在哪里?你如果能听到我的呼喚,就回來吧?

屏幽此刻最想得到百里初寒的安慰,那是別人都無法替代的,可是此時最難得到的恰恰也是這些。

听雨、听雪、白墨三人輪流著抱著屏幽向濟生堂跑去,因為怕車馬的顛簸,屏幽會更加的痛苦,所以沫兒不允許他們坐馬車,索性不遠,一刻鐘的時間就到了濟生堂。

方昇看眾人抱著一臉痛苦的屏幽進來了,就知道是要生了,遂趕緊準備接生用品,囑咐女科大夫小荷趕緊給師父接生。

如今的小荷,已然不是那個稚氣未月兌的小姑娘了,出落的既高挑又水靈,在懷州,接生沒有比她更加專業的,而且她的女科已然培養了四五個徒弟。

小荷今年剛好十七八歲的年紀,雖然名氣在懷州已然打響,但是還是月兌不了女孩子的沉不住氣,一看到屏幽被抬進來,眼淚就下來了,這是她的師父,也是她的姐姐,親人一般的人,否則怎麼會有他們這麼好的日子呢?

「師父!你怎麼就這樣來了?你叫一聲,小荷就過去了!」小荷拉著屏幽的手嗔道。

「小荷,來不及了,快——」屏幽滿頭滿臉是汗水,即使是嚴冬,她的衣衫也已然快濕透了。

「好!」小荷不再感傷,一把抹掉眼淚,又恢復到了平時的精明和干練,吆喝道︰「朱顏!快,準備好接生用具和熱水,其余之人都退出去吧!」

叫朱顏的就是上次屏幽在疙瘩瘟中,救過來的小女孩,她的母親在那場瘟疫中死了,她無家可歸了,屏幽就收留了她,並且與小荷一起學習女科醫術。如今也是熟手了。

「是,小荷姐姐!」聲音清脆,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

屏幽躺在床上,身上蓋了一層厚厚的棉被,雖然是數九寒天,可是依然滿身是汗,屏幽的發絲已然被汗水打濕,好似水洗了一般。

剛才的陣痛,已然轉圜成持續而綿長的痛楚,月復部的緊縮更加的劇烈,又一輪持續了不知多久的疼痛中,屏幽感到天地都在旋轉了,似乎周圍的空氣都有些窒息,她大口的喘著氣,希望能得到足夠的氧氣,心中卻在默念︰孩子!娘親會堅持住的,你也要加油!

但是,折磨來得相當的漫長,這一次的痛,不是簡單的集中于月復部了,而是蔓延至全身,那種抽拽撕扯內髒的痛苦,所引發的全身的痙.攣,讓屏幽終于大喊出聲「寒!救救我呀——」

淚,順著那堅強不屈的雙眸中流下,源源不斷,一發不可收拾——

心中也在不

停的召喚,寒,我需要你——需要你的溫暖的懷抱,需要你的堅強的臂膀,需要你輕柔的安慰和寵溺的眼神。

此刻,她不再堅強,不再倔強,不再自欺欺人,她如今思念若狂,想念成痴,來自月復部的痛苦越是劇烈,她的想念越是濃烈,生產的劇痛折磨的是她的身體,可是失去百里初寒的痛苦,折磨的卻是她的心靈。

身體的痛苦可以有短暫的緩解,可是心靈的劇痛創傷,卻是持久的、悠長的,連綿不斷的。

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痛苦的身心重創,幾乎同時出現在此刻的屏幽身上,生產的劇痛,失去最愛之人的刻骨銘心之痛,雙重折磨,雙重巨壓,在此刻,將這個平時表現得十分的堅強干練的女子,徹底的擊潰了。

她口中不斷的喊著「百里初寒——」的名字,雙手深深的抓住身底下的被子,臉上痛苦異常,的血液也如洪水猛獸一般汩汩而出,如決堤的江海,似奔騰的血魔,張狂著、揮舞著,奔涌而至。

