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爹爹回來後,娘親便沒有時間陪他,大部分時間都被百里初寒找各種理由給趕走。
等君氣憤了好久,感覺娘親已然不愛自己了,今日是發現娘親和爹爹神秘兮兮的在用完晚膳後,悄悄的出來。
他拉著千尋便來跟蹤,想看看爹爹到底帶著娘親去干嘛?
這一看,原來是偷窺外公和外婆,還有一個怎麼看著都討厭的女人,听娘親的口氣,似乎不喜歡那個女人。
「等君哥哥,那我們也做壞事吧?」千尋一听壞事,便有些小興奮,因為一直被等君哥哥冠以懂事的名號,所以她一直都是個乖乖女孜。
如今對做壞事卻有著出奇的興奮。
等君皺了皺眉頭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千尋,你一個女孩子,不要動不動就做壞事,那樣不好,要做壞事也是等君哥哥來,你跟著看熱鬧就好了,如果娘親怪罪,也怪不到你的頭上了?沮」
「哥哥真好!」千尋對著等君是一臉的崇拜。
「好吧,我看娘親似乎不喜歡剛才的那個女人,我們就給她點兒厲害瞧瞧,讓娘親也開心一下!」
「好啊,好啊!」千尋跳著圓乎乎的小腿道。
「噓——小聲些,你想讓人家抓我們回去麼?」等君一下子將千尋拉倒了剛才的草叢里,蹲下道。
千尋一捂嘴,小聲道︰「哦,知道了,那我們如何給她厲害呢?」
「嗯,哥哥還沒想好,這樣,我們明日再來,今日哥哥想個好主意!」等君很是敬業。
「好,千尋也想主意!」
「好,我們一起想!」兩個小家伙一拉勾,神秘的笑笑。
「等君——千尋——」沫兒的聲音,焦急的傳來,一轉眼的功夫,兩個小家伙便不見了蹤影,哪里找都沒有。
不得已,她將問天找到,讓他去其他院落尋找,自己則是來到了這里。
「糟了,是娘親!」千尋一伸舌頭。
千尋驚訝的喊了出來,被等君一把捂住小嘴,「噓,小聲兒!」
一臉焦急的沫兒本來剛想離開此地,突然听到千尋的嬌女敕的童音,激動的順著聲音的來源尋去。
走入魚塘邊的草叢,沫兒放慢了腳步,那里分明有兩個小小的身影緊挨著,使勁兒的向下縮著腦袋,口中「噓——」著。
沫兒松了一口氣,臉故意一沉,「等君,千尋!還不出來?等著我告訴王妃去麼?」
等君趕緊抬頭,笑臉膩人,拉著千尋走出,撲到了沫兒的懷里,撒嬌道︰「沫兒姨,你不要告訴娘親,要不然我和千尋就慘了!」
那還得了,娘親要知道他跟蹤他們,不剝了他的皮才怪?
「是呀,娘親,我和等君哥哥沒有做壞事喲?」千尋抬頭圓乎乎的小臉透著純真。
沫兒故意的黑著臉道︰「你們知不知道,這里很危險,一旦掉到水里呢?」
等君一拍胸脯,「沫兒姨,你忘了,我會游泳的!我能保護千尋妹妹的。」
「呃,」沫兒一時語塞,遂看到那邊的茅草屋,道︰「是哦,等君會游泳,可是那邊住著一個老巫婆,你們不怕她吃了你們麼?那可是一個壞女人,天底下最壞的女人。」
等君眼楮一咕嚕,拉了拉沫兒的手,「沫兒姨,是不是娘親不喜歡她?」
「嗯,我們都不喜歡她,因為她總是做壞事,每日里總是想著害人!」沫兒一手一個,拉著往回走。
「為什麼不將她趕走呢?」千尋問道。
「哎,娘親也不知道,誰知道王妃為何要將她留下來,不過你們兩個記住,以後離他遠些就行了,不要招惹她!」
「呃,我們知道了!」兩個孩子異口同聲。
次日,當屏幽和百里初寒還在夢中的時候,卻听到「篤篤篤」的敲門聲和沫兒的疾呼聲。
百里初寒一下子起來,穿上衣衫,拉開.房門,問道︰「怎麼了?」
「王,王爺,不好了,那個李夫人將千尋抓住了,揚言要將她扔下魚塘,可是等君卻將她,將她——」沫兒越說越不清楚。
「將她如何了?」屏幽也穿戴整齊,走向門口。
沫兒終于將舌頭捋直,道︰「將李夫人一下子推到了河里,雖然被救上來了,可是昏迷著,生死未卜!」
「找大夫了麼?」百里初寒一听等君和千尋沒有事便好,遂也不著急了,緩緩問道。
「找了,大夫剛去,我就來稟報了!」
「好,我們去看看!」百里初寒拉著屏幽就走。
雖然李夫人該死,可是如今還不是明目張膽的將之弄死的時候,即使她死,也要讓皇帝百里冰曳說不出來什麼才好,這樣不清不白的死了,豈不是正好給皇帝落下了口實?
