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開始,死傷遍地,有對方的,也有自己的。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舒愨鵡
雪兒隨即也趕上了他們,加入了戰斗,一時之間,不分伯仲。雖然雙方實力均不俗,但屏幽擔心時間一長,再生變故。
屏幽在後面焦急的想著計策,想速戰速決,而扎里瞅準機會,便縱身向著屏幽躍了過來。
就在他要抓到屏幽的那一刻,卻听到不知誰大吼︰「你們為何在此混戰,不知道這里是皇城的圍獵區麼?枇」
扎里順勢停下手中的動作,黑眸一眯,警惕的看向來人,不知道從哪里又跑出一幫人馬,將作戰的眾人,團團圍住,依然是北辰騎士的服飾。
屏幽一喜,皇城?難道是到了郭爾羅斯城了,那不是離阿古拉很近了?
扎里一揮手,他帶領的人馬便都停了下來,「我們是沃爾城的,抓幾個擅自逃跑的奴隸,打擾了各位的狩獵,實在是冒犯了。」
這是在打馬虎眼呀!屏幽哪里能容許他信口雌黃?「慢著,你們可是皇帝阿古拉的人馬?我是他的朋友,不是什麼逃犯,煩請大人給傳個話!鈹」
一個短小騎裝打扮的精干的漢子,穿著高筒馬靴,「哦?你是皇上的朋友?可有憑證?要知道說是我們皇帝的朋友的,可不止你一個。」
屏幽遂道︰「有,我這里有他送給我的瑪瑙珊瑚珠釵,不知可否作為憑證?」
精干的漢子,接過屏幽遞過來的珠釵,看向她的目光也是一驚,這可是他們北辰國,歷任皇帝傳給皇後的東西,如何在這個姿色平庸的男子手里?
精干漢子帶著疑問繼續道︰「可以,正好,皇上正在此處狩獵,你稍候片刻,我即刻派人去稟報,是否皇上真的與你相識?你可想好了,如果是冒認他人之物,是要被砍頭的。」
他還是不相信,皇上會將這麼貴重之物,送給一個如此看似平庸之人。
「謝謝,那我在此等候。」屏幽得意的看向氣惱的扎里。
扎里在對面,怒視著這個女人,竟然敢給他那麼大的羞辱,還滿身畫烏龜?
如果他知道,今後也許再也不能行人道之事,那是不是此刻就要將屏幽大卸八塊呢?
片刻後,只見北面鐵蹄,一群騎著戰馬的騎士,英姿不凡的狂奔而至,為首的正是數年不見的阿古拉,仍然是那一副精悍的模樣。唯獨多了一些成熟和睿智。
「哈哈哈——屏幽!喜從天降,是不是說的就是現在?我的左眼皮一直在跳,原來真是大喜事來了!」
阿古拉還未下馬,便十分熟稔道。儼然是好朋友一般。
精干漢子一驚,看情況這次他做對了。
一側的扎里見阿古拉對屏幽的稱呼,頓時氣焰下沉,恨不得找個地縫躲一會兒,不要讓阿古拉看見最好。
「阿古拉!總算見到你了,差點兒被你的子民殺了!」屏幽見面就訴苦。
和阿古拉之間,她無需忌諱。
阿古拉跳下戰馬,一下子抱住屏幽,「日思夜想的人終于來了,我們草原的人都是熱情好客的,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打我最在乎之人的主意?」
屏幽可不是什麼爛好人,頓時接話道︰「喏,就是這位扎里城主了?他說是你的朋友就更得死呢!」
「哦?是你!」阿古拉看向扎里,臉上散發出人的陰寒。
扎里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所謂。
「巴特爾!既然扎里王子來到都城,就請進去做客吧!」阿古拉不給任何人爭辯的機會,直接命令剛才的精干漢子。
「是!扎里王子請吧?」巴特爾一揮手,上來一隊人馬,將扎里和他的手下圍了起來。
扎里懊惱的瞪視一眼屏幽,敵視的眸光一掃而過阿古拉,帶出來的兵士有限,他只能俯首就擒。
阿古拉收回看向扎里的眸光,「看來朕的北辰國,還是不安穩啊?差點兒讓朕最在乎之人,命喪此人之手。」
「呵呵!阿古拉,要說你們這里草美,天空更美,我喜歡!」
阿古拉熾熱
的眸光依然如三年前,絲毫沒有改變,讓屏幽有一絲暖心,這個男人還是那般質樸和熱情。
「屏幽,要說,你這次易容得真是不好看,讓我幾乎認不出你,要不是你身上特有的氣質,我還真是認不出。」阿古拉依然以我相稱呼,絲毫沒有用北辰皇帝的身份稱「朕」,沒有讓屏幽感到一絲一毫的不舒服。
「哈——我也佩服你,竟然一眼看出這麼多人中,這樣個小兵就是我?」要說現在屏幽的裝扮,可是北辰的小小兵衛的裝束。
「那是因為,你在我這里——」阿古拉用右手,重重的拍著左側的心髒部位,聲音突然深沉有磁性。
屏幽並不否認,如果沒有百里初寒的先入為主,她也許會愛上阿古拉這樣的男人,試問有誰能抵擋住如此豪情萬丈、豪爽大氣之人的痴情呢?
