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傾連城 提前歸國

作者 ︰ 傾琀

行禮只略微整理,沈傾琀便帶著霜兒匆匆趕往機場,結果工作人員卻這樣告知她︰「對不起,小姐。日前,飛往中國的六七七次航班被不明轟炸機擊落,損失慘重。即日起,英國政府決定減少去往中國的航班,未來三天的航班均已客滿!」

這無疑是枚重磅炸彈,轟得她兩耳發麻。任憑她如何懇求,工作人員只是客氣而又疏離地一遍遍重復著「對不起」。

「天吶,怎麼這樣!」霜兒急得滿頭大汗,拉著她的衣袖直問︰「小姐,怎麼辦,怎麼辦呀?老爺和夫人還在等我們呢……」

她咬住下唇,望著人來人往的大廳,她是一籌莫展,毫無辦法,只能由著憂思苦苦煎熬著內心。

「沈小姐?」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轉眸,看見段溥城筆挺的中山裝外罩著黑色大衣,似神祗般從天而降。她張張嘴,竟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睜著水意氤氳的雙眸望著他。

「出什麼事了?」他擰了眉,問著。他的眼楮一向銳利,窺出了一絲異樣。

見她不語,霜兒一邊抹淚,一邊將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他。听完,他沒有絲毫猶豫,叫來身後的隨從,這個人她認得,就是上次開車的司機。

他說︰「凌風,將我們的機票給沈小姐!」

「可是……•」穆凌風顯然很遲疑,但一對上他凌冽的目光,所有的話只能咽回肚子里。

段溥城看了看金懷表,淡淡說︰「快去吧,飛機還有十分鐘就要起飛了!」

她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心里充斥著各種味道。算來他已經幫她許多次了,她接過機票,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切言語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她含著淚朝他深深鞠了躬。

然後,旋身,走遠。

人一旦有了牽扯,地域的距離便不再是距離,地球是圓的,總會有再次相遇的機會。

段溥城收回視線,點了一支香煙,吸一口,嘴角勾起一許笑意,很淺很淺。

「督軍,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那個緊急會議恐怕趕不上,諸位軍長都在等著您……」穆凌風擔憂地詢問道。國內急電近日袁系軍隊卷土重來,戰火彌漫,前線吃緊,相應地上海告急,所以他們才要結束英國考察提前回國。

「無礙,我自有分寸!」他自信地說,深邃的眼眸透著無比堅定的光芒,「你先去預定下一班飛機吧!」

「是!」穆凌風恭敬地略躬身,領命去辦。

飛躍千山萬水,橫跨半個地球,歷經千辛萬苦,沈傾琀與霜兒終于回到了中國,當她下了飛機第一腳跨在中國的熱土上,她不禁熱淚盈眶,感慨頗多。

四年了,在外如無依無靠的浮萍整整漂泊了四年,只有站在自己國家的土地上她才覺得內心如此踏實,難怪總是說︰落葉要歸根。

「歸根」兩字讓她又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她不禁又憂心忡忡起來

此時中國時局異常緊張,整個上海灘全城正在戒嚴,軍隊封鎖了主要樞紐,到處都是荷槍實彈的士兵在高song地城牆上逡巡著,無不透漏著緊張和肅殺。因為進出城都需要經過守城士兵的嚴密盤查,況且沈傾琀和霜兒久居英國多年,她們倆又耽擱了一些功夫應付盤查,她們才進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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