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冤家,雙面邪君野蠻妻 254 所謂道歉(1)

作者 ︰ 梨花顏、

此刻,蕭宇奉命請齊建卿進門,一下子就把他從主院落前那片巍峨的建築往東院帶,皇甫寒光就在東院中等著他。

齊建卿走到東院的時候,看著這門,忽然步伐就緩了一下。

「齊老爺?」蕭宇的語氣並不算太恭敬。

齊建卿緩了緩,蒼老的眸光收了一下,一頓,這才繼續走進去。

走進到東院的時候,只看到了齊明荷和皇甫寒光對坐的畫面,一院的金菊開得正好,金秋時分,微微慵懶的齊明荷坐在桌前,而皇甫寒光則背對著東院的門口,以背示人。

齊明荷本來听到齊建卿要來,心里就裝著事情,于是表情雖然看起來慵懶,但眉頭卻是皺著的,現在看到齊建卿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徹底神情凝重了起來,搖晃著的扇子也放下。

「爹……」

皇甫寒光略斂邪魅的眸子未變,依舊低著頭看手中的東西。

齊建卿目光落到了齊明荷的身上,一瞬間,雙眼就移不開了︰「明荷……」

現在看到齊明荷好好的,在皇甫府中被養得珠圓玉潤的,他霎時就放心了……來之前擔憂了她那麼多天,他想到了很多不好的結果,卻是沒料到齊明荷都一個人解決了,挺過來了。

齊建卿目光復雜︰「爹來了。」

齊明荷難以言語,就這麼把目光一挪,挪到皇甫寒光身上。

他此刻的表情有些冷,霎時就沒有剛才和她說話時的樣子了,或許……還真是這樣,縱然能夠為了她放下這些事情,與她解開芥蒂,卻是沒有辦法坦然的面對齊建卿。

畢竟當年的事情就這麼擺在這里,而且……據說爹爹去雲香山祭拜的那一天,還直接與宮中的公公進宮面聖了。

那現在爹爹來這里,又是做什麼?

「寒光……」齊明荷略微啞了聲,「爹爹來了。」

方才是蕭宇過來問他,要不要見的,人帶進來了,他卻不予理會,在這里坐著。

皇甫寒光現在的神情有些令人難以探測,只是听齊明荷這麼一喊過後,面無表情的眉宇一挑,終于動了動,頎長的身影一轉,面向了齊建卿。

齊建卿看到齊明荷的時候,熱淚盈眶,一顆心好不容易放下一些,現在又懸了起來,直看著皇甫寒光。

皇甫寒光眸子有些冷,齊建卿一下子又頓在原地。

這是他在明荷與他成婚之後,第一次見到他,卻沒想到僅僅半載卻變化這麼大,他溫潤的氣勢全沒了,取而代之是凌厲與邪魅,看人之時一雙沉眸一掃,縱然不說話都會讓人有千軍過境之感。他不是不瞎了,而是果真是另外一個完完全全不同的人。

他這般,明荷知道多少……或許,從一開始就知道吧。

最近皇甫府變動如此之大,齊建卿張了嘴︰「逸……寒……皇甫公子。」

原本打算喊逸羽,卻又發覺不是,喊寒光,可又想起兩人之間的關系,雖是丈人,可當年之事已經暴露出來,如今橫隔著的是生死世仇,五大家族背叛過皇甫府,還害得皇甫廉政死,皇甫家家破人亡。

最後這一個「皇甫公子」的稱謂,讓齊明荷眉頭越皺越深。

皇甫寒光邪魅的邪眸卻是稍冷後風輕雲淡︰「有事?」

齊明荷手都緊緊握起來了。

皇甫寒光現在還沒處理齊府,只是因為看在齊明荷的面子上。外頭正鬧得風生水起的幾個世家,現在看似風光,過幾天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他在收拾皇甫府,所以按兵不動,只是沒有收拾到而已。

如今齊建卿卻是自動出現在他面前。

齊建卿听著皇甫寒光這略顯冷漠的問話,心虛愧疚的沉了眉︰「我……來見見明荷,還有來見見你。」

皇甫寒光把邪眸一挑,嘴角也一勾,勾出一個冷冷的笑來︰「見我?我有什麼好見。」

此刻這話語邪魅得很,就好像他因為齊明荷的緣故讓他進來,此時卻並不想用什麼好脾氣去對待他。

齊建卿的臉色頓時一白,有些掛不住……可他今兒來,不就是為了這般?早知道過來會面對這樣的事情,于是低下了頭。

看了一下周圍,沒什麼人︰「關于二十年前的事情……有些愧意的話,想要與你說。」

皇甫寒光邪眸徹底深深斂起,此時目光就這麼落到齊建卿的身上,就好像想要把他剝開似的。

「呵。」並不急著回應,卻是猛地冷笑了一聲。

齊明荷現在整個人都急了起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因為感慨……似從來就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齊建卿,在她心中,爹爹永遠是威嚴的,不管曾經如何,他在她心中都是受尊敬的。

