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傾宇在方君乾焦急心痛的眼神中醒來,入眼,便是他憔悴卻又帶著狂喜的臉。
真好。
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真好。
方君乾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見肖傾宇清雅一笑,溫暖如春,風情萬種。
方君乾只覺呼吸一滯!
床上的人兒輕輕開口——
「方小寶。」
方君乾頓時覺得哭笑不得!
剛想回應,卻又猛地怔住!
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方君乾按捺下心頭的狂喜,小心翼翼地求證︰「傾宇,你你叫我什麼?」
肖傾宇見他露出這如孩子般的小心表情,不由得將笑容加深,伸手示意他附耳過來。
方小寶言听計從,乖乖照做。
倏地,肖傾宇伸手攬上他的肩頭,臉輕輕一側,附在了他的耳邊。
然後,方君乾清楚地听到,那個自己視若珍寶的絕代風華的男子在他耳邊輕輕說道——
「方君乾肖某都記起來了」
幸福來的太快,方君乾足足愣了三秒,然後狠狠地將床上那輪明月擁入懷中!
肖傾宇悶哼一聲!
方小寶慌忙放開他,緊張地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對不起,傾宇,我忘了你的傷」
肖傾宇輕輕搖頭,唇角微笑︰「無礙,我睡了幾天了?」
「三天了傾宇,你把我嚇壞了」他低頭委屈,卻又立馬換上那副無賴模樣,「吶,你說,怎麼補償本帥呀?」
肖傾宇只覺得他臉皮之後簡直無人能敵,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少帥想怎麼樣?」
方君乾邪邪一笑道︰「要不傾宇親本帥一下?」
肖傾宇神色一凜,狠狠地瞥了他一眼!
方小寶一噎,訕笑道︰「傾宇你一定餓了吧?我去給你拿吃的!」
說著站起身風風火火就要往外走。
一只手拉住了他。
那手一如他的人,清冷如月,細膩如玉,卻也,溫柔如水。
方君乾回頭低眸,便見他皺著優雅秀氣的遠山眉看著自己。
「怎麼了傾宇?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心下著急,方君乾馬上又坐回了床邊。
「三天你一直沒睡嗎?」清冷的眼眸里是淡淡的心疼。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方君乾他馳騁天下,威震四方,卻也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每次自己受傷昏迷,徹夜不眠守著自己是他一貫的作風。
方君乾勾唇一笑,語氣中帶著些許撒嬌,些許眷戀︰「是呀,所以呀,看在本帥這麼不辭辛苦的份上,傾宇你要快點好起來呀!」
肖傾宇心里一暖,嘴上卻說道︰「這麼多年了,少帥怎的還是這般孩子氣。」
方君乾把嘴一扁,滿臉的委屈模樣︰「本帥這種樣子也就只在傾宇面前了,實實在在的特權呀!傾宇不感激也就算了,還這樣打擊本帥!本帥很傷心的」
肖公子頓時覺得又是無奈又是好笑,果然這世上就沒有什麼東西比方君乾的臉皮還要厚的。
自知言語辯論上定然不是這個無賴的對手,肖公子只得無奈哄道︰「是是是,是肖某錯了,肖某不該打擊咱們英明神武的方少帥。」
方君乾得意一笑,湊近肖傾宇道︰「傾宇呀,其實本帥還是更喜歡你叫我君乾的。」
肖傾宇的臉色一冷,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道︰「方君乾,想死就直說!」
他還得寸進尺了!
知道他性子淡臉皮薄,方君乾終于肯收斂點了,替他掖了掖被子道︰「本帥去給傾宇拿吃的,馬上回來。」
方君乾前腳剛走,後腳歐陽赴就推門進來了。
一眼看到肖傾宇正在翻閱著方君乾批閱的文件,歐陽赴上前一步欣喜道︰「公子您醒了。」
「嗯。」肖傾宇還是一派嫻楚寧靜,放下文件問道,「那天戰況如何?」
「少帥他當時沒有立即收兵」
肖傾宇頓時心下一緊,秀眉輕顰,卻也未曾搭話。
「少帥讓屬下幾人將公子先帶回來,他自己聯合七三九旅進行反絞殺,敵軍被殲滅三萬多人。」歐陽赴的眼中亮了亮,卻復又黯淡下來,「我軍傷亡過半」
肖傾宇低頭斂眸,眸中秋波流轉,幾個瞬間,已是經過一番暗潮洶涌,又復歸于平靜無波。
沉默半晌,肖傾宇又問道︰「少帥他傷勢如何?」
歐陽赴愣了愣,答道︰「少帥回來的時候從頭發到鞋子全都浸滿了血,屬下也不清楚,只听醫療隊說他月復部有道挺深的口子。」
方君乾回來時的樣子歐陽赴回想起來就覺得心驚膽戰,寒毛直豎,只不過此時的歐陽赴更奇怪于肖傾宇的態度。
不能怪我們的歐陽隊長多想,而是自從那次方小寶和肖參謀長各懷心思的同榻一夜後,肖傾宇總是有意無意似的有些回避問及方君乾的事,今天怎麼
卻听肖參謀長輕輕一嘆,道︰「歐陽,最近辛苦你們了。肖某和少帥的事讓你們為難了。」
歐陽赴著實一愣!然後恍然大悟,頓時喜上眉梢︰「公子您想起來了?」
肖傾宇清雅一笑,「嗯,肖某都記起來了。」
「太好了!」歐陽赴話音剛落,就听見方君乾一邊推門進來一邊笑道︰「在說什麼呢?把你小子樂成這樣。」
「嘿嘿,沒什麼。」秉承著不做電燈泡的原則,歐陽隊長相當仁厚地向肖傾宇道,「公子,那屬下先告退了。」
說著,歐陽赴便快步離開了房間,心里早已是歡呼雀躍︰「終于解放了呀!公子少帥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