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長什麼樣?」地點知道了,但,要找的人啥模樣,總該要問清楚吧。、
「主子沒見過王爺?」鏡心一愣,懷疑地看著她。
「那個……確實是沒見過。」
「但是洞房那天……」
「頭巾蓋著眼楮。」意思就是說,看不到。
「那這兩天主子不是常在府里走動嗎?」
「我只在雪院里活動。」意思還是說,沒見到人。
「……」鏡心再次選擇沉默。
兩人一前一後,不緊不慢地走出雪院,往霜院的方向過去。
邁進霜院,某丫鬟說,墨連城不在這里,到書房去了。
然後,兩人再由主房走到房,書房的門童說,墨連城不在書房,到劍閣去了。
緊跟著,兩人由書房再到劍閣。
再然後,遇到的情況十分雷同,只是,某爺去的位置不同。
本來由主房,到書房,再到劍閣,這些位置都只是在霜院的範圍內,雖說這幾個地方的位置離得不遠,但也還是有段距離,但偏偏,這接下來說的這個地方,卻是有點遠了,而且還是遠得讓人冒火……馬場!
霜院在府里的北邊,而馬場卻好死不死地在了府里的西邊,繞了幾個院落就遠啊。
「主子,你再忍了,馬場就快要到了,王爺應該就會在那里。」鏡心輕聲說著,腳步更是小心地退離曲檀兒身後幾步遠,不敢靠得她太近,以免某女的怒火濫燒無辜。
「你有看到我要生氣了嗎?」曲檀兒加快了腳步,頭也懶得再回一下,她不是想要生氣,而是她現在已經在生著氣了。再這麼找下去,她有點擔心這些房子建得夠不夠堅固,不然,她火氣一燒起來,怕是把這些房子燒了個精光。
「主子……」
「該死的男人,要是他再敢這樣讓我找下去,我不抽了他的骨頭煲湯喂狗,我曲檀兒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鏡心一怔,沒敢應,因為某主子不生氣時名字也會經常倒過來寫,從右到左。別人是豎著看,她還橫著來。(現代的閱讀習慣是從左至右。而古代是從右往左。)
「主子先不要生氣,消消火氣。」
「我沒生氣,太陽把我的臉曬熱的。」
然後,兩人再風風火火趕到馬場,走了半天的路,再曬了好些時辰的太陽也就算了,但問題,要找的人還是沒找到。
「該死的,墨連城,這個混蛋,王八蛋,氣死了,他到底是死哪里去了?」曲檀兒一怒,火氣一上來,站在馬場外面,一聲怒吼響起,就差沒把馬場的欄桿給震倒。
雙手一插腰,來個破口大罵,有幾分潑婦罵街架勢。
只是……
「王妃,您是要找王爺嗎?」好死不死,曲檀兒的破口大罵才剛剛落下來,一句低微的詢問聲便落下來。
「太陽這麼曬,天氣這麼熱,除了他,我還能找誰啊?」曲檀兒心頭上的火氣本來就沒降下來,耳朵一听到王爺這兩個字,怒氣再一次狂燒,一雙美目殺氣騰騰地往發出聲音的人瞪去。
兩眼這麼一狠瞪,卻不料,正好就看到一名貌似于看顧馬場的男僕正渾身發抖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她的發飆。
「王,王……」男僕嚇得渾身打著哆嗦,似也沒料到曲檀兒會向他吼出來。
「呃,那個……我是來找王爺的,不知王爺是否在馬場里面呢?可是我看馬場空無一人,實在是很難讓人相信王爺真的會在這里面。」曲檀兒臉色收得快,雙腳收攏,插在腰間的小手也快速放下來,再擺著身後十指輕絞在一塊,臉色來個蒼白,神情來個哀怨,十足的怨女樣,神速轉變,堪稱一絕,讓人懷疑她剛剛的潑婦罵街的架勢是否真的存在過。
男僕一愣,拼命擦擦眼楮,盯著曲檀兒看,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眼花。
鏡心卻面無變化,早已經司空見慣,「放肆!王妃豈是你一個下人隨意看的?」
「王妃請恕罪!小人知錯了!」男僕一個回神,嚇得馬上把頭低下去,趕緊跪了下來,戰戰兢兢回道︰「回王妃的話,听說府里來了客人,王爺到前廳去了。」
「哦,是嗎?那我到前廳去好了。」曲檀兒淡淡一笑,脾氣好得可以,半點怒氣都沒有,轉身的時候,也還不忘給站著不動的男僕擺擺手,讓他忙去。
只是,一個轉身,便是什麼性子都給露了出來。
該死的男人,他死定了。
然後,腳步一跨,再風風火火地直奔往前廳。
霜院主屋。
墨連城悠閑地躺在搖椅,閑然地品著香茶。
「她現在到哪里了?」墨連城淡掃了一眼于皓,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若有所思地盯著手中握著的杯盞。
「王妃現在到前廳去了。」行皓回著,臉上仍是看不出半點情緒,冷硬得可以。
