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窟之所以為魔窟,是日月門成立那麼多年來,把所有闖上崖的人關在一起。沒有食物。
那里是人們的夢魘所在。
畢竟,敢來回頭崖的人都是鐵血的女子。她們身上總有萬丈豪情或者殺戮。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弱者總會取而代之。
她們在為活著廝殺,泯滅了良知與人性。不人不鬼變成她們人生的最後姿態。
魔窟的門剛打開,銀千語便控制不住的嘔吐了起來。臉色瞬間變的煞白。她扶著牆壁,險些把膽汁吐出來。
相反流蘇,一臉淡然的扶住銀千語,好象他有些知道她為什麼來這里了。
殿下,她何其心硬冷血……
銀千語撐著身子,她把眼楮打開直視著從地獄涌出來的人,她必須面對,必須面對!
就這樣把自己逼入了絕境,她癲了,狂了,痴了,只手捏住流蘇的手腕拉進她的懷里;只手撿起一把軟劍,直接揮手劃破了第一個沖上來的人的脖子。
鮮血涌了出來,也是那一剎,她眼淚決堤。再也,再也,不是王倩了。
曾經,在二十一世紀,二姐問她︰七七,如果有一天,有人要殺你,你怎麼辦呢?
她就那樣,一臉認真,說︰當然在他殺我之前把他殺了啊。寧可我負天下人,只圖一世安然啊。
做到了,二姐。可我,為什麼那麼難過呢?為什麼啊?
我終于知道有些話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我是那麼的殘暴,卻一點點都不血腥。
她們有什麼錯呢,只是逞強而已,她們有什麼錯呢,只是餓了而已,可,她們卻為此付出了代價,生命的代價。
到底是最不至死,卻鮮血淋灕的躺在她的軟劍下,不曾看到自己的生命怎麼開出絢爛的花朵,就那麼消散。那麼,是誰的錯呢。
銀千語雙目赤紅,手中的軟劍,靈活的游走在撲上來的人身上,紅衣更加紅了。
似是感覺到了那通天的殺戮,那些人停了下來,望了一眼銀千語,又撲向死在劍下的人的身上,撕咬咽下。血腥通天。
只是,她吐了一口血,腳下一軟昏死了去。並非受傷,而是痛苦。
銀千語再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流蘇的懷里,他靜靜的盯著遠方,恬美的讓人心疼。
「流蘇_」到底沒忍住,她還是打破了安靜的氣氛。反是流蘇听到後垂眸看她,沖她溫柔一笑,道︰「嗯,我在。」
嗯,我在。
他總是這樣輕輕的顧忌著所有人的情緒,所以無論如何都會被琴夕和落花淹沒,讓人忽視他的存在。可是,為什麼呢?
銀千語咬牙,突然扣住他的頸部吻住他的唇,冰冰涼涼的,卻柔軟的讓她心顫。
他在啊……
流蘇僵硬著不知如何反應,在她松開他之際傻傻的問︰「殿下,為什麼親我?」
她輕笑,坐了起來,說︰「本殿的側君,當然只有本殿可以親。」
流蘇臉色白了白,她還能這麼玩笑自己,怕是不在懼怕死人了吧,可他怕阿,怕自己越陷越深。
流蘇思量的沒錯,她想通了,並非是怕,而是那是一種難以逾越的道德底線。她畢竟生活在法制社會,難以去說服自己殺人。
可是,在她經歷那麼多驚心動魄後,她是真的把自己逼的沒有了良知,也或者,她從來都是一個凶殘血腥的人。
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她不怕了,可以連眼楮都不眨一下的讓那些人「拋頭顱,撒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