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冤家,雙面邪君野蠻妻 128 記憶中的北胡舊事(6000+)

作者 ︰ 梨花顏、

蔡氏不可置信的,就這樣看著齊建卿︰「老爺?」

她與他在一起,二十多年,卻從未想到……齊建卿今夜竟然因為齊明荷說的幾句話,就這樣要與她斷絕關系?

「老爺,你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這一刻,齊建卿只是一動不動,看著這一個微胖的婦人,她為他養育了兩個女兒……兩個人雖然沒有感情,卻是早已有了親情,但相比于她這些年做的事情……

齊建卿闔上了眸子,看向了別個地方︰「名伶,你真的以為……府中的事情,我全都不知道嗎?」

蔡氏終于瑟瑟發抖……

是,她是做了不少事情,從最開始,他將胡氏帶回府中來,一直到害死胡氏,再到後來,妙菱的母親,但凡所有出現在齊建卿身邊的女人,她都或多或少做了一些事情……而那些女兒,從示意下人欺負齊明荷,到笈笄時,安排道士來算命……

後來,妙菱如今的性子,也是她一手造成的,只因為府中有這樣一個她。愛睍蓴璩

誰讓她是齊府的大夫人?

「建卿,我……」

蔡氏終于悲慟的含淚,崩潰起來。

她終于明白,這一次是真的……就在齊明蕊出嫁的這一夜,齊明荷把她之前做的事情說出來,導致一切成了這個樣子?

蔡氏猛地一跌︰「你不能這樣狠心!」

齊建卿不再說話,他好像老了好多,在這樣慌亂的夜,疲憊的退了兩步。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名伶……我還算給你留了幾分情面,你別不知好歹抬手,按了按額上的太陽穴,緩緩的跌坐到了椅子上。

齊建卿深呼吸,需要時間來平復,當年……胡氏去世的真相。

齊明荷就這樣看著齊建卿,「爹爹……」聲音沙啞。

這會兒,心里是真的很難過,終于到了這樣一天,終于能夠坦然的把娘親去世的真相說出來,蔡氏終于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只是這報應太輕,太輕……可是,看著爹爹現在悲傷的樣子,一下子就于心不忍。

齊明荷微微推開皇甫逸羽的手,走了上去︰「爹……」

齊建卿抬眸,看著齊明荷從前頭走過來,大堂喜慶而暗紅的燈火下,襯得齊明荷一張臉格外朦朧,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太疲憊的緣故,竟然怔怔喊出那一個朝思暮想的名字,「貞娘……」

齊明荷步伐一頓,有神而明亮的水眸就這樣一凝,卷翹的羽睫一顫……停在這一刻。

「貞娘,是你嗎……」齊建卿離開椅子站起來,踉蹌走了兩步。

待看清其實是齊明荷的時候,又退了回去,一下子跌在椅子上。

蔡氏滿心憤然,看到這樣的畫面,知道齊建卿心中對胡氏的感情依然,一瞬,竟然更是接受不了︰「啊……!」

這一刻,沒有人理會她的哀叫,齊建卿更是頭疼,心里難受。

齊明荷也就這樣怔怔站著,看著齊建卿……

齊建卿仿佛也從這一刻的朦朧中,再看到那個人的影子……

這是藝德三年的夏天,他為了尋找一種生長在大漠里的香料,于是踏上了去北胡的路。

去北胡的路途遙遠,因為這一款香料,即將影響到他在齊府的地位,是否能接手齊府的香業,因此這一路上也慎重了許多,因此……自然也功利了許多。

大金國彼時剛換了新皇帝三年沒多久,兩國關系緊張,于是局勢自然也平和中帶了些動|亂不安,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更何況是國與國之間的邊界呢?

從汴京出發,途徑好幾個城池,一直到了邊界秋城的時候終于出了事。

他帶著當時的僕從齊平,兩個人從城門而出,闖到了關外,走過這一片荒無人煙的沙漠,便就是北胡了。

漫漫黃沙飛揚而起,本以為最危險又最安全的地方,竟然……

「殺啊!」

「有商隊……把大金國的商人殺了,以恥新帝登

基逼退我北胡五十里關界之仇……!」

前方兩隊人馬打了起來,他當時孤身一人帶著一個僕從,兩匹馬,再背著些許行囊,很容易就被人認作是那一隊商隊之中的人,于是連帶著他也跟著遭了秧,混亂的廝斗聲中,他莫名其妙被人打下了馬,衣服劃破了,整個人也狼狽不堪。

