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菜館的貴賓包間里,蘇念晚看著一大桌子菜,終于感嘆的向諸非琛豎起了大拇指。
「學長,你真是領悟了中國人請客吃飯的精髓呀
「過獎過獎!我雖然是海歸,但是絕對不會忘本的頓了頓,「吃自己的省,吃別人要狠的道理,還是懂的
雷霆坐在蘇念晚旁邊,若有所思,在兩人以為他會繼續沉默的時候,兩片薄唇說出了一串數字,
「八千九百三十五
「這桌子菜錢嗎?」剛才自己拿著菜單看的時候,他好像也順便瞄了兩眼。就是他瞄的那麼兩眼,竟然清楚的記住了每個菜的單價,還算出了總價。這真是一位心算奇才,難怪希望小小年紀算術也很好,遺傳,遺傳呀!
「小蘇呀,你千萬不能跟他一樣小器。這家伙打個噴嚏的功夫,賬戶的進項也不止這麼點金額!」
諸非琛心安理得的開始動筷子,這鮑魚他要的是雙頭,可千萬不能給這個家伙省。
「你現在這麼厲害了嗎?」
問出這句話,蘇念晚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不明顯邀請人念舊麼?
當時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還只是雷氏基層的他薪水很少,他也不準她用自己的錢,所以,她吃的就是他做的飯菜。
沒想到現在他已經這麼厲害了。
「難道你不知道嗎?可得管好他的錢,男人有錢就變壞!」
雷霆白了諸非琛一眼,「有的吃還堵不上你的嘴!」
對蘇念晚卻的十分的溫柔,「我還是以前的那個我!」
哪一個?
蘇念晚沒有回頭也感覺得到他的眸光,拿起筷子夾菜,現在還是吃飯吧。
坐在對面的諸非琛把兩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他這個哥們,就是那落花,這嬌滴滴的小丫頭就是無情的流水。
他款款的表白,人家根本就不接招。
「學長,去洗手間吧?」
雷霆並不是很喜歡粵菜,淺淺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碗筷。
「不去,哪里有去洗手間還讓人陪的?」
諸非琛是個地道的吃貨,這個時候讓他棄美食于不顧,簡直是不可能的。
蘇念晚很不解,雷霆什麼時候弱到去洗手間也要人陪?
難道是故意把諸非琛支走?可是他完全沒有這麼做的必要,因為她和諸非琛根本就不熟悉,而且這是他的人!
她再笨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使什麼ど蛾子。
「學長……」雷霆有些急了,剛才喝了幾大杯水,現在急需要做救火。可是又擔心諸非琛對蘇念晚說些什麼。
「你是不是不舒服?」蘇念晚放下了碗筷,抽了紙巾擦嘴角。
「要不我讓服務生陪你去?」
諸非琛眼皮都沒抬,專注美食。
「晚晚,學長喜歡滿嘴跑火車,他說什麼,你千萬不要理
諸非琛怨恨的盯了雷霆一眼,這丫為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竟然蓄意抹黑自己!
實在是可惡!下一次,再狠狠的敲一頓。
蘇念晚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心里總算明白這人去洗手間都要把這學長叫上的原因了。
在雷霆離開後,諸非琛放下筷子,非常認真的語氣和她交涉,
「小蘇,你心里還是在恨他,對麼?」
蘇念晚愣了一下,其實她也猜到雷霆這麼不放心的原因,這個學長肯定會對自己說什麼。
「如果你是我,會不會恨?」
她的平靜讓是諸非琛很意外,「但是你心底愛著他,現在的你很矛盾!」
「機會這麼難得,學長打算和我討論這個
「好,既然你有心里準備我也就開門見山了現在開始有點喜歡這個蘇念晚了,至少干脆。「想不想知道,哪些被雷霆刻意隱瞞起來的秘密!」
蘇念晚心念一動,又听到對面的人說,
「關于你父親的!」
蘇念晚覺得這個人是狐狸,狡猾的利用人心的渴望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你想得到什麼好處?」
「我想得到的好處就一個,就是不想讓我的兄弟背負那麼沉重的包袱,還被你這樣的蠢女人忌恨!」
他的聲音講了幾個分貝,兩指之間夾著一張紙條遞過來,
「看清楚,把這個信息記下來,只要你去找到他,就會更加了解你的父親,了解雷霆!」