「咳咳——好了,阿古拉,你不請我到你的皇宮看看麼?」屏幽趕緊轉移話題。
阿古拉一把攬過屏幽,將他抱到自己騎來的汗血寶馬上,「今日你是我的貴賓,如何能做那種低劣的馬匹,這個才配你!」
屏幽突然被阿古拉的動作嚇了一跳,臉不禁一紅,沒想到如今的阿古拉更加的熱情,守著這麼多的人,對她就如此的親昵。
看向跟隨自己的那一行人,都傻傻的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尤其是等君,兩只明亮的眼眸中竟然射出一抹兒好奇和開心。
「你就是我的爹爹,對麼?」等君語出驚人。
屏幽黑線無數——
「等君,不要胡說!」沫兒剛要制止。
阿古拉卻「哈哈哈——」大笑著走過來,「想必你就是等君吧?如果你想喊我爹爹,我十分樂意!」
「不可以!」屏幽趕緊拒絕,這成了什麼了,親爹爹沒找到呢,找到另一個爹爹了。
但是等君可是不管屏幽的樂意與否,他只想著這個爹爹好威風,竟然將那個害得他們一頓狂奔的肥豬頭,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遂對著雪兒道︰「雪兒,你看,我的爹爹不次于你的吧?」
于是,三言兩語之間,等君就認下了一個爹爹。屏幽直想扶額高呼︰「等君!你就那麼缺爹爹麼?」但還是沒忍心打擊等君的興趣。
阿古拉听到等君的話,頓時心花怒放,趕緊一把抱起他道︰「等君,今日你與爹爹一同騎馬!」
「是,爹爹!」童音中干脆響亮,叫的屏幽的小心肝一顫一顫的。
那個叫巴特爾的,是阿古拉的貼身侍衛頭領,對于阿古拉自從登基以來的,不近,頗為不解,如今看到這樣的一幕,便了然了,那個看似瘦小的人是女的,原來他們皇上的情結在此呀?
屏幽如今坐在馬上,看到遼遠的藍天,是如此的壯闊,那悠悠的幾朵白雲,也成了不可缺少的極品點綴,望不到邊際的綠野平原,視線遼闊,偶爾的幾縷清風,拂過面龐,她竟然聞到了一股香草的清香。
「平川漸漸蒙蒙色,草野蔥蔥淡淡紗!阿古拉,怪不得你的性格如此的大氣和干脆,這樣的一望無際,這樣的壯闊的草原,一定會養育你們這樣一群,不拘小節的兒女。」
「不,草原雖遼闊,但也有它不能覆蓋的所在;天空雖湛藍,但也有烏雲的遮擋!但是只要你眼中心中永遠是高遠的藍天,和壯闊的沃野,那麼那些也就成了美麗的點綴了。」阿古拉看向已然走遠的扎里道。
「扎里是你的兄弟麼?」屏幽問出心中的疑惑。
「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剩下的唯一的一個,也是我最不想殺的一個!」阿古拉有一絲的陰郁。
「那為何以城主相稱呼?」
「自從我即位後,他不服氣,屢次領兵***擾,為了削減他的囂張氣焰,我只好封他一城,如此他還是——」阿古拉不想再說下去,其實他不想殺光所有的弟兄。
「好了,不要想了,我可是替你教訓他了!」屏幽眸中壞笑連連。
不管他扎里是阿古拉的什麼人,她都會如此,那個家伙可是不理解阿古拉是想留他一命,才將他趕到沃爾城的吧?