更要命的是,在打斗後,他僥幸留得一命,卻因為無人保護而財產被掠。

縱然如何解釋,都還是遭了秧……

那時年少輕狂,所遇也甚少,可以說是他心思最澄淨的時候吧,故而對待這天降的災難,都多了幾分樂觀的態度,只要死不了……就還能活下去。

衣衫襤褸的帶著齊平一起往前走,從關外到北胡,還要再走近乎一天的荒野。

不幸中更有不幸,夜黑的時候並沒有走出荒漠,又遇上了狼。

「嗷——」

他和齊平抱著九死一生的心態與狼決斗,最後熬到天亮再進北胡國邊陲的時候,已經再也看不出是香料世家的公子了。

怪只怪他急功近利,為了贏那幾個兄長,奪得齊家的香業,因此親自出外尋那傳說中的奇香。

結果……香料還沒尋到,倒是把自己先搞成了這副模樣,別說要回去奪齊家家產,能否回到大金國都是未卜的事情。

他和齊平一進城就要為了活下去而乞討,他第一次放下了世家公子的身份,反正渾身上下半分錢財沒有,衣服也爛得如同乞兒,異國他鄉,也無需在意別人眼光……只是,這將是他最難熬的日子。

他作為世家中的公子來說,因為常制香料,因此喜愛干淨,在北胡,衣袍可髒,可臉不能髒,那時……在北胡人眼中,擁有他這樣一張面容的乞兒,是很少見的吧?

那一天齊平外出乞討,而他坐在刀神廟下乘涼,想著要如何……才能夠將香料尋到,再回齊府?

忽然,一個怯生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一個胡人模樣的女子將一碟熱饃饃送到了他的面前,用著胡語問他︰「餓不餓,要吃嗎?」

他根本就听不懂她的話,只是此刻就這樣抬頭看她。

她的衣服不同于中原姑娘,少了江南的秀美,卻是襯出了她一雙動人明亮的眼楮,深邃的眸,卷而翹的睫毛,一張瑩紅的嘴仿佛在泛著光亮。

看到他在注視她,她忽然笑了起來︰「不要錢的,放心的吃

其實她早就想要送來給他了,因為……他常常在刀神廟外出現,穿得像乞丐,可是那一張白玉般的臉,怎麼看都不像是乞丐,每一次看到他在刀神廟前坐著沉思,她就會想,他是沒力氣了吧,要不然……就是長得這麼好看,所以拉不下臉來要吃的。

齊建卿還是听不懂她在說什麼,只是有些看呆了。

她這種相貌,一定是北胡里算是蠻好看的了,男人與女人之間,第一面的姻緣大多數都是從相貌開始的,所謂的一見鐘情,也不過是見色起意,那時他確實也是這樣想的。

想來,年輕的他確實也沒少有紈褲子弟的臭毛病。

刻意扯唇,露出倨傲的笑容︰「送給我的?」指了指自己。

女子看著他的笑,皺了皺眉頭,只能勉強猜他的意思,然後點了點頭。

然後,沒等他接過,她就放下了。

齊建卿看著她走的背影,再看著這一盤熱饃饃,他拿起了一個來嘗,感覺確實不錯……但這種感覺為何不錯,似乎……連他都不太明白。

熱饃饃吃到底,他才看到碗底有一顆珍珠。

他不知它為什麼會出現在碗里,于是拿著珍珠慢慢端詳,在陽光下……珠子泛出微微的珠光。

齊平回來了,告訴他,沒有乞討到回去的錢財,倒是看到邊陲酒樓有招人,倒是可以先去做一做。

于是,齊建卿就這樣站了起來,風雅的朝酒樓過去……他不會做菜,但齊家的香料代表了大金國的最高水平,菜要色香味俱全,他不會做,可卻是會配料,那些香料能吃,哪些不能吃,用香料來配菜,菜除了原有的香味以外,還多了幾分神奇的味道,讓人品嘗過後難以忘懷。

他就這

麼一邊幫酒樓配菜,一邊尋著那一款香料。

問了酒樓里好多人,都表示沒听過。

這一次,他又從後廚出來打听的時候,只听見樓上響起了踏踏聲,有人從樓上下來了。

他抬頭一看,只看到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是那一日送饃饃前來的女子。

一旁,有人喊著︰「莫里羧

大概是女子的名字……也可能只是一個沒有意義的稱謂。

胡氏看到他,也有些意外,看他衣衫雖廉價,卻難掩眉目光華。

他是自信的,卻沒想到她並沒看他。

到了後來,他才知道……其實她是這一家邊陲小酒樓的主人,孤身,心善。

她送給他饃饃,不過是看他大概需要幫忙……

可他為什麼心里不舒服?因為最開始的時候,下意識的認為,她是沖著他而來嗎?

