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啊……」
無霜宮外,楚烈抿緊唇角背著雙手站在一邊,賢妃的兒子瑞親王則急得沒頭蒼蠅一樣,團團亂轉。
心頭的不安愈來愈烈,要不是隱忍力一向驚人,楚烈幾乎都想摔東西泄憤。為什麼?怎麼會這樣?明明是大喜的日子,他為什麼會覺得又驚又恐?
是的,驚恐。
心底慌得難以抑制,某樣深入骨髓的東西仿佛正在從自己身體中抽離。
「來人!」負手走出兩步,他招來一個無霜宮的婢女,「我先去上書房處理些事情,若你們娘娘有什麼不測,一定要第一時間來找我。」
「陛下想去哪?!」突兀尖利的女聲突然響起在身後,「開枝散葉、傳宗接代、繁衍子嗣乃是國之大事,還有什麼事比我們娘娘為西秦生兒育女還重要?!」
皺緊眉頭回過身,見是從小服侍衛無雙的女乃娘嬤嬤,楚烈縱然心底不悅,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可以不上早朝,卻不能因為後廷的女人就拋下政事。」
「我們娘娘在里面生命垂危,這還算不得有事?」不知為什麼,平日伶俐的嬤嬤今天卻顯得有些蠻不講理,「陛下,容奴婢多一句嘴……」
「放肆!」眼見得萬歲爺的眉頭已經皺成了個「川」字,跟在楚烈身邊的大太監長福忙厲聲喝止了她,「敢情你們娘娘生孩子是大事,朝堂的事就不是大事?萬歲爺面慈心善,哪知你這不長眼的,給三分顏色就開上了染坊,居然還敢出言不遜,還真拿自己當個主子不成?!」
「老奴不敢!」一向溫和的長福公公都發了火,嬤嬤慌忙跪下「砰砰」的磕著頭。情知自己剛剛做得太過分,她卻又不知道如何才能留住萬歲爺,「陛下饒命,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只腳邁進了棺材里,我…老奴也是心疼我們娘娘,才,才……」
「行了!」被她嘮叨的心煩,楚烈暗道自己以前怎麼會把她當成個靈巧的人兒,「再一不可再二,看在你忠心護主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以後切不可如此放肆!」說罷,一甩衣袖,轉身就要往外走。
「皇上!」跪行幾步慌慌張張的抱住他的腿,嬤嬤滿臉慌張,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我們姑娘不讓陛下走啊!」
「你說什麼?」微微眯起眸子,楚烈似乎嗅出了一絲異常,「你們姑娘肚子痛得意識混沌,如何會有閑心過問孤的去留?」
話一出口,那嬤嬤就知道自己闖了禍,此時被楚烈一瞪,更是臉色煞白,簌簌抖作一團委頓在地上。
「你們是不是瞞了我什麼?」心底的不安愈加強烈,楚烈猛然一把撈起了她,滿眼暴戾,「說!」
「老奴,老奴…我們娘娘什麼都不知道,全是老奴的錯!」衛無雙自嫁到西秦以來就安穩的在後宮享清福,平素見到的也是楚烈溫潤如玉的一面,何曾知道他還如此暴戾?那老嬤嬤一時間被嚇傻了,再加上楚烈的拷問,心里一空,把皇如雀懷孕、賢妃為了拖住他一直在內室裝肚子痛的事全抖了出來。
「你說什麼?」暴怒的把老嬤嬤甩出去,楚烈終于知曉了自己心底的恐懼源自何方——
連追究都來不及,他御起輕功,用盡內力向冷宮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