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文化氛圍濃厚的書生園林,無端卻被罩上了嘈雜的音節,頓時顯得無比諷刺!
此時事情都已經鬧大,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不可能的了,但納蘭成德卻在想,如若還不停歇,格爾芬人多勢眾,韓菼勢單力薄,就算有自己相幫,終究還是要吃虧的,更何況如今納蘭成德已經看出來了,這些人對自己與落雪都有些忌憚,且都在刻意避免與他們二人發生沖突,如今所有人的目標不禁都對上了韓菼。
「韓兄,此刻無論如何都不應再待下去,我們還是快些離開!」納蘭成德一面打倒迎面來的一人,一邊拉著韓菼想要離開,無奈韓菼依舊是一臉的血紅,直直的瞪著格爾芬,就是不肯離開。
場面依舊是混亂不堪,此刻的韓菼卻已經是衣衫凌亂,眾多人亦是妝容不整,倒是納蘭成德與落雪,還有格爾芬還比較好。
「住手!」一聲怒吼突然鎮住了所有人,眾人不禁都停止了下來,只是雙眼依舊血紅,齊向說話的人看去。
只見說話人大約三十七八歲年紀,清 的臉龐隱現著怒氣,一身月白長衫簡簡單單修飾著自己,儒生的形象映入旁人的面前,乍一看,還道是不問世事的山野閑人,不同尋常的氣質包圍著他。
看見他,所有的國子監學生除了格爾芬外,全部都低下了頭,一副闖了大禍的模樣。格爾芬依舊是那副倨傲的神情,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納蘭成德卻認得此人,這正是他準備去拜訪的人,國子監祭酒徐元文,再往他身後看時,不禁吃了一驚,只見「龍叔華」也就是康熙站在他的身後,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曹寅依舊侍立在側,但曹寅卻向著納蘭成德搖搖頭,示意他不要相認。
落雪也看到,便對納蘭成德小聲說道︰「表哥,是龍公子與小寅子,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語氣中也是有著一絲的擔憂,畢竟這件事情是不易善後的,在國子監聚眾鬧事,即便是事出有因,也是法不容情的。
只听徐元文怒道︰「這里是國子監,是太學,是誰允許你們在此地放肆的?完全不把國家法度放在眼中,讀了這麼長時間的聖賢書,竟然讀出這番模樣,當真是丟盡天下士子的臉面!」徐元文當真是怒不可竭,自從當上了國子監祭酒,一直以來便兢兢業業,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治學上,國子監在他的管理下也是較往年有較大的提高,今日皇上親自前來查看,竟然遇到了這種事情,怎能不讓他生氣?
「老師,消消火嘛?何必那麼大的怒氣?不過就是練練把式而已,也值得這麼大驚小怪?」格爾芬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滿不在乎的對著徐元文說道,眼角瞥見了康熙與曹寅,只是覺得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見過,但卻也絲毫不以為意。
「格爾芬,又是你?」徐元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不轉楮的盯著格爾芬,眼中的憤怒不言而喻,這個格爾芬自從來了便不停地找事,如今竟然放肆到這種地步,實在是讓徐元文忍無可忍,「你自從到了國子監,便不停的尋隙生事,如今是越發猖狂了,以前念在你年輕不懂事,只是給了你小小的懲戒,反而越發助長了的氣焰,如今若是不好好的懲罰你,怎能服眾,怎能對得起這聖賢之地?」
「徐元文,本公子尚且還尊稱你一句‘老師’,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格爾芬此刻不禁猙獰道,「區區一個國子監祭酒,不過是個從四品,有什麼資格懲處本公子?你不要忘了,我的阿瑪可是如今保和殿大學士索額圖,爺爺可是索尼,還有我的姐姐可是當今皇後,你居然敢來懲處我,你有這個膽量嗎?」
身後的康熙心中亦是憤怒到了極點,想不到索額圖的兒子竟是這般狂妄,只是面上依舊不動聲色,靜看著著一切的變化!
納蘭成德想著這件事情自己亦有推卸不了的責任,向前一步在徐元文面前拱手打輯說道︰「老師在上,成德有禮了,這件事成德亦有不是之處,還望老師責罰!」
寧靜的場合依舊夾雜著眾人唏噓的聲響,靜謐卻異乎尋常,似乎只是將這露骨的事件毫無保留的展現在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