屏幽知道此事不是時候,祈禱她最好命大,暫時死不了。
來到茅草屋,李夫人被放到了木板床上,渾身**的
tang,猶如落湯雞。
一個老大夫,把著脈,「夫人應該無大礙,索性救上來的及時,只是驚嚇過度而已,如果調理幾日,也就無礙了!」
管家和叔,背對著門口道︰「好的,請先生開好藥,隨我去拿診金。」
一轉身,看到百里初寒和屏幽也站在門口,和叔趕緊道︰「王爺、王妃!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屏幽道︰「死不了就好,寒,走!看看等君和千尋。」
千尋一臉害怕的抱著等君的胳膊,二個人躲在魚塘的柳樹下。不時的偷瞄茅草屋進進出出的人。
雖然他們知道那個女人很壞,可是也沒想到要弄死她的。只是想嚇一嚇她而已。
百里初寒和屏幽一出來,便看到兩個闖禍的小人,一臉的忐忑。
哼,現在知道害怕了,什麼人都敢招惹,一旦狗急跳牆,將他們傷了,屏幽不得後悔死?
「等君!過來!」
等君雖然不情願,但看到屏幽一臉的嚴肅,也有了幾分害怕,用手安撫了一下千尋,道︰「娘親,兒子錯了!」
屏幽眉毛一挑,又來這招?一犯錯便主動承認錯誤,搞得她好幾次都被感動的稀里嘩啦的。
「哪里錯了?」心硬到底。
「不該帶千尋來魚塘玩!可是娘親,我只是抓了幾只果樹上的長蟲子,難道她就要將千尋扔下魚塘麼?大人不是應該愛護小孩的麼?」等君一臉的疑惑,實則內心狂跳不已,希望這次能騙過娘親。
呃?屏幽愣住,貌似的確不是孩子們的錯?可是長蟲子是怎麼回事?記憶中,等君是十分的不屑玩那種幼稚的東西的。
「你玩蟲子?」
百里初寒卻從等君的表情中看出了不屑,顯然是不喜歡玩,一定是故意來嚇唬李夫人的吧?他也不搭話,想听听等君到底如何回答。
「我抓了幾條蟲子,千尋妹妹想知道大人是否都怕蟲子,便拿過來放到了那個李夫人的木板床上了,誰知道,她嚇得要死,還發現了藏在床底下的我們,要不是千尋妹妹跑不快,她也抓不到的。」等君避重就輕的說著。
他並沒有說是故意的要整飭一下李夫人的。其實是兩個人拿著長相丑陋的長長的蟲子,大概有十幾條放到了李夫人的木板床上的茅草上,然後躲在床底下看熱鬧,被驚嚇過度的李夫人,自然听到了床底下的異樣。
在動手抓他們時,等君會武功,自然逃月兌了,可是千尋卻被逮住了,被李夫人拽著就要扔到魚塘之中。
等君習武兩三年,力氣也不是一般孩子能比的,自然李夫人不是對手,于是就出現了李夫人被推下魚塘的一幕。
屏幽雖然也懷疑但是卻不想深究。沒必要為了不相干的人,批評孩子。但要防止他們再來此地。
「千尋!是等君說的這樣麼?」屏幽問道。
「嗯,是!」其實問也白問,千尋自從懂事起,就是等君的鐵桿粉絲,維護得要命。
百里初寒卻擔心屏幽真的對等君施刑懲罰,遂道︰「其實小孩子就是貪玩,沒有危險就好了!」
屏幽一記眼刀過去,沒有危險?這危險還小麼?「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得接近這個茅草屋,知道麼?」
等君此時可是不敢公然對抗,「是,娘親,等君可是乖兒子!」
他順勢就爬上了屏幽的懷抱,不停的用小腦袋蹭著屏幽的胸口。
百里初寒本來還有維護之意,一看到兒子竟然霸佔他的福利,頓時不高興了,黑著臉道︰「等君,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在女人的懷里撒嬌呢?太丟人人了!」
屏幽身體一僵,貌似他這麼大的人了,還經常臥在她的懷里呢,只是曖昧的一撇。
等君卻不屑的撇了撇嘴,老爹又吃醋了!
