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凌府倒真不是一般的大!
雲韶已記不清繞過了多少回廊,只覺得筋疲力乏,頭暈眼花!
忽一抬眼,上房已近在眼前。數十位著舒家僕服的長工,抬著大大小小十余件箱子候在門外。
堂內,氣氛肅靜!
凌老太君端坐在上位,凌青妍的生母凌夏氏照例坐在老太君下首,捏著一方絲帕只顧拭淚,另有一位中年男子並一位婦人坐在右側。
而那大堂中心端正跪著的,不是舒亦辰是誰!
雲韶尚未踏進門,就听著他正咚咚地朝老太君磕頭。
「辰兒不想耽誤四姑娘的一生,故才出此下策,求老太君成全。」
雲韶冷笑一聲,于大廳偏遠處落座。老太君眼尖,在她進門時便發現了她。
「妍兒,你怎麼看?」
一時之間,雲韶成了眾之失的。
各看官中,鄙夷的,同情的,哀憐的,作壁上觀的,比比皆是。
雲韶眉眼含笑,淡然抬頭,目光堅定溫和,不見絲毫懼色。
「即是如此,那便退吧。」
「妍兒!」
此語一出,眾皆嘩然!
舒夫人怕是早就在等著這句話,生怕雲韶半路反悔,連忙說道。
「此事是我舒家不對在先,如今歉禮已經奉上,既然四姑娘識大禮,成全了小兒。我等便是有……還望老太君收下歉禮,不肖子孫驚擾府上,羞愧之至。」
老太君望了貌似低眉順首,恭肅乖巧的雲韶一眼,做起了甩手掌櫃。
「既是兩個孩子之間的事,還得看孩子們自己的意願。」
老狐狸!雲韶暗罵一聲,從懷里掏出一塊質地上乘的玉佩來,交到舒老爺的手中。
「這是定親之日,伯父送給妍兒的玉佩,如今完璧歸趙,祝舒公子能早日覓得良人。」頓了頓,雲韶復又說道。
「至于歉禮,還請伯父帶回!」
「這……?」
「當年結親,看的是舒凌兩家的情分。」雲韶說著,轉而望向老太君,只道「我與三少爺既然無緣,那便是月老不作美,與伯父伯母無關,二老亦無需自責。」
「凌小姐您如此寬宏大量,倒讓我這老臉不知道往哪擱了。」
舒夫人話中帶刺,雲韶不是听不出來。于是抬步走出大堂,隨便打開了其中的一個雕花小木箱,從歉禮中拿出一塊翡翠玉玨來。然後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將玉玨交到滿臉淚痕的凌夏氏跟前。
「娘,請收好。」
「妍兒,你這是?」
凌夏氏望著她,不明所以。雲韶卻沒有作答,轉而對舒家兩老說道。
「伯父,您與父親的生死之情,父親在青妍面前,曾多次提起。這樁婚事,也是您與父親定下的約定。若真說此番退婚有何不妥,不過是有損君子之交。故青妍替父親收下伯父的一點小禮,也算是全了兩家臉面。」
提起君子之交,舒家二老,愈發尷尬了。
雲韶只若不察,笑得雲淡風起。
「這余下的東西,青妍受之不得,還請伯父伯母收回。」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