「教訓?」阿古拉不明白,明明是扎里帶兵襲擊她的麼?
屏幽笑道︰「
也不是什麼光彩事,你只要每日都給他送十個美女就行了,不出三日,他會自我了斷的!」有哪個男人能忍受不能人道的痛楚呢?尤其是好.色的男人。
阿古拉知道屏幽的點子多,也不追問,只是道︰「你可是听聞了郭爾羅斯城,有采.花大盜才來的吧?」
屏幽一下子看向阿古拉道︰「你也知道?是不是他?」眸中帶著期許和希望。
阿古拉心中一痛,雖然知道必是如此,但還是希望屏幽騙他一次,說是為了看他才好,「不確定,只是都說是曾經的大錦國寒王爺的面容,具體的不清楚。七日前,他還在此,呃——又擄走了一位少年。」
「你相信是寒做的麼?」屏幽此時的心情,連自己都難以形容,既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復,又希望得到否定的答復,總之五味雜陳。
阿古拉搖頭又點頭,「百里初寒不是那種人,但是也不除外遇到了什麼特殊的事,非做此事不可。」
「還是留下‘獨行’的稱號麼?」屏幽想知道到底是不是。
「是!但是近期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再未見出現!」
屏幽默然。此刻不知道如何去說。
二人並轡而行,不知不覺,便遠遠的看到綿延不絕的數千座蒙古包,如一朵朵白蓮花一般,點綴在綠草地上。遠遠看去,圓圓的蒙古包,宛如顆粒飽滿的珍珠鋪散在柔柔的綠草絨墊上,閃著奪目的光芒。
「好美哦——」屏幽不禁發出由衷的感嘆。
「娘親,那里有好多的房子哦,很奇怪的樣子呢!」等君高呼。
阿古拉得意的道︰「等君,這是我們蒙古人的蒙古包,里面可是冬暖夏涼的,而且可是隨時搬家的。」
「真的?娘親,那我們不走了吧?和爹爹在一起好麼?」等君抬著稚女敕的小臉問道。
屏幽一身暴汗!
「咳咳——等君,其實他不是你的爹爹,他是——」
沒等到屏幽說完,等君「哇——」的一聲便哭開了,「不,我就要這個爹爹,其他的都不要——」
屏幽瀑布汗!
阿古拉看到等君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臉,頓時一陣心痛,這個小家伙,他第一眼看到就喜歡上了,如果屏幽樂意,他不介意做她的夫君,做他的爹爹的!他會對等君視如己出。
「好了,等君,我就是你的爹爹!這個你娘親說了不算的,你想怎麼都是我們之間的事,由咱們兩個人說了算!」阿古拉道。
等君一听,頓時心花怒放,小臉轉雨為晴,「爹爹!我們回家嘍!」
「好,坐穩了,爹爹要快馬加鞭,帶著等君馳騁一番!」阿古拉一揚鞭,俊朗的身姿在馬上顯得格外的挺拔。
屏幽看著從未得到過父愛的等君高興的「哈哈哈」大笑,也不想繼續較真了,既然阿古拉可以給予等君短暫的父愛,她就縱容一下吧。
今日的郭爾羅斯城,那是沃爾城沒法比擬的,一排排整齊劃一的蒙古包,好似經過丈量了一番似的,竟然都是大小一樣。
只有正中間,高大穹廬巨頂的一個碩大的蒙古包,與眾不同,其大、其寬、其廣,都是其他的不能比的。圓形、無稜無角、包頂為拱形,包身近似圓柱形,這種建築,冬暖夏涼,而且搬起來方便,極其適合游牧民族。
來到阿古拉的蒙古包前(這可是相當于大錦國的皇宮的),里面竟然應有盡有,一點兒不差于大錦國的正陽宮。
入內,阿古拉豪爽的一坐,「屏幽,今日你們是貴客,我們一醉方休!來呀酒肉伺候!」
「爹爹!我要吃烤羊腿,好好吃的,可是上次吃過那個壞人的後,就被毒暈了!」等君道。
阿古拉慈愛的模著他的頭道︰「等君乖,一會兒,讓他們給等君烤全羊,一整只都是你的。」
「還有千尋妹妹的!」等君沒忘了千尋。
「好好——都有,都有!」阿古拉今日極其開心。
一起入帳的巴特爾從未見過大汗這般高興,以往的他總感覺阿古拉有淡淡的愁緒,如今知道是從哪里來的了,原來在這個已然
露出天仙般真容的女子的身上。
酒肉片刻之間便上來了,眾人也都餓了,屏幽等人自從吃了那一頓扎里的毒飯,再未進食。如今在阿古拉這里可以放心吃肉了。
「來!為我們遠方的客人喝了這杯酒!」阿古拉豪飲。
屏幽看到那滿滿的一碗酒,難道她也要全部喝掉?