都說是年少輕狂,齊建卿有意無意的與她有更多的聯系,查探香料的余外時間,除了攢錢回大金國,還會刻意的研究新的菜式,邀請她下來品嘗,漸漸會做了一些簡單的菜,她也不厭其煩的吃著。

他刻意的去想要讓她動心,她則是單純以為他想要報答她的「饃饃」之情。

這一場游戲,玩著玩著,齊建卿也不懂是什麼時候真的動了心。

待到他真的喜歡上她的時候,她還沒有喜歡上他,兩個人能勉強「胡」言亂語的交談著,驀地說著說著,兩個人就忽然笑了開來。

她笑起來的時候格外好看,眼楮明亮動人,他常常看呆了。

興許因為獨身在外,落魄而真實,慢慢的,那些不好的習慣少了,他甚至偶爾會忘記自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御香世家的少爺。

直到那一夜,外頭下著雨,打著雷,明明是下午的天,外頭卻黑得猶如黑夜。

在北胡這種地方,下雨是極其少見的,常常都是風里刮著黃沙……

外頭雨下得太大,于是酒樓里也沒有人,所有的活計都放了工,回了家,就連酒樓的門也關上了。

唯有他,無處可去,一直都是委身酒樓中,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看著雨。

感覺樓中不止僅有他一個人,于是他第一次走上了酒樓的三樓,那是莫里羧的地盤,結果一走上去,果然看到那漂亮的胡人女子在那坐著看雨,一個大大的台子,遠處就是黑暗的天,大雨一直嘩啦啦的下著。

「怎麼?一個人看雨?」他出聲。

她似意外的回頭,看到是他,她什麼也沒說的,只是把頭再轉了回去。

齊建卿干脆撫了撫袍子,走到了她身邊,他坐下來,陪著她一起看雨。

時間隔得太遙遠,于是記憶中的畫面都變得模糊,逐漸退色。

到底說了什麼,他已經記不得太清了,只是當時的感覺還格外清晰,他第一次听到了心中不安分的聲音,仿佛是想要擁有她、不僅想要更親近,想要與她有再深一點的羈絆,想要更懂她。

于是在這大雨的下午,他將她摟進了懷里,看著這雨……

最後,似乎是因為暴風雨的原因,兩個人都失了分寸,互相對視間,兩個人竟然在這賞著大雨的台子上親吻起來。

和一個胡人女子親吻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孤身,一個人開著一個酒樓,生活既不富裕卻也不拘謹,但是她似乎從來沒有和男子接觸過,似乎是不喜歡,也或許是從未想過……

她有著北胡女子獨特的長相,卻是有一顆最純淨的心。

她**,自強,卻又再感情上專一得……他一進到她的心,她就不會再想別人。

意外的,他竟然這樣親了她,她睜大了眼楮,但是看到他眼中不知所以的深情,她突然才發現……兩個人之間,似乎早已互相彼此動了心,她後知後覺,卻不打算拒絕。

這大概,就是北胡女兒的性子吧,順其自然,沒有那麼多大金國的禮法。

在這個雨景中

,她感受著帶著泥土香味的風,深深的與他親吻。

齊建卿第一次嘗試到愛上一個人的感覺,這樣的感覺那麼清晰,是最真實的她,他也因她而變得更加好,少了紈褲的習性,第一次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男人。

在北胡的日子,應當是他最開心的日子,常給她說大金國的故事。

雖然沒提及他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卻是言語中不經意常常給她灌輸想要她隨他一起回去的念頭,他不喜歡喊她的胡名,于是為她取了另外一個名字,他叫她貞娘。

貞,是假借為「正」、為「定」,端方正直的意思,是他心中獨一無二的她。

娘……則是昵稱,帶了些許娘子的意思。

以國冠姓,叫做胡貞娘。

他常在酒樓中幫忙,這一次不再是暫時棲身之地,他也用打理齊家香業的手法,幫她處理酒樓中事,一度將酒樓開到了兩家。

貞娘漸漸明白,這一個乞兒……並不是等閑之輩。

他終于也在這種情況之下,將所有和盤托出,告訴她,他來北胡的路上遇到了什麼,他如今的逗留,也不過是為了尋一款香料。

酒樓在經營,他則在找香料,兩個人的感情發展順其自然。

然後漸漸的,他發現他對她似乎並不僅僅是喜歡了,他喜歡陪著她看北胡國的風景,縱然風沙飛揚,可他看著她那一雙溫柔如水卻又深邃的眼楮,看她笑著撲動著縴長的羽睫,他就心底歡喜。

