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容若 茫茫碧落,天上人間情一諾(九)

作者 ︰ 卿依依

清晨的涼氣還在疏離間落中散發,只是置身其中的人卻忽略了它們的存在,即便單薄的身體被冷風無情的侵入,她們也絲毫感覺不到寒冷。

顧憐兒上樓,坐在了盧淺月的對面,叫了一聲「淺月姐姐。」淺月淡淡一笑,說道︰「這里是個風景絕佳的好地方,不禁可以將崇文門前的一切盡收眼底,還可以眺望一下遠方的景色,你若是要等人呢?不妨在這里呆著。」

顧憐兒臉龐紅了紅,但終究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望著崇文門的方向發呆,盧淺月看著顧憐兒,看的到她眼中的款款深情,這個小女孩似乎長大了不少,因為心中有了牽掛,有了牽掛的人,即便是不經世事的小女孩也會成熟不少,例如顧憐兒,例如她自己,例如雪兒姐姐…………。

成德進ru考場內,只見是每個人一個單獨的考屋,里面確實很簡陋,不過是幾張木板拼接而成,成德拿出自己帶的東西,一切準備妥當後,便等待著考題的分發。

鄉試按部就班的進行,一切進行的非常順利,或許是一切都比往常嚴格的許多,今年的科舉沒有出現什麼大的紕漏,也沒有什麼科場舞弊的案件發生。這次的鄉試也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而逐漸接近尾聲,三天的鄉試也馬上就要落下帷幕,成德在考場中倒是運筆如風,這些試題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盧淺月、顧憐兒也一直等在那里,從不覺得厭煩,臨近尾端,她們似乎比考生還要興奮。

「淺月姐姐,太好了,還有一個時辰他們就要出來了,我終于可以讓曹大哥見到我了。」顧憐兒說完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紅著臉說道,「其實我是想說曹大哥出來了,那麼成大哥也就要出來了,淺月姐姐也就能夠見到成大哥了。」

淺月只是淡淡地笑著,不置可否,只是順著他的目光瞟向門口,嘴邊的笑意隨著那人的腳步慢慢地消失在了臉上,來人正是格爾芬,此刻他可不是一個人,而是有一堆人跟在他的身後,或許是上次的教訓他再也不敢忘了吧,如今出門總是前呼後擁的,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家世顯赫,盧淺月還記得上次格爾芬被人打的第二天,那家客棧中所有的人全都消失了,客棧也關門了,不知道是因為成德當夜的提醒使得那些人意識到了危機,立刻連夜離開了京城,還是因為格爾芬回去之後立刻命人將那家客棧的人全都解決了,她知道格爾芬絕對有這個能力,只是最終的結果卻不得而知,只是到自那以後,那家客棧中的人再也沒有在京城出現過。

盧淺月看著格爾芬,只見格爾芬正朝她坐的這邊走來,盧淺月有些心慌,她可是再不願去招惹這個魔頭,記得剛到京城,格爾芬便對她圖謀不軌,虧得成大哥相救,她才免于此難,所以淺月最不願見的便是見格爾芬了,顧憐兒見到盧淺月臉上的神情,問道︰「淺月姐姐,他是誰?」

這句話不止淺月听到了,格爾芬也听到了,此刻他抬頭看去,正好對著盧淺月的目光,不禁愣了一愣,盧淺月此刻方明白,原來格爾芬剛才根本沒有看到她們。

格爾芬沒有參加這次的科舉,因為他覺得沒必要。格爾芬凝視著盧淺月許久,沒有說話,但他身邊的人卻頤指氣使的說道︰「你們幾個看到我們公子來了還不讓開,還等著干什麼?」格爾芬回頭狠狠地瞪了說話的人一眼,那個人便再也不敢說話了,只是依舊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格爾芬終于什麼話都沒有說,看了盧淺月片刻,又順著她坐的方向望了一會兒,便轉身走到了另一旁的座位上。

盧淺月轉過頭去,似乎在凝神想著事情,即便是顧憐兒在她耳邊嘰嘰喳喳說些什麼她都沒有听到。

天色漸漸地陰暗下來,喧天的鑼鼓響起,鄉試在這般的響聲中也落下了帷幕,考試的人都慢慢地離開了考場,有人喜有人憂,縱然如今,亦不例外。

誰翻樂府淒涼曲,風也蕭蕭,雨也蕭蕭。瘦盡燈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縈懷抱,醒也無聊,醉也無聊。夢也何曾到謝橋。

——《采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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