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明亮的金色日光照在眼瞼上，癢癢的難受。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懶散的揉揉眼楮，正要翻身繼續睡的舒然猛然醒了過來。
青色的幔帳，青色的床板，白色的被子。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草木氣息。
這是哪？她怎麼會在這里？韓楚呢？
「吱呀——」
就在她想得出神時，竹木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個端著藥碗的白衣美人走了進來。
「我猜你也該醒了。」美人神色淡淡的走到床邊，把藥碗遞給她，「起來，喝掉。」
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待回過神時，她已經把那碗泛著幽幽香氣的中藥喝完了。
在心里暗惱自己的大條，她清清嗓子，「請問你是誰？」
話一出口，她自己先吃了一驚，——她居然可以說話了！
「我是誰？」歪著腦袋思索片刻，美人露出一種迷惘的表情，「我是誰呢？…不記得了。」頓了頓，「好像很久之前有人叫我小雀。如果喜歡的話，你也可以這麼叫。」
小雀？
想起之前的魅說過的「皇如雀」，舒然對她不禁多了一層戒備。
「請問，只有我一個人嗎？」停頓片刻組織好語言，「你遇到我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個黑衣服的男人？」
「你朋友在另一個房間休息。」她的神色依舊淡淡的，似乎無論什麼事都提不起她的興致，「他傷得很重，我剛剛固定好他的右臂。短時間內他不會醒來。我給他含了參片，你放心好了。」
「謝謝你。」干巴巴的道完謝，舒然終是沒忍住心底的疑惑，「那個……請問，你是皇如雀嗎？」
——皇如雀？
腦中有什麼零碎的畫面一閃而過，美人歪著頭想了半天，「可能吧。隨你叫好了。」
「…哦。」吶吶的應了聲，兩個人一時間又沒了話說。
對視半晌，小雀忽然笑了一下，「我們長得有點像。」
「哈？」下意識模模自己的臉，「哪里像？」
「眼楮和臉部的輪廓。」眸中微微帶了一點笑意，她的表情柔和下來，「你想看看書嗎？」
「嗯，想。」這樣坐著太無聊了。
「稍等。」
轉身從身後五層高的竹木書架上隨便抽出本書，小雀翻了一下，「《四國志》。你喜歡歷史嗎？」
「喜歡。」接過書本靠在床頭，舒然真的看起書來。
「……小雀，」翻了兩頁，她忍不住抬起頭，「這本書記錄的是200年前西秦初建時的四國嗎？」
「200年前？」愣怔一瞬，小雀靠在竹木桌邊，眯起眼楮望向窗外，「可能吧。我在這里呆得太久太久了…誰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幾百年後了呢！」
「你在這里呆了多久？」舒然有點好奇。
「多久？」低聲喃喃著，她的眼神有些飄渺，「那時的西秦巫蠱盛行，皇後慕容清兒剛剛被處死……對，那時的慕容清兒已經死了…」
「慕容清兒？是傳說中被秦烈帝賜死的那位皇後嗎？」
「是啊。」淡淡的垂下眼瞼，她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
「她真的精通巫蠱嗎？」不知為什麼，舒然對這位皇後非常好奇。
「是吧。」淡淡的吹了口茶杯中的浮沫，小雀的表情有些嘲諷，「男人都喜歡嬌滴滴的女人。沒有帝王喜歡把自己當年落魄時的見證人當成寶貝寵。慕容清兒不會審時度勢，不懂卑躬屈膝，死了也是活該。」
陽光慘淡，照在她的臉上，有一種死氣沉沉的蒼白。
盯著眼前靜如處子的美人，舒然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