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鴻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在袖中掏掏弄弄,又模出一張銀票來。將東西輕輕按在床邊,他眯起眼笑道︰「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雖然這話和他上次給銀票時候,說得幾乎是一模一樣,也雖然這張銀票也和上次一樣,在二人目前的境遇之下,就跟個裝飾品似的,只能看不能用。
但不過俗話說得好,跟什麼過不去也別跟錢過不去嘛。賀錦如見狀,瞬間身輕如燕地來到床邊,抬手就風卷殘雲似的把銀票卷了過來。
低頭一看面額,又是個超越想象極限的數字。
不由得皺了眉扭頭看向床上的人,問道︰「你哪兒來這麼多錢?」
葉輕鴻看著她,聞言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道︰「你猜?」
這句話從他的嘴里說出來,基本也就和「不告訴你」沒什麼區別了,因為憑借一個正常人的能力,是絕沒有可能從他的嘴里套出話來的。
賀錦如無語地抽抽嘴角,識趣地作罷。
畢竟他還知道要拿銀票孝敬自己,可見還是有幾分誠意的,至于這點小事情,哼,算了,就不和他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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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輕鴻在客棧調養了幾日,身子已經得到了明顯的恢復。前幾日大半時間還都躺在發燒咳嗽輪著來,第三日已經可以自如地走動了,雖然必須隨身帶一條手帕擦鼻涕。
于是他也就擺月兌了需要小二將飯菜送到房間的「特殊服務」,可以自己下樓,在大堂吃飯了。
飯桌邊,賀錦如十分警覺地和這個病號劃清界限。所有的菜都是分成兩個盤子裝,以杜絕被傳染。
葉輕鴻紅著鼻頭,見狀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道︰「錦如,你和我生分了。」說完還慘兮兮地抽搭了一下鼻子。
而賀錦如由于對他的臉皮和演技都已經有了足夠的了解,故而分毫不為所動,只目不斜視地道︰「快吃飯。」而等到對方真的一樣不發地听話乖乖拿起筷子的時候,她又忍不住偷眼看看他的面色是否比昨日好些。
葉輕鴻怎麼可能覺察不到?一臉坦然地接受了一會兒目光的洗禮,忽地就一抬眼,用眼神把賀錦如偷過來的目光逮了個正著。
賀錦如飛快地扭了頭,假裝看別處,可耳根子卻微微一些粉紅,顯然是意識到自己被抓了包。
葉輕鴻看在眼里,又不自覺地想笑,可有什麼從腦中一閃而過,心中便如同被人狠狠地扎了一針似的,笑容瞬間黯淡了下來。
正此時,一陣喧嘩傳來,卻是很大一群人自門外匆匆步入。
仔細一看,是幾個年輕男子相互扶持著走了進來。其中一個稍微年長的男子被簇擁在中間,雙目微合,面色慘白,前額和面頰上掛著許多細小的汗珠,隨著步履微微震動,最終匯集成大大的幾顆,不住地順著臉側滑落而下。
蹣跚著尋了就近的凳子上坐下,他接過旁人遞來的茶水,想要喝一口,然而因為手抖得太厲害,茶杯還沒送到唇邊,茶水都快灑光了。
見此情形,那幾個年輕男子立刻單膝在他面前跪下,道︰「我等有負主人重托,還請恕罪。」
年長男人無力地擺擺手道︰「罷了,罷了。那陣法果然名不虛傳,看來是……天要亡老夫了啊,哎!」
听到這里,賀錦如同葉輕鴻立刻警覺地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齊齊起身,來到那年長男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