「小荷姐姐!為何這麼多的血水?」朱顏害怕的問著一臉緊張的小荷。

「好像是大出血!不,我一定不能讓師父出事,我接生這麼多年不下上萬例,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師父一定沒事的。去,準備止血湯劑!」小荷臉上汗水也是 里啪啦的往下掉。

分不清是血水,汗水,還是羊水,反正是到處是一片血紅,饒是屏幽身底下鋪了兩層厚厚的被子,也被浸透了。

但是,孩子的頭部卻若隱若現,就是不肯出來,有時候,小荷眼見得孩子的腦袋,稍稍一努力就會出來了,可是卻轉眼之間又縮了回去,胎位很正,為何孩子就生不出來呢,產道已然開全了,說明屏幽已然是準備好了。

小荷眸中透著一絲焦灼,看看屏幽已然沒有了力氣,就連臉上的淚水都是無聲的流淌著,四肢也不再緊緊的抓著,只是無力的如死人般鋪散在身體的兩側,臉、嘴唇都是毫無血色,顯然是失血過多之兆。

外面的方昇,在等了兩個多時辰後,發現里面仍然遲遲不見動靜,心中也是惴惴不安,難道出事了,剛才還听見師父的大喊,此時卻里無聲息,遂道︰「小荷!沒事吧?」

小荷哪里還能有時間回答他的話,只是不停的給屏幽鼓著勁兒,「師父,你不能睡過去,否則孩子和你都會有危險的,你知道這是很不好的,師父使勁兒——努力!」

屏幽意識中,是想努力的保持清醒,可是眼皮卻有千斤重,真是想抬也太不起來,想睜也睜不開,只想就此沉沉的睡去,月復部的絞痛也不見了,好像恢復了寧靜,難道孩子出生了?她潛意識里感覺不大可能啊,怎麼沒有孩子的哭聲呢?

突然小荷的一聲大叫,「師父!你不能如此的不負責任,你不想活了不要緊,可是孩子不能隨你一起去死!你睜開眼楮看一看,你的孩子十分渴望看一看這個世界,可是你卻如此的不努力!」

小荷的厲聲喝罵,一下子驚住了要昏睡過去的屏幽,難道她還沒有生產?心中一激靈,那樣孩子豈不是很危險?如今如果再不生出來,孩子會窒息而亡的。

同時,她的厲聲叫罵,也驚動一直在外面守護著的眾人,被問天扶著的沫兒頓時放聲痛哭,聞訊趕來的雲將軍也是淚如泉涌。

听雨、听雪更是難受之極,漣韻要沖進去看個明白。

「死女人!你听好了,如果挺不過去,你對不起百里初寒,更對不起我,枉我將這麼好的男人讓給你了,連他的孩子都保不住?」漣韻大聲叫嚷著。

「好了,大家稍安勿躁,我進去看看,如今生死關頭,也顧不得男女大防了!」方昇陰沉著臉道。

「好,好!方昇去,只要能救活她們母子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雲將軍道。

「我也去!」漣韻不由分說,跟著方昇就往里走,屏幽是她最認可的朋友,她一定要她活著。

沫兒也想跟著進去,可是問天卻不許,「沫兒,你也懷著身孕,不方便的,不要去添亂!」

沫兒無奈的看著自己日漸隆起的月復部,哭道︰「可是王妃需要我,小姐她需要我。嗚嗚嗚——」

「沫兒,沒事的,屏幽是不一般的孩子,她一定能挺住。」雲將軍哽咽安慰道。

方昇和漣韻一進入房間,便被里邊的景象震驚了,到處是血,赤紅遍地,被子已染成

血紅,屏幽雙眸緊閉、臉色蒼白,毫無生氣的躺在那里,小荷則是一臉淚痕的不停的按壓著屏幽的月復部,但是屏幽毫無力氣配合的情況下,如何能夠生出來?