他最喜歡從背後抱著她,然後看她打掉自己的手。

看到她幫他翻找香料,他喜歡將她整個人扛起,然後丟到床上。

逗留在外的世家公子,孤身一人的北胡女子,一切再自然不過……

他是她生命里最美好的際遇,而她是他這一生揮之不去,永遠也忘不掉的風景。

橫亙在現實間的真相是……他在府中還有一個夫人,雖然沒有感情,卻是因為心無所屬,而答應父親娶回來的女人……

他旁敲側擊,問她肯不肯與他回去,他可能沒有辦法像在這里這樣,一個人只屬于她,她沉默了許久。

「找到香料,就回去吧,我……會把酒樓賣掉,然後跟隨著你走

「賣掉酒樓的銀子,就當做陪嫁,入你的家門

「你們大金國,是這樣的規矩對吧……」

她思索再三,還是決定為他而犧牲,因為她明白,這一生終其所有,能遇到一個相愛的人不容易,只要他心里有她,她又何必拘謹太多,不能勇敢去愛,只能是浪費了這一段感情,與其這一輩子空留遺憾,還不如勇敢愛一次……

只是她沒想到,相愛的困難,比想象中的還要多了許多……

北胡國與大金國的風氣不同,她要努力的去適應,還要接受種種不公。

他最終還是找到了香料,欣喜若狂的同時,是她即將離別故國的愁思,但她想……只要能夠在一起也不錯。

哪怕是天涯海角,背井離鄉,只要那個人與自己廝守著,這就是最大的圓滿。

畢竟,她一直孤身一人,有一個相愛的男人,有一個家,多美好……

這一份愛,支撐著她從北胡邊陲小城來到大金國汴京城,進入齊家的時候,不知多少人側目,一是因為她的美貌,二是因為她就這麼隨意的跟回來了,似乎這樣的肆意與世家的禮法不合,女子這麼做,難免會讓人看輕。

這或許,就是差異的悲劇,縱然帶了錢財過來……也無濟于事。

因為他的深愛,府中不接受也得接受,可是面對著蔡氏的存在,她只能做一個側室,可她明白……只要他愛她就好了。

初入府,應該是她最開心的時候,他帶回來的香料讓他成為了齊家的一家之主,他夜夜宿在她的院子里,因為對于他來說……這才是他的家,這一點,齊建卿的心倒是從來都沒有變過。

在他的記憶里,無論是漫天黃沙的暴雨,還是這江南細柳輕撫的綿綿細雨,只要有她在身邊,就都一樣。

兩個人常常踏馬而出,

看著城外的景色,那時她是自由自在的。

無人的地方,他經常出現在她身後,然後將她撈進懷中親吻,床第之間,他常常喜歡與她嬉鬧,把她緊緊抱在懷里入睡……

可縱然深愛,也無法打敗現實,在他看不見的背後,府中謠言四起,他為了她而忽略了夫人蔡氏的存在,霸佔獨寵,毫無婦德。

或許,蔡氏的恨,就是從這里開始。

憑什麼呢?明明是她的夫君,雲游一趟回來,就不是她的了。

她開始給她各種小鞋穿,奈何貞娘不想計較,因為齊建卿不愛她,擁有愛的人自然不會去與只剩怨恨的人一般見識,可是蔡氏卻是越演越烈,尤其在齊明荷出生後,拿著身份要挾貞娘,被欺負久了,也會累……更何況,蔡氏在汴京城中有娘家,而她……只是孤零零一個人。

有時,不希望他再因為她而和府中的人起間隙,于是便只報喜不報憂。

誰都沒想到,同樣是下著大雨的夜,竟然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此刻,齊建卿回想起來,貞娘後來那麼多的憂愁到底是為何,他終于全明白了,終究是他做得不夠好,還以為她只是遠離了故鄉,所以思鄉……而那一夜,他後來听說她在寶月湖失足落水,悲慟得他整整一年不知歲月為何物。

就好像……那些關于北胡遙遠的記憶,那個在樓上听著雨聲,與他情不自禁擁吻在一起的女子,從未逝去。

有些人,一直活在心里直到入骨。

胡氏,對于齊建卿來說,就是這樣。

此刻,看著這大堂中的喜慶,齊建卿慢慢淚眼模糊,就這樣看著齊明荷,看著這張相似的小臉,是他與她世上留下唯一的血脈依存,嘶啞的聲音︰「明荷……」

「爹齊明荷走過去。

這一刻,被齊建卿沉沉抱住,十一年過去,他也早不再年輕,悲痛復來。

蔡氏看著齊明荷被齊建卿抱著,這一瞬只驀地沖上來︰「齊明荷,你這個踐人生的,看我殺了你!」

此時,還沒踫到明荷,徑直被東西一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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