她畏懼的看著,同時看到與她一起的那幾十人,同樣也疑惑的看著她,他們雖然也喝酒,但是都是一口一口的好不?何時如此牛飲了?
阿古拉看眾人遲遲不端酒碗,而且都有疑惑不已的眼神,遂明了,畢竟他在大錦當了數年的質子,那里的風土人情還是懂得的。
「在北辰能飲多少就飲多少,隨便的,沒有那麼多的規矩!這不算失禮!」
「噓——」眾人皆都噓了一口氣。
屏幽也象征性的端起酒碗,抿了一下口,酒味純正,的確是好酒。
酒過三巡,大家也都有了些許醉意,尤其是阿古拉的那些大臣們,有一個滿臉的大胡子的竟然道︰「大汗,您即位三年不曾立後,如今臣看您終于等來了心儀之人,不如今日就好事成雙吧——」
「噗——」他的一句話,成功將屏幽送到口中的那一口馬女乃酒,給吐了出來,這種民風也太那個點兒了,什麼呀,就好事成雙?
阿古拉眸眼熾熱的看向屏幽,「此事再議!」
大胡子還是不依不饒,「大汗,為了北辰的後代千秋,您也該考慮了,如今正好兒子也有了,我們北辰定能傳承百年了。」
屏幽的心髒又是一陣不規則的跳動,這也太意外了,難道他們都認為這個孩子是阿古拉的?她好似有種跳進黃河洗不清的感覺。
「呵呵——那個,這位大哥,我和阿古拉沒什麼的,其實——」
「屏幽,你就在此安心住幾日,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吧。」阿古拉一下子打斷她的話道。
看來還有什麼貓膩?
屏幽心中暗誹。但是為了對阿古拉這個朋友的尊重,她想要動用讀心術的沖動,還是被自己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一連三日,屏幽和一起來的眾人,都受到了阿古拉和他的國民的熱情友好的接待,這種與皇帝交朋友的感覺,的確很爽。
「爹爹還沒下朝麼?」等君每日都在阿古拉處理完政事後,等待著他來和自己玩,而阿古拉好似也樂此不疲,深陷其中。
得到否定答案,等君便拉著千尋的手,怏怏的出去了。
有時候屏幽都在想,也許就這樣一輩子也很好,可是想歸想,那種尋找百里初寒的想法卻越來越強烈。
到了郭爾羅斯城,屏幽便和在北辰負責的白墨聯系上了,白墨送來消息說,近日並沒有獨行的任何消息,也沒有跟蹤到他的落腳點。
「夫人,今日得到消息,閣主的師父冰山老人,居住在北辰最北方的冰山,您看——」白墨今日一身騎裝。
「冰山老人?」那不就是百里初寒的師父?是呀,寒都失蹤這麼久了,他不可能不知道呀,為何沒有尋找呢?
「離此有多遠?」
「大約不到三日的路程!」
「好,明日出發,你再給我配足一百人的暗衛。」屏幽道。
「可是,冰山老人有個規定,凡是到得冰山頂的,不能同時超過兩人!」
這種破規定,只有那些自稱隱士之人,才會有,屏幽不屑道,如果他明知道寒失蹤了,卻不聞不問,她同樣會鄙視他。
「那就都在此待命,我和听雨一起去!」屏幽是無論如何要見一見這個傳說之人的。
「不行——」一聲洪亮的聲音傳來,阿古拉一身龍袍,更顯得修長和強健。「要去也是我陪你去,那種地方,地勢險惡,如果沒有熟悉地形之人,九死一生。」
屏幽感動于阿古拉的深情,他沒有逼他嫁給他,就是對她最大的尊重,還如此幫她,這種男人,遇到是她的幸運。
「阿古拉,可是你還有一個國家要管理,我不能
——」
「不,這種時候,我不能放任你去那麼危險的地方,要去,也是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