而現在她心中的齊建卿,卻低著頭面對皇甫寒光。

齊建卿並不覺得難受,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他膽敢來這里,就做好了承受的準備。

只是……

當今皇帝一定沒料想到他來這里,是為了說這些話。

齊建卿把頭歉意的壓得更低︰「如果可以,希望你讓老夫親口向你解釋一下當年的事情……若是能夠原諒,老夫自當開心,若是不能原諒……老夫也沒關系,權當承了這一切,為當年所做之事贖罪。只願你能給老夫一個機會……」

齊明荷的手現在緊緊握著,指甲嵌進了肉里,有一點點疼痛。

這會兒,看來爹爹是真的來與皇甫寒光道歉的︰「寒光……」

因為齊明荷這聲音,本來面無表情不想搭理的皇甫寒光終于又有了點反應。

「想說什麼便說吧,我在這里听著。」終于肯听了。

齊建卿抬頭,看向皇甫寒光︰「老夫……」

目光現在又落到齊明荷的身上,卻是蒼老的眸中神情復雜,嘆了一聲,把頭轉回去,看著皇甫寒光︰「當年之事,想必我不說,你也已經知道了,如今我始終覺得過意不去,所以才想著要過來解釋清楚,也算是……」又看了一眼齊明荷。

齊明荷現在手已經牢牢握緊了,爹爹與她一樣……都是願意擔當的人,她如今也只希望,爹爹真的能夠把當年的事情說清楚,讓一切仇恨都煙消雲散。

這世上那麼大,遇到一個喜歡自己,而自己又喜歡的人,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情。

她自然希望能夠一家團圓好好的,自然不希望齊家與皇甫家真正敵對起來。

一個是自己所愛的人,一個是自己的爹爹,她夾在中間……自然是……

齊明荷看向了皇甫寒光,想看他是如何反應。可是,此刻只看到他依舊冷冷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繼續看著這一切,唯一微微產生的變化,就是終于肯正眼瞧向齊建卿了。

「嗯。」半晌,邪肆的逸出了一聲冷哼。

雖然是冷哼,但這點反應也足夠讓齊建卿欣慰了,「當年之事,我實在是年少輕狂,無知之時做的……那時尚且不知有五大世家之事,也不知有雲崖、玄令等東西,只是父親如何吩咐我,便如何去做……」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和皇甫寒光解釋這些東西,態度放得溫軟而誠懇。

齊建卿並不覺得這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世上最大的便是人命……若是有人傷害了齊明荷,他尚且不能冷靜的听對方這般解釋,而皇甫寒光卻做得到,單憑這一點,就比那一日在深宮之中步步緊逼的帝王沈峻好。

齊建卿眼里掠過一瞬深沉︰「後來之事,我也別無他法,猜到皇甫廉政離世的真相之時,我已中年……」

「如今沒有想到,一切事情漸漸浮出水面,但這愧疚之意一直在心中,于是今日再來請你原諒。」雲香山是祭拜,可這些紛紛擾擾的仇恨,終究還需要他來解。

既然他已接納了明荷,就證明他並不似想象中的不講道理,何況……他過來,還有別的事情。

皇甫寒光邪眸一挑,終于有了明顯的反應,此時就這麼看著齊建卿,冷冷的眸子勾出幾分沉意。

「嗯。」

嗯是什麼意思?

齊明荷在一旁,心都七上八下了,水光釀在眸中,心想著……原諒爹爹吧,說開了便好。

可是,此時皇甫寒光只一動不動的站著,原諒這事兒實在不屬于他性格所為的範疇,半晌,魅了聲︰「說完了?」

齊建卿蒼老的身子終于一顫,有幾分無措。

真正的皇甫寒光實在是太過于深沉,哪怕是一個回答,一個目光都無法辨出他在想什麼。

齊建卿此時只低著頭,心思跌落谷底的嘆了一口氣。

齊建卿這個動作,讓齊明荷心都緊緊揪起來了,「寒光你,倒是……」回一句。可是此刻,話還未說出口,齊明荷反倒自己把這話吞下去了。

這是他們兩個男人之間的事情,按理說不歸她管,喪父之痛的不是她。

齊明荷靜靜的站著,懷著身孕不敢站太久,于是坐了下來,就這麼看著皇甫寒光和齊建卿對峙。

齊建卿嘆了一聲,終于放棄般的再開口︰「還有另一件事便是關于齊府與皇甫府的……」

齊建卿的老眸正色起來,掃了一眼齊明荷後,就這般望著皇甫寒光︰「能否移個地方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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