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纏綿,燭光消盡,取而代之的是天邊一抹泛白。
齊明荷幽幽轉醒的時候,只感覺自己身上有一只暖暖的胳膊,正輕輕的圈著她,她不由得朦朧著眼,望著頭頂的幔帳,有幾分回不過神來。
昨兒……到底是什麼狀況,戰火激烈?
後腦勺還在發疼,整個身子也酸疼得很,只隱約記得昨天夜里上半夜兩個人打得不可開交,下半夜卻是誰都不說話,就連她……也分明可以感覺到他忽然放緩的溫柔,除此之外,還多了幾分對她的狂熱。
齊明荷只權當不知,這一刻天要亮了,她鼻尖一動,抽了一口氣,只想看看身側的男人到底是誰。
皇甫逸羽也早醒了,只不過倦怠得不想睜眼,一雙手放在齊明荷胸上也不過是預防她逃掉,待他恢復精氣神兒再與她算賬罷了!
齊明荷腦後傷口還在發疼,雙眼有些朦朧,看不清東西,就在把臉轉過去,想使勁凝眸看清他的時候,這一瞬——
「來人!有賊人!」門外突然響起了嘹獷的聲音。
許多人,分明是有目的而來的人。
齊明荷一驚,只感覺放在自己身上的手一收,身旁的人有些僵。
皇甫逸羽的邪眸突然睜開,里頭說不出的凌厲。
「起來。」隱約帶著怒氣的聲音。
這一切來得這般突然,誰都來不及看清誰的樣貌。
齊明荷只感覺幔帳一瞬被他撩起,而後便是亮光透了進來,突如其來的光線將她雙眼一刺,越發看不清他的臉。
模糊中,只感覺他一道頎長的身影,挺拔而凌人,帶著說不出的寒氣,這般的風華與氣度,隱約攜著說不出的邪魅矜貴,滿是睥睨天下的態度。比起昨夜的他,更加不可一世,一瞬帶來的驚艷讓人過目難忘。
齊明荷就這樣愣愣坐在床上,看著這道籠罩在光芒中的身影。
「怎麼?還不舍得走?」冷冷的聲音從前頭傳來。
皇甫逸羽沒有回頭看她,只是此刻冷眸凌冽,帶了幾分陰寒一直望著前頭,昨夜他一進房間走過場便被下藥,而後就停留在了這里,還有人掐算好了時間將新娘送進來,分明就是要促成什麼好事,此刻又鬧出了這些動靜。
目的真夠明確……
不知為什麼他差人安排的沖喜新娘被人掉了包,卻是知道其中含著貓膩。
齊明荷顯然也在愣著。
越來越多的人朝喜房過來,「誰個賊人竟然如此大膽,快,沖進房里保護公子和新夫人,別驚擾了公子!」
齊明荷再傻,也不會看不出這是一出戲,來人針對著他,分明就是想抓「jian」在床。
齊明荷咬牙︰「哼!」
拾起了衣裳就往身上穿,形勢急得千鈞一發,她留在這里,被人看好戲麼?
齊家二小姐與陌生男人共度一夜?
「最好再也不見!」
「不送!」
冷冷的話音帶著難以察覺的怒氣,他筆直挺拔的身影仍在前方。
齊明荷只尋得了一扇窗,窗子後面就是一片竹林,很高,咬咬牙就想跳下去。
身後傳來他冷清的聲音︰「門在右側。」
齊明荷心里的怒火翻江倒海,前頭傳來拍門聲,她頭也不回的跳下。
竹林中,崴了腳,咬牙切齒︰「最好真的再也不見。」再見必定是仇人。
齊明荷就這樣忍著痛離開了這里,依著他指示的朝右走,如約看到一扇小門,矮得猶如狗洞。
狗,狗洞……
齊明荷氣得眼眸都直了。
憋了一口氣,就這樣躬身往下鑽——
大女子能屈能伸,有仇,改日再報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