朱顏見方昇進來道︰「方大哥,快救救師父吧!」

小荷不停地道︰「師父,你要努力,你行的,使勁兒呀——」

漣韻震驚過後,趕緊抱住屏幽,失聲痛哭,「死女人!你不能這樣,你要努力,這是你和百里初寒唯一的孩子,你忍心麼?忍心麼?」

聲聲質問叩擊著所有人的心——

方昇饒是堂堂三尺男兒,也忍不住垂淚,這是極其慘烈的生產過程,如果這世界上有誰對自己的母親和妻子不敬不愛的,他方昇第一個不贊同,這是用自己的生命在繁衍後代,這是用自己的青春和美好在譜寫人類的傳承和永久。

女人,在詩人的筆下是用水做的,在小說家的筆下,是用美玉雕琢的,可是此刻,在他方昇的眼中,女人分明是用血鑄就的,用血去詮釋一世的美麗,用血去繁衍生息,用血去譜寫母愛的堅強和不朽。

女人,如果這世界上,有什麼詞語能夠形容你的話,那就是︰偉大!

以前,他對師父那是敬愛和欣賞,如今卻多了一層︰尊重!用生命和無私,去換取生命的奇跡的,試問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可以和女人的生養相比擬?

「師父!你曾經說過,沒有什麼比生命更加重要的,如今你一人肩負著兩人的性命,不要倒下!」方昇渾厚有力,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听到屏幽的耳中卻是一激靈,是寒的聲音麼?難道是寒回來了?她努力的想睜開眼,可是還是無能為力,但是手卻觸到了一個男人的大手,那是百里初寒的溫度,頓時精神一震,月復部的輕微的蠕動,讓她頓時一驚,對了,孩子,寒!我要我們的孩子平安降生。

屏幽努力的振作起精神,嘴角蠕動,道︰「寒!孩子——小荷,快!」

小荷听到了屏幽的話和輕微費力的動作,立即明了,她清醒了,遂趕緊繼續按壓月復部,幫助其生產,同時,不停的道︰「吸氣,呼氣,吸氣——」

又過了半個時辰,終于,孩子的頭部在一浮一沉,一沉一浮的跌宕中,終于肯露出來了,一個黑黑大腦袋迅疾滑出,小鼻子、小嘴、以及紅紅的小身子也相繼出現。

隨著小荷利索的剪斷臍帶,一只手提起他的小腳丫,一只手狠辣的拍打了一下他的小**,小家伙竟然毫不示弱的大哭起來,表示了他的不滿意,同時也宣告了自己的到來。

听到孩子的的哭聲,屏幽虛弱的叫了一聲︰「等君!」,眼前便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徹底的進入了無限的黑暗。

黑暗,四周漆黑異常,好似無邊的黑洞,吸引自己前行,難道她死了?剛剛生完孩子就死了?好悲催,還沒有機會看一眼孩子呢?

哎!死不可怕,其實她早就不想活了,可是獨獨留下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卻又是無比的殘忍,難道老天爺就是這樣對她的。

給了她一個愛自己的夫君,卻又奪走了,如今給了她一個孩子,也不讓她看一眼。

屏幽一邊詛咒著老天,一邊身不由已的漂浮,渡過了不知道多少的黑暗,終于前方一片大霧,隱隱約約的有一個光亮投來。

屏幽順著光亮飄去,入目的卻是生死殿三個字,真是死了,要不然怎麼又來到這里了,上次直接是投生殿,這次是生死殿,無非都是陰曹地府罷了。

屏幽順勢飄了過去,空蕩蕩的大殿里面空無一人,屏幽納悶,難道都在睡覺,心中暗道︰「難道鬼也睡覺麼?」

「有人麼?」心想還是打聲招呼的好。

半天一個懶懶的聲音傳來,「誰呀?」

屏幽嚇了一跳,入眼的就是空蕩蕩的大殿,沒見有人啊?可是這聲音像是從後面傳來的,屏幽一激靈,回身一看,竟然是將她投錯胎的那個鬼使?

