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容若 台榭空蒙煙柳暗,白鳥餃魚欲舞(九)

作者 ︰ 卿依依

微風淡淡地吹過臉頰,絲絲皎潔的月光淡淡的披在身上,穿過行人,曹寅也淡淡地暗嘆了一口氣,今日終究也沒有完成皇上所派的任務,也在想著回去如何向皇上交代,自然要實話實說,只是與顧憐兒的恩怨這段該如何啟齒呢?

原來在幾日前,曹寅奉命到一位官員那里宣旨,卻見路邊一位姑娘與幾個人發生了爭斗,這女孩今日方知自然是顧憐兒,當日眼見著顧憐兒馬上便要敗落,何況是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孩,曹寅實在看不過去,便出手相助,誰知顧憐兒這女孩還不領情,還沖著曹寅叫道︰「誰要你幫忙,我一個人應付得了!」曹寅也懶得理她,就算這樣也不能眼看著她被人欺負,當然那幾個人又怎是曹寅的對手,不一會兒便全都被打跑了。

此刻顧憐兒更是怒氣沖沖的瞪著曹寅,好像曹寅打攪了她玩的興趣一般,曹寅也不願多在此處停留,轉身欲離去,卻見顧憐兒身後有一個人拿著刀砍向顧憐兒,曹寅叫道︰「小心!」便奔向顧憐兒,一把拉開了顧憐兒,顧憐兒毫無提防,恰好落在了曹寅的懷中,曹寅也顧不得其他,瞬間將她身後的那一個人踢了開來,顧憐兒卻不明所以,想要掙扎著起身,曹寅此刻正好也要避開那人第二次來的刀鋒,便將身子往下一彎,卻正好嘴唇對上了顧憐兒的嘴唇,顧憐兒瞬間傻了眼,以為這人想要輕薄于他,曹寅此刻只听得背後刀生呼呼,連忙拉起了顧憐兒,自己又去對付身後的那個人,此刻只听啪的一陣清響,原來是顧憐兒只當曹寅非禮她,便不問青紅皂白的打了曹寅一耳光。曹寅正想沖她發怒,但還是忍下了,先去對付身後的那個人,顧憐兒此刻也才意識到原來曹寅是為了救她,等到曹寅將那人打得落荒而逃之後,顧憐兒依舊理直氣壯的站在曹寅面前,就算是為了救她,也不能…………也不能……那樣對她。

曹寅還有公事在身,也就瞪了顧憐兒一眼,便連忙離去了。

原本無關痛癢的一件事就快要在曹寅的記憶中淡出了,卻又讓他陰錯陽差的見到了那個女孩,曹寅無奈的搖搖頭,正向前行走時,只听落雪清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小寅子,等等。」

淡淡地月光披散在奔跑著的落雪身上,一聲男裝襯托著她英俊非凡,曹寅注意到她手中拿著的茶葉,明白了她的來意。

落雪停在了曹寅的身旁,笑著將茶葉遞給他,仿佛完成了一件很偉大的事情。

曹寅卻沒有伸手去接,只是靜靜地看著落雪,眼神復雜而深邃,似乎包含著太多的情感,卻又似乎什麼都沒有包含。

落雪被他盯著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尷尬的一笑,道︰「還愣著干什麼,快拿著呀!」

曹寅依舊沒有伸手去接,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有必要嗎?」他是在問你有必要親自跑這一趟嗎?

落雪卻誤以為他在問「有必要拿這些茶葉嗎?」落雪將茶葉塞到他的手中,道︰「當然有必要了,皇上吩咐你辦的事,若是辦不好,恐怕要受懲罰的,你還是拿著吧,憐兒也沒有要刁難你的意思,她只是胡鬧慣了,同你開個玩笑罷了。」

曹寅只是淡淡地一笑,依舊盯著落雪淡淡地說道︰「我知道!」

落雪卻瞬間覺得曹寅真的長大了,雖然比自己還小著兩歲,但已經有著自己獨自的思想,再也不是只會跟在表哥與自己身後的那個什麼也不懂的小男孩了,如今的他看起來恐怕比表哥更懂得為人處世,皇宮真的是一個不一樣的地方!

曹寅抬頭遙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笑著對落雪說道︰「謝謝你!落雪。」便轉身離開了落雪的視線,消失在無邊的落幕下。

謝謝你,落雪,謝謝你的擔心,謝謝你的牽掛,即便我知道在你心中我們只是朋友,可我依舊很開心。這些言語,曹寅帶著它走向了皇宮,走向了紫禁城,他知道落雪不會懂,而他,也不需要她懂,一輩子都讀不懂他的心事!

當那抹熟悉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時,唯有一句「對不起。」飄蕩在空中,他的情誼,她懂,聰明如她,焉能不懂?只是她的心早就被寵愛她的表哥所填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對于他,只有那一句「對不起。」不過此刻的她掛上了甜甜的笑容轉身回去,顧憐兒,如此可愛的一個女孩,一定可以打動曹寅的。

回到散花樓的落雪依舊看到佇立在那的幾個人,還有顧憐兒那猶自未干的淚水。

「茶葉已安全送到客人手上,不知憐兒姑娘還有何吩咐?」落雪調皮的對著顧憐兒說道。

「誰稀罕?」顧憐兒扔下一句話,便臉帶怒氣的向內走去,但眼楮中卻分明帶著興奮的喜悅,連她自己都不知為何。

傅凌寒看著顧憐兒的背影若有所思,只是任何人都不知在他那雙深邃的眸子下到底隱藏了什麼。

「傅兄,我們也該告辭了,天色已經很晚了,家父家母恐怕要著急了,何況我們還要送淺月回家,就此先告辭了!」納蘭成德抱拳對著深思中的傅凌寒笑道。

傅凌寒回過神來,點點頭笑道︰「你們先回去吧,至于淺月,反正我也無事,我便送她又何妨?」

納蘭成德見盧淺月沒有反對,也就應允了,至于落雪,對著這個剛任的妹妹實在舍不得分開,硬是叮囑了好些話方才離開。

淡淡飄飛的柳絮此刻還有些若隱若現,在月光的照耀下竟仿佛人間的精靈,調皮的游走在世間,經歷著喜怒哀樂。微帶些涼意的風輕輕吹拂著行走在街道上的人,告知著此刻的時節。

傅凌寒見盧淺月穿的有些單薄,便將身上的外衫拖下來披到了盧淺月的身上,為她擋去一些嚴寒。

盧淺月也沒有拒絕,只是眼前卻閃現出七年前納蘭成德將貂皮大衣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時隔多年,那一目竟還如此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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