將等君和千尋交給了沫兒和問天夫婦,屏幽和百里初寒又一次進入茅草屋,這時,李夫人已然醒了過來,身上依然是濕的。
因為沒帶一個丫鬟和任何衣物,所以也沒得換,屏幽眸中微閃,想必這次不是嚷嚷著要回去,便是要找人過來了吧?沒想到等君倒是幫了她的忙了。
不要讓爹爹和娘親,每日為演戲給這個女人看而費盡心機了。
那日的魚塘邊的雲崢和周碧洛的恩愛大戲,便是屏幽一手導演的。
目的就是讓李夫人熬不住,回府調幾個丫鬟過來,戲也許就演下去了。
「喲,李夫人受驚了,孩子小不懂事,你還得擔待!」不清不重的幾句話,把李夫人氣得不輕。
難道不知道讓丫鬟給她換一身干淨的衣服麼?
「我要換衣服!」直接提出。
屏幽笑笑,「這里沒有您穿的,要不我讓管家去你那里拿去?」
「你?」李夫人生氣的要罵人,「好了,你讓管家把我的貼身丫鬟小桃叫來,帶上我的衣物。」
此仇不報非毒女!李夫人暗暗發誓。
「好,和叔,去吧,按照李夫人的吩咐辦!」屏幽吩咐。
看來離目標越來越近了,今晚還得讓爹娘刺激她一下才好。
由于在魚塘里受了涼,又穿著濕衣躺了足足兩個時辰,她的貼身丫鬟小桃才急匆匆的送來了干爽的衣物。
「夫人!他們敢這樣對你,那時夫人就不該答應副後,在這里遭受此等羞辱!」小桃有些憤憤不平。
換上了衣物,舒服了些,小桃又給了她一些熱水喝,身體也逐漸的暖和過來了,李夫人才咬牙道︰「此仇一定要報,如今別說是副後有任務給我,就是他們讓我回去,我還不走了,不將他們一個個弄死,我誓不為人!」
「是!夫人,不過你一個人未免受人欺辱,我看不如找幾個會武功的來保護你!」小桃道。
要知道這些年為了迎合李夫人的強烈的***,她都是找那些身強力壯的年輕人,有一定武功的男子,留在李夫人身邊,晚上才能滿足李夫人的強烈***。
要不是不想引起雲屏幽等人的注意,李夫人執意自己前來,他們也早早的安排了幾個男子,以防萬一。
「夫人,我看不如讓懂武功的周郎和李郎前來如何?」小桃自然的知道李夫人那方面的需要。
李夫人贊許的看了一眼小桃道︰「還是你會辦事,要不然這些年我豈不是孤獨死,府中有你我就放心了!」
「那我也在此伺候夫人吧!」小桃道。
「不,你回去,府中留給你我放心,其他人畢竟心懷叵測,都不是省心的!」
「那明兒我就派他們兩個過來,一來給夫人解悶,二來也護您安全!」
「好!」李夫人點頭,又喝了一口人熱水道︰「不過,要讓他們易容成丫鬟的樣子,這樣也好掩人耳目!」
「是,夫人您放心!保證誰也看不出來!」小桃又和李夫人說了府中的一些瑣事,便離開了。
雖然屏幽給她送來了被褥,但一想到今日的屈辱,她就兩眼放光,睡不著。
雖然是剛入九月,夜間的風卻有些涼意,看看四處透風的茅草屋,李夫人心中陰霾一片。
這時,卻又一次而听到了雲崢的聲音,「碧洛,你快點兒,這里的景色我是最喜歡的!」
「好了,就來了,都這麼大歲數了,還像個毛頭小子!」周碧洛的嗔怪聲傳來。
茅草房內,李夫人平躺在硬板床上,雙手緊緊的抓住被子。
「哎,真像做夢一般,你又一次回到了我身邊,此後我眼中只有你,你心中也只有我,這是無數次的夢回中,我夢到的,如今卻成為了現實!」
雲崢本來就清越的男中音,如今在靜寂的夜色中顯得那麼的悠遠和空靈。
雖然是演戲,可是何嘗不是真言?