「是你?」

「是你!」鬼使和她同步喊道。

「你又來干什麼?」

「你在此做什麼?」

屏幽和鬼使又同時出聲,又同時無奈的翻白眼,難道她和

一只鬼也有默契?

鬼使無奈的坐在一把椅子上,冷冷道︰「你又死了?」

屏幽攤手,「不知道!可能吧?你為何在此,不做投生殿的使者了?」

「還不是因為你的事,被閻王發配到這里管生死薄的整理來了?」鬼使無奈的道。

「哦,這樣挺好呀,清閑!哎!你說你管生死薄?」屏幽眸中一亮。

「嗯——」

「那你幫我查查一個人是生是死如何?」屏幽問道,也許知道百里初寒是否真的在此,如果真在此地,她也不走了。

鬼使自從被發配在此,難得見到一個人,無聊得很,今日好不容易有一個闖到他這里,沒想到還是熟人,雖然對朋友有一些敵意,但是總算有些事情做了,遂道︰「好吧,就當打發時間了。」

鬼使起身,隨手一劃拉,竟然憑空出現了一面書櫃模樣的一排排的櫃子,整齊的擺放著不同年份、不同國家的生死薄。

「說吧,查誰?」

「呃,我的夫君百里初寒,八個月前掉到懸崖下面的!」

鬼使按著朝代和國度找到了今年死的人的生死薄,細細的一看,道︰「沒有!」

屏幽眸中一亮,那就是沒死嘍?「那您再看看他的壽命如何?」屏幽想知道是否真是二十八歲。

「嗯,好吧,反正無聊,這里呢——好像是八十二歲!」鬼使無精打采的道。

「太好了!」屏幽高興地跳了起來,就說嘛,她和百里初寒不會如此的緣分淺。

不對,那自己死了,豈不是虧了?屏幽立即想到,遂問道︰「那我的壽命呢?」

「你?我看看,不過你可不能泄露啊,這可是天機,我會挨罰的,」鬼使不放心道。

「放心,你我以後就是朋友了,做朋友的怎能出賣這麼講義氣的朋友呢?」屏幽拍著馬屁。

鬼使滿意的點頭,好久沒有人求他了,這個感覺不錯,「你好像也不該來此地,你的壽命是八十歲!」

這時,兩個鬼差進來道,「抓住她,竟然私闖鬼界,轟出去——」

屏幽還來得及對鬼使說謝謝,就被兩個氣勢洶洶的鬼差給抓走了,被扔了出來。

屏幽感覺身體一陣劇烈的酸痛,同時,耳邊傳來爹爹的聲音,︰「屏幽,你快醒來吧,都睡了三天了,如果再不醒,等君就餓壞了!」

屏幽慢慢的睜開眼楮,入眼的是沫兒和雲將軍,同時還有抱著孩子,一臉期待的看著她的漣韻。

「王妃醒了!」

「屏幽——」

「死女人——」

三聲不同的稱呼,恍惚著的屏幽知道自己回來了,沒有死,而且百里初寒也沒有死,這一次沒有白白走一趟,屏幽的精神竟然出奇的好,燦爛若霞般笑道︰「爹爹,讓你們擔心了!」

雲將軍模著屏幽的手,哽咽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孩子呢?」屏幽還沒有看到自己的等君呢,不知道長得像誰。

「這里,這里!死女人!告訴你,我是孩子的干媽,要不是我進去了,你們母子都不好了,所以這個小家伙有我的一份兒!」漣韻如麻雀般嘰嘰喳喳。

「好,多一個人疼等君,我很願意!」屏幽費力的被雲將軍扶了起來,頭仍然有些眩暈。

孩子白白胖胖的,小嘴不停的咕嘟著,小臉蛋紅撲撲的,那鼻眼都有百里初寒的影子,只是孩子還小,表現得不真切,但是屏幽卻能看出來。

「王妃,等君這兩日都喝的是羊女乃,你一直沒醒,所以——」沫兒愧疚道,要不是自己晚生幾日孩子,等君也不會吃羊女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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