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過衣衫,依舊觸模的到原本冰涼的鎖片,只是如今早已被自己的體溫給暖熱了,盧淺月低眉頷首,遙望著天邊的一抹月色,雙手緊緊地握住胸前,握住了她的成德哥哥當年送于她的錦瑟鎖。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強極則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鎖上的字跡依舊清晰,盧淺月默默地念著這句話,又想起自己的父親當年對自己說這鎖的名字為「錦瑟鎖」,取名錦瑟在御之意,還說這是當年成德哥哥周歲時一位得道高僧送于他的,當日自己只是靜靜地听著,只是知道這錦瑟鎖對于成德哥哥很重要而已,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七年已經過去了,自己都已經十四歲了,也不再是當年那個無知的小丫頭了,「錦瑟在御」二字的含義更是了然于胸,想到這,她的臉因害羞而顯得越發的紅潤,但嘴角的笑意卻無法掩飾她心中的喜悅。
一彎新月高高的掛于天空,彎彎的形狀卻又是精致無比,周圍閃爍著點點的星光,似乎在向人間的有情者露著笑臉,樹梢下月光的剪影稀稀松松,半明半暗,而遠處卻被無邊無際的黑暗所替代,人世間的一切紛繁錯亂,恩怨情仇,似乎都被淹沒在那片洪荒中,根本無法找尋當初的痕跡。
盧淺月輕輕抬起笑靨如花的面龐,望著天空中明亮的銀盤,低聲傾訴著,似乎在傳達著自己心中對成德哥哥的思念,希望月亮將自己的心意帶到,傳給同樣在京城的的成德哥哥。
清風吹拂著她溫柔的臉龐,帶著絲絲涼意,盧淺月突然想起今日在街上救下自己的那位成容若公子,他…………的卻不是一般的男子,不知為何,想起他的時候,盧淺月竟有一絲的不舍,看著他,心中竟會有留戀的感覺,便如同當年即將離開成德哥哥的那份感覺那麼相似,盧淺月輕輕搖搖頭,自己不可以這樣,一直以來自己牽掛的只有成德哥哥,成容若只不過是救過自己的一名陌生男子,只是為何對他竟會有了那種一直埋藏在心底深處的關懷,那種從來只屬于成德哥哥的情感?
「或許我是把他當作了成德哥哥,畢竟他們年齡相仿,為人處世也應該差不多。」盧淺月自嘲的一笑,又低聲喃喃道,「來京城已經一個月了,不知什麼時候可以去看看成德哥哥,只是他…………還記得我嗎?還記得當年的約定嗎?」
「等月兒長大了,便拿著這個鎖來京城找我,我便知道是你來了,到時候成德哥哥便帶你到京城好好的玩,好嗎?」
思念毫無預兆的侵入自己的骨髓,將當年塵封的記憶慢慢地挖掘開來。
只是盧淺月不知,成容若便是納蘭成德,便是他心心念念的成德哥哥,而納蘭成德亦不知,今日自己救下的那名女子,便是帶著桂花糕回憶的月兒妹妹,相逢相見卻不識,回眸的瞬間已無法找尋逝去的身影,或許是念得不深,或許是情誼不夠濃烈,最終只換的不知明日的擦肩。
「小姐。」瑾兒調皮的笑著,跑到了盧淺月的身旁,道,「又在思念你的成德哥哥了?」
盧淺月一陣驚醒,怒嗔道︰「小丫頭,又貧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但嘴角卻帶著笑意,任誰也看出她並沒有生氣,她對著一向溫和,即便是家中的僕人,亦是從不對他們發脾氣,對他們都是非常尊敬,從不會因為他們的身份卑微而看不起他們,所以府中的僕人,沒有一個人不喜歡他們這位溫柔善良的小姐,更何況瑾兒打小便伺候盧淺月,盧淺月對她更是當做自己的妹妹一般。
「瑾兒可是來告訴小姐一個好消息的,若是小姐要懲罰瑾兒的話,瑾兒還是不說了。」只見瑾兒嘟著小嘴,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
盧淺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好了,快說是什麼好消息吧。」
「夫人叫小姐過去商議事情。」瑾兒瞬間便轉換了一副笑臉,慢慢地說道,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芒。
「嗯。」盧淺月輕輕地點頭,但自己的母親叫自己商議事情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亦說不上什麼太大的喜事啊。但望見瑾兒臉上不同尋常的笑意時,又輕輕擰了一下她的笑臉,道,「你說母親會找我商量什麼事情呢?」
「嗯。」瑾兒故作神秘,輕輕道,「好像是關于什麼明珠府的成德公子的事情,但具體是什麼,瑾兒也不是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