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醉的夜,是沉淪的夜。
南統府肖傾宇的房內燈火已熄,但散著些許余熱。
純白的床上,早已酒勁上腦的肖傾宇壓著方君乾,落下的吻並不熱烈,卻是帶著纏綿,連著眷戀。
方君乾摟著身上的人,有些驚愕不已,有些手足無措,慌亂間只能輕聲喚著他的名︰「傾宇?」
肖傾宇有些輕喘,從回到房間到把方君乾壓倒在床上,幾乎耗盡了醉酒後的他的所有的氣力。
肖傾宇一手撫上方君乾的的側臉,他的呼吸帶著酒醉的濃烈的桃花冷香輕拂在方君乾的耳畔。
「方君乾這是肖傾宇這一生唯一一次放縱自己以後都不會了」
方君乾只覺得腦中忽地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出聲︰「不」
彷徨帶著心痛,被他清冷的唇悉數堵在了唇角。
桃花冷香帶著酒的醇烈,在唇齒間彌漫開醉人的曖mei氣息。
肖傾宇認真地吻著,比做任何事都認真,卻始終無法忽略那從靈魂深處傳來的尖銳疼痛。
愛情可以像春風般溫柔,卻也能如洪水猛獸。
心痛糾纏著欲wang的叫囂,刺痛著彼此,卻也融化著彼此。
愛與痛的折磨,黑夜里漸漸沉淪。
忘了自己是誰,也忘了對方是誰。
纏綿後的夜,房間里還在彌散著熟悉的桃花冷香。
方君乾靜靜地側臥著,看著黑暗中那張越發顯得晶瑩剔透,如玉瓷一般卻又顯示著疲倦的臉。
眉目如畫,風華絕代,天下無雙。
這幾個詞,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用來形容他,都無法完全形容出他的好。
這麼一個如謫仙般的男子,卻只為他一人而魂牽夢縈。
今夜的他即使身體不適,也始終在他身下盡情的沉淪。
比每一次都更加主動,比每一次都更加配合。
這樣的肖傾宇是方君乾沒有見過的。
醉酒的肖傾宇;
放縱的肖傾宇;
內心痛苦寫在臉上的肖傾宇;
款款深情在呢喃間的肖傾宇;
也是——
讓方君乾萬般心疼的肖傾宇。
方君乾伸手,拂過他微皺的秀氣的眉。
他知道,今晚是他是想要的一個結束。
可是
我的傾宇呀
怎麼能結束?
傾宇呀
你可知道你痛一分,方君乾便會痛上千倍百倍?
面對這樣的你
方君乾怎麼舍得再放開
又何來的結束
傾宇
若你死,方君乾便隨你共赴黃泉,可好?
傾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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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性太烈,肖傾宇睡到了下午才緩緩蘇醒。
對于一向勤勤懇懇的肖總參謀長來說,還真是破天荒頭一回。
頭還在隱隱作痛,迷迷糊糊的肖傾宇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場景,恍惚間記起自己昨晚喝醉了。
掙扎著要坐起來,全身的酸痛讓肖傾宇差點重新再倒下去。
有些感覺經歷一次就終身難忘。
肖傾宇匆忙解開衣扣,低頭眼光一掃,那胸口上星星點點如桑葚般紫紅的吻痕便一目了然。
肖傾宇怔愣片刻,終于記起昨晚自己酒醉後的荒唐行徑。
紅暈爬上耳根,卻也是一股辛酸涌上心頭。
應該,結束了吧
肖傾宇斂了斂眸,整理好衣衫剛想下床,只听門「吱呀——」一聲開了。肖傾宇一驚,抬頭便對上了那人深邃的眼眸。
方君乾關上房門,自然地走到床邊放下手中的梅子湯,伸手扶肖傾宇重新坐到床上,問道︰「傾宇什麼時候醒的?」
肖傾宇低著頭不看他,平靜地答道︰「剛醒不久,現在什麼時候了?」
方君乾見他不看自己,眼神不由地暗了暗,道︰「已經下午了。傾宇頭還疼麼?把酸梅湯喝了吧。」
肖傾宇應了一聲,伸手端過酸梅湯默默喝著,眼見就快喝完了,卻听身旁的人輕喚了一聲︰「傾宇」
「嗯?」肖傾宇神色淡然地放下碗,等待他的下文。
「傾宇方君乾不愛杰夫里小姐。」
「肖某知道。」
「傾宇方君乾這幾日一直在煎熬中渡過。」
「肖某知道。」
「傾宇,方君乾不想再放手了。」
肖傾宇輕微一怔,沉默半晌,半斂的眸染上幾分欣喜卻復又蒙上一層哀戚。
對還是錯,肖傾宇自己也無法再辯清。
沒有人比肖傾宇更了解自己活不過24歲,也沒有人比肖傾宇更希望方君乾能幸福一生。
或許方君乾和杰夫里成婚是最好的選擇,卻因自己的任性打亂了這一切。
見他不說話,方君乾頓時有些心慌,不由地小心翼翼地輕喚了一聲︰「傾宇?」
肖傾宇抿了抿唇,輕聲應道——
「肖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