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墨寒雖極力躲避,卻還是受到她掌風的波及。卸去了真氣的胸口隱痛,喉嚨涌上一陣腥甜。
天邊的黑雲,此時已經消散了去,水洗的銀月在男子身上灑下了一層薄霜,清冷,疏離。
看著女子飛身離去很快消失在外牆的身影,指月復淡淡地揩去唇角的血絲,眸光隱晦不定。
「主子,屬下並未泄露形蹤!」
隱了氣息藏身在院里桂樹上的流霜跳了下來,一直密切注意著院里兩人一舉一動的他,自然也听到了那該死的賊人,最後唬弄他主子的那通話!
「不必解釋,是我大意了。」
流霜的閉氣功夫早已爐火純青,就連他,也很難在分神之下辨出他存在的氣息。關于這一點,他從未懷疑!
「要不要屬下過去跟蹤?」流霜面有愧色,暗惱于心。主子若非關心則亂,定不會教那賊人有機可趁了去!
元墨寒凝眸默了半晌,淡淡地擺了擺手,「不必了!她,一定還會再來的!」篤定的話落,遂轉身進屋打坐調息去了。
真是個惹人厭的女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之法,她倒是用的精妙!
一報還一報,勢均力敵,倒是扯平了。
……
回到清月坊,朧月已是累極,衣裳未寬便倒在床榻,很快地睡死了過去。
翌日,朧月剛睜開眼,便瞧見桃夭坐在床沿,眉眼漠漠地看著她。
微微一愣,看了看身上不知何時蓋上的薄被,心頭一暖,坐起身子微笑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見她已經醒了過來,桃夭瞧著她一如往常的神色,語淡無波道︰「失手了?」
唇角的笑霎時隱了去,想起昨晚那卑劣得讓人恨的牙癢癢的男人,薄被下擱在膝蓋上的十指, 作響!
好不容易忍住當場發飆的意念,笑容勉強,故作輕松道︰「人有失足馬有亂蹄,遑論失手。」
桃夭眼眸微動,不置可否,「我有事要回樓里邊幾日,約莫月中趕得回來。清月坊里頭暫時也沒甚要緊事,女人你要是閑的緊,如今城東麗陌湖景色正好,你不妨叫上兩個使喚丫頭過去劃劃船,散散心。」
瞧她這郁結難看的臉色,便曉得她昨晚在元墨寒那里,定是嘗到了苦頭的。
死女人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一番交手下來能讓她感到如此挫敗的人,王都蠻癸攏共也沒有幾個。
那位表面唯諾勢單力薄的懷晉質子,看來當真不好對付!
「我知道了,我會尋個時間過去瞧瞧的。」對于他的好心提議,朧月欣然地應下了,抬目看他︰「你這便回清風樓麼?」
「怎麼,舍不得我?」桃夭一攏衣袖,似笑非笑地挑眉看她。
朧月唇角抽/搐,不客氣地踢了他手臂一腳,「我不過說的客套話,你竟這般當真麼?」這毒美人,也忒會自我抬高了罷?
輕松捉住她的腳腕,傾身貼近她,妖嬈媚人的桃花眼眯起,凝著她清絕的小臉,真假參半地威脅道︰「女人,我不在的這段日子里,你可別給我在外邊拈花惹草,勾搭野男人。」
朧月聞言一愣,看著他近在咫尺美得過分的容顏,唇角又是一抽,咬牙道︰「我是你婆娘麼?」還拈花惹草,怎麼不說紅杏出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