「哎——」周碧洛柔聲一嘆,「崢,二十年中,我每一夜都是在思念中度過,尤其是每當听說你又一次凱旋而歸的時候,我都是難以入眠,好想那一刻,能站在家門口,等待你的回來!」
雲崢用手輕輕的撩起周碧洛鬢邊的長發,「碧洛,我們浪費了二十年,不如再活六十年,等到百歲生日時,我們還能夠一起過!」
「好,一起過百歲生日!」周碧洛的面容在月光的清輝中,無比的動人。
「碧洛,我可曾告訴過你?這一生我只愛過你,而且是刻骨銘心的!」雲崢說著有些動容。
周碧洛有些哽咽,「我也是,此生愛你一人,無怨無悔!」
「碧洛——」
「崢——」
……
茅草房內,李夫人的手已然被自己的指甲勾出了血,她咬著牙,原來他們如此摯愛著彼此,那她那十幾年算什麼?
不愛她?為何要娶她?如果當年跟著了寂一走了之,能有如此淒涼麼?
外面的二人不知是走了,還是在月下纏綿,總之沒有了聲響。
而草屋內的她心潮起伏,久久難以平靜,如果說是副後要求她來此攪局,還不如說正中下懷,這一生愛過一次,便是雲崢。
可是得到的卻是被趕出家門的下場。
她恨,好恨!
如果那次被趕出家門是一次利刃插心般的痛,那麼這次是骨碎筋離的痛,那是一種絕望的痛!
這次的回來,與其說是為了女兒的囑咐,還不如說是想要挽回雲將軍的心,雖然在自己的府中,她不乏男人的陪伴,可是每次激情過後,都是徹頭徹尾的冷、孤單和無奈!
如今看出,雲崢和周碧洛之間根本無隙可乘,她輸了,其實早在周碧洛被他們逼走的那一年她就輸了。
因為雲將軍的心也跟著死了,只剩下一具軀殼。
自從她走後,雲將軍幾乎大部分時間是在戰場上,所以此後府中沒有人再生育子嗣。
她守了二十年,得到的是什麼?一場空!
不甘心,她不信
命,既然得不到,那就毀掉!
別人的幸福,在她的眼中,就是入骨的毒刺!非拔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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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數日,李夫人都是在那間茅草屋中,不曾出來,丫鬟送來飯菜,她也不挑剔,吃後就睡覺。
當然她身邊來了兩個身高頎長的丫鬟,長相俊美,只是那身高,個個不低于男子的高度。
聲音也甜潤好听,透著嗲嗲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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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幽閑來無事,便帶著等君和千尋一起出去逛街,當然還有她家的王爺夫君——如影隨形、片刻不離。
「娘親,你怎麼這樣開心?」等君一上馬車,便問道。
「嗯?」
屏幽納悶,她哪日不是如此?
「嗯,等君,千尋,一會兒給你們幫娘親一個忙行麼?」屏幽眼中帶著一絲狡黠。
「嗯!說吧!」等君最喜歡人家將他看成大人一般。
屏幽寵溺的模著他兩個的頭道︰「一會兒,在城門附近的菜市場有一些乞丐,你代替爹爹和娘親,去給他們送銀子如何?」
「送銀子呀,好啊!」等君一听這麼有體面的事,他願意。
「好呀,千尋也願意!」脆脆的聲音,透著甜膩。
「不過呢,送了銀子之後呢,就要告訴他們一句話!」屏幽繼續誘導小孩。
百里初寒眸中微眯,插話道︰「呃,幽,我看這件事情要暗衛他們做就好了,不要用小孩子,危險的!」
屏幽用手勢阻止他繼續插話,「稍安勿躁!」
繼續轉向等君和千尋,「你們告訴他們,就說這是免災銀,人人都得散發一次,沒有的話,只能在三日後,去普濟寺躲一日即可!」
「可是他們不會用咱們散發的銀子,繼續散出去不就行了麼?」等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