「哦。」
「王妃似乎很生氣。」
「她是該要生氣了,不然,娶一個脾氣太好的女人回來,可沒什麼樂趣。」墨連城輕點頭,同意于皓的話。確實,讓她在府里轉了一圈,從北邊跟到西邊,再由西邊跑去前廳,脾氣再好,也應該給消磨掉了吧。
「屬下不懂。」于皓微低著頭,不太明白墨連城真正的意思。
「你不需要懂,這兩天,她都在做什麼?」
「回主子,王妃都只是在雪院里活動,像在熟悉地形,但細看又不像,不過……她對于那道通往府外面的高牆挺留意。」
「哦,是嗎?」
「王妃並沒有跟府里的其他人有太多的接觸,只是偶爾的聊一些家常事,除了整天跟著王妃身邊的丫環鏡心,還有兩個女的,一個叫蘇月拉,另一個叫小唯,不過她們都只是在廚房與藥房那邊忙活,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很安分。」
「哦?」
「還要派人看著嗎?」于皓問著。
「該盯著的,還是要盯著,就算是小貓,也有它發揮潛力的一天。」墨連城淡笑著,對于曲檀兒的安靜,倒是意外了。他同意娶她進來,可沒同意會放任她在府里為所欲為,花瓶放著好看,但不可亂動,一旦破碎,可就不值錢了。
于皓沉默了下來,沒再多問。
而房外,兩道身影,急急地往他們這個方向奔走過來,殺氣十足。
「那個男人真是欠扁。」曲檀兒邊走邊咒罵出聲,實在是忍不下來了。
「主子,小聲一點,免得讓人听到。」鏡心邊走邊給她提醒一下,讓她克制一些。
「小聲個鬼,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個男人不是欠揍,就是欠教訓,我敢肯定,他絕對是故意的。」曲檀兒終于想到這一個問題,一個「踫巧」可以理由,接連幾個踫巧,就顯得刻意。
「也許王爺真的是不小心就與我們錯過了。」
「錯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曲檀兒就把頭砍下來讓他當凳子坐。」不提還好,一提到墨連城,她就恨得牙癢癢,拳頭也更是發癢。
「主……」
「墨連城,你這該死的男人,如果你再不在這房里面,我就一把火把你這窩給燒了,讓你找爹喊娘哭著去,去你的王八蛋,今天就算是挖地三尺,不把你給挖出來,我曲檀兒的就死給你看。」曲檀兒前腳跨進房門,後腳還在門外,咒罵聲便拋下來,卻故意地壓低罵聲,潛意識就沒敢太張揚。
而她不用多想,屋內此時一躺一站的兩人,早將她的髒話一字不漏給听進去。
「屬下見過王妃。」等曲檀兒的話一罵完,于皓這才不緊不慢地微低著頭,輕聲喊道。
「呃?」曲檀兒一愣,嘴角隱隱抽dong,現在不是想殺人,而是有股想死的沖動。她脾氣是不太好,早有自知之明,但,不是白痴,也不會盲目沖動。何況,就算是罵人,也不能在別人背後罵,更不能讓人听到,可偏偏,她居然走了狗屎運,讓被罵的人當場捉了個正著。
「奴婢見過八王爺。」鏡心的動作也不慢,向著那背對于門口躺著的男人行禮。
曲檀兒剛剛僵硬在門外的腳,此時正不緊不慢地踏進房里來,溫婉嫻雅地朝墨連城的方向福了福身,微微一笑,柔聲道︰「檀兒見過王爺,原來王爺是在房里,害得檀兒走了好些冤枉路,找到王爺真是太好了。」
剛剛的怒火貌似只是讓人產生的一個幻象。
她嫻靜立在原地,默默地等著背對著自己墨連城。
平靜的面容,貌似很有耐心地等著他轉過身來。
「哦,既然來了,就坐吧。」墨連城回得平淡,只是,背對著的身子,始終都沒有轉過來。
「是。」曲檀兒輕輕一笑,輕手輕腳地走到椅子處坐下,雙手往著膝蓋處一放,大家閨秀又給裝著。
「找本王有事?」墨連城緩緩地把搖椅一轉,正面對著曲檀兒,嘴角微揚,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地的唇色。
「是……」
曲檀兒微微抬起頭,本想回話,卻當視線在接觸到墨連城的樣貌時,整個人都給愣住,兩眼由瞪大,再到緊眯,最後便認清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沒有看錯,也不是見鬼了,而是確確實實是那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面孔。
——————————————————————————————————————————————
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