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夏偉祺的陪伴,白欣依感覺這日子過得特沒勁。還沒交往之前,時不時地還能在校園里踫見他的身影,現在是連身影都瞧不見了。無奈自己的課程還是挺多的,並不能每天都給祺做飯,給他送過去的同時順便看看他近來的狀況如何。
也不知道祺給的承諾什麼時候能夠兌現,眼見著已經四五天過去了,夏偉祺還沒忙完。不過,白欣依知道這事也急不得。茉莉和她說過,這基因研究對于一個剛大三的學生來說還是有很大難度的。
雖然茉莉主要學得是財務管理,但同時也在輔修醫學上的知識,畢竟家里都是醫生,起碼的基礎知識還是有必要了解一下的。
送飯的時候看見夏偉祺眉頭緊鎖的樣子,白欣依看著也不好過。于是她便拜托茉莉能不能找一下他的導師,稍微點撥一下什麼的,上官茉莉也答應了。
茉莉的請求,倒是當然是不會拒絕的,但也沒有直接給夏偉祺點撥,而是告訴了茉莉要點,借她口告訴祺。
白欣依偶爾給祺送飯的時候,就會看到茉莉和祺在辦公的地方討論著,甚至在餐桌上,兩人還在津津樂道研究的疑點。不過確實,有了上官茉莉的幫助,夏偉祺的煩惱也迎刃而解了,工作時不再眉頭緊鎖,而是帶著笑完成自己手上的研究報告。
這一切白欣依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替他高興,也很感激上官茉莉的幫忙,但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改變。
明明自己和祺才是一對的,但是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反而覺得自己是第三者,電燈泡一樣的,連個話都插不上。兩人講的自己又听不懂,只能在一邊看著祺吃完飯,將飯菜收拾好後,便覺得留下來沒什麼意思,然後主動離開,並且,是一個人離開的。
來時兩個人,走時一個人。唉,白欣依走出醫院的大門,抬頭看了眼暗下來的天空。看著他們聊得那麼起勁,真不忍心打擾。
要不要也去學些醫學上的知識,免得沒有話題,白欣依心里這樣想著。攔了輛出租車,坐在車的後頭,透過窗戶,望著醫院夏偉祺工作的地方。自己走了,他也只是說了聲拜拜而已,什麼時候感情變得這麼淡了。究竟是因為工作太重要了,還是,感情,已變了質?
白欣依不想多想,不想承認自己內心的落寞。回到家後,直接往床上躺了。也許真是自己想多了,白欣依閉上眼楮,慢慢地睡著了。
自白欣依離開後,夏偉祺就不再和上官茉莉講話了,一個人扶著牆慢慢地來到窗口,看著白欣依出了醫院的大門,上了出租車。
車,已經遠去,但他依舊站在窗口,看著遠方的落日。
「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听醫生說,你只剩半個月了?」
「呵呵,恐怕是半個月不到吧?」自己的身體自己也清楚,腿腳有時已經開始感覺不到知覺了,怕是不久之後便會全無感覺了吧。
「現在科技那麼發達,肯定會有辦法的,一定能延長壽命的。」
「能延長那又怎樣,身體癱了,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夏偉祺慢慢轉身,扶著牆又回到了位置上坐著,「傷也只能傷著了,長痛不如短痛……」話還沒說完,桌上的手機響了,夏偉祺伸手想去拿。「撲通」手機又掉回了桌上。
「怎麼會這樣?」上官茉莉也沒想到病會這麼嚴重。
「就如你所見,現在的我已經連手機都拿不動了,麻煩你幫我接一下。」
上官茉莉將手機舉到他耳邊,是那女人的電/話。
「喂,你母親的骨灰已經取出來了,明天合葬。」
「嗯,好,地點?」
「伊林墓地,明天兩點開始,別遲到了。」
「嗯,好。」
「嘟嘟嘟……」對面已一陣忙音。
夏偉祺推開手機,示意上官茉莉可以把手機放下了。
「明天有時間嗎?送我去墓地。」
「嗯,可以。」
「謝謝了。」
「欣依的事讓我再想想。我想回房間了,讓小張過來吧。」
「嗯。」上官茉莉出去喊來小張後便走了,走的很匆忙,再待下去她怕會忍不住說出實情。對不起,上官茉莉在心里無聲地哭喊著。回家的一路上車開得飛快,連闖了幾個紅燈,以發泄心中的不平。
另一邊,夏偉祺在小張的攙扶下坐上了輪椅,由小張幫忙推回病房。面對一天天惡化的身體,夏偉祺突然覺得自己變得平靜了,這就是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