蘇念晚看著紙條上的地址,下意識的默記下來。
諸非琛飛快收回紙條放進外套里測的衣兜里,臉上的笑容再度清新無害,
「小蘇,你覺得這里的菜色怎麼樣?」
「不錯,」諸非琛變臉那麼快,唯一的原因就是雷霆回來了。蘇念晚配合著,「不過學長埋單就更不錯了
「被那麼小器嘛!我只是個窮醫生,都快三十的人了,連老婆本都沒有存夠,選擇還打光棍呢。你那麼善良,肯定也不忍心我孤家寡人對吧?」
雷霆在門外站了一小會,他們聊得還算在他的接受範圍內,推門進來,親昵的模了模蘇念晚的頭,
「他沒有和你說我的壞話吧?」
「你以後也少和這貪便宜的學長來往,他老是想讓我們請客吃飯!」
我們?本是無心的一句話,卻足以讓雷霆心花怒放。爽快的看著諸非琛,
「下一頓我請,時間地點你定
諸非琛正在心里罵蘇念晚給他小鞋穿,沒想到雷霆這個土豪竟然這麼豪邁。
「好,我先打听打听那里有滿漢全席再告訴你
雷公館,前身是國/民/黨高官的度假別墅,後來被雷長鳴所得,經過三次改建,形成了一棟住宅,兩棟副樓的格局,中間還有假山怪石,錦鯉清荷,綠蔭蔥蔥。自董小姐入門後,雷長鳴就帶著她離開了雷家老宅,來到雷公館居住。
中午十二時到半點是既定的用餐時間,玩了一上午的希望早就餓了,爬上長長的大理石的餐桌,看著一大桌的飯菜,問一直陪著他的雷雨,「姑姑,我餓了
作為晚輩是必須提前到的,雷雨和霍祁然都深知規矩,提前五分鐘就到了飯廳等候著姍姍來遲的雷長鳴。
「乖,等太公來了一起吃
霍祁然坐在主位的右手邊,手捏著好看的下巴,
「表姐,不要那麼嚴格嘛,希望只是個孩子。乖寶貝,想吃什麼就吃吧,你太公那麼慈祥肯定不會怪你的
希望瞅了瞅雷雨,坐在雷雨的下首,「漂亮阿姨,姑姑說你這叫做添亂!」
「添亂?」霍祁然瞪著雷雨,委屈的很,「表姐怎麼能那麼說我呢?我這表叔不是為了孩子好嘛!」
「黃鼠狼給雞拜年,你啥時候見過好心的黃鼠狼!」
雷雨的話音剛落,就遠遠听到雷長鳴的咳嗽聲。
董小姐今天的旗袍是白底蘭花的,旗袍這種服飾很挑人,董小姐卻很能很好的駕奴。不得不說,這女人的身材氣質都是一流,怪不得能把雷長鳴迷得暈頭轉向。
希望從椅子上滑下去,一路小跑過去,「太公,你是感冒了嗎?」
坐在輪椅上的雷長鳴揮了揮手,輪椅停了下來,威儀十足。
他鷹似的銳利目光落在希望身上,看了一會,才出聲,
「感冒了又怎樣?」
「咳嗽的話可以熬梨糖水喝哦
雷長鳴的眸光閃了閃,稍許柔和了些,
「不錯。吃飯去
大家圍坐在著,雷長鳴坐在主位上,左手邊是雷雨和希望,右手邊是霍祁然。而董小姐則站在雷長鳴身側,準備為其布菜。
「大家吃飯
「爺爺吃飯,表弟吃飯,希望吃飯
「外公吃飯,表姐吃飯,小佷子吃飯
大家在雷長鳴一聲命令下才提筷準備開動,小希望女乃聲女乃氣的望著董小姐,
「婆婆,你怎麼不坐下來吃飯
昨天晚上回來,因為時間的關系大家都是在自己的房間用餐,早飯沒有具體的規定,所以,這一頓才算是第一次共餐。
雷雨之前也有囑咐些希望禮儀,無非是要等到雷長鳴說吃飯才能看動,吃飯的時候不能大聲說話什麼的。關于這位董小姐卻是只字未提。
孩子的一句話,打破了餐桌的安靜,也打破了大家心里的平靜。
雷雨擔心的看著希望,這個時候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霍祁然唇邊噙著一絲詭異的笑,握著筷子的手,骨節有些泛白。
董小姐的臉色變了變,有些不自然,下意識的看向雷長鳴,這個家的權威者,飽含期待!
她期盼這個她用了一生服侍的男人,給一份尊嚴!
可是,這個男人冷酷到無情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只需要簡單的幾個字就能將她摁回黑暗的地獄。
「她只是妾室,妾室是沒有資格坐下來的!」
妾!董小姐美艷動人的臉上維持著僵硬的笑容,交握在身前的手,涂著蔻丹的指甲深嵌入皮/肉。
這就是她用了一生來追隨的男人,可笑的是,在這個男人心里,她只是這個家的貨物!
霍祁然的桃花眼里,凝聚著千年的冰霜,狠狠的盯著他對面的女人和孩子。
雷雨挑挑眉,滿足的等著雷長鳴接下來的訓誡。
「在這個家里,你只需稱呼她為董小姐就好了。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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