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醫香 066 夢里夢外,娘子

作者 ︰ 鈺闕

「大家不要這樣一副好像天塌下來的樣子,不就是診脈嗎?」

一听到安言這話,眾人均是難以置信的回頭看向安言,那眼中皆是不贊同。愛睍蓴璩

安言輕輕一笑,雲淡風輕,輕聲道︰「高老,你們醫館之中可有細細的紅線?」

「紅線?」

高老莫名,這個時候找尋紅線做什麼。但是看著安言一副眉眼含笑,滿是自信的樣子,高老就沒說出質疑的話來,而是出去吩咐伙計去找紅絲線了。

而房間內,安言卻是稍微走近了一些,細細的觀察著于秀才父親的面色。

過了一會,高老就拿了一根細細的紅絲線進來。安言一看,很是滿意,轉頭對著白安說道︰「表哥,你將這根紅絲線綁在那人的右手腕上。」

白平接過紅絲線就走到塌邊,按照安言的話語,將紅絲線綁在床上之人的右手腕上。這個時候,眾人才似乎有些明白了安言的用意。

「這是用來診脈?」

高老不可思議,聲音都有些控制的變了音調。他還不知道,這診脈竟然還能這般的。

「正是,這是引線診脈。靠著這一根紅絲線,錦繡也能診出于父的脈來。」

「引線診脈?!」

高老大驚,第一次听說還能這般診脈的,頓時興奮得滿面紅光。他搶過安言手中的紅絲線,按照平常的樣子,靜心診脈,竟然真的相差無幾。頓時,一個人驚愕的張大嘴巴。

「這,這竟然真的能。老夫活了幾十年了,竟然是第一次知道世間之上,還能這般診脈的。」

于秀才從原本的驚疑不定到如今的滿心嘆服,心中暗想連仁和堂的金牌名醫高老先生都對這個小婦人這般推崇。可見,這個女子的確是有著過人之處的。看來,他的父親,今日是真的有救了。

一想到父親可能會被治好,于秀才頓時激動得眼眶都紅了。他跪坐在地上,緊緊的抓著父親的手。而此時父親也是側頭看他,滿面含笑,眼中含著閃閃的淚花。這個老人,辛苦了一生,最後只想要看著這個兒子出人頭地。到那個時候,他方能閉眼離開。

「高老莫要激動,引線診脈其實很簡單的,只是高老一時間沒有想到而已。」

高老听了,卻是搖了搖手說道︰「果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錦繡你不僅見解過人,就連一些方法也是這般的令人驚嘆。老夫當真是服了,快診治吧,老夫真是期待錦繡你治好這個奇癥啊。」

此時,高老心中卻是信了安言真的能夠治療這個奇癥了,滿面期待的,等著安言出手呢。

而于秀才也是滿眼期待的等著安言出手呢,安言一時間有種回到現代的感覺。那個時候,病人以及家屬們,也是這般的殷殷期盼,希望自己能夠治好她或是她們的親人。那個時候,那些目光就是自己無限的動力。

安言上前接起紅絲線,細細診脈,完了之後轉頭問于秀才︰「你父親的病多久了?」

「家父腰部疼痛十七年,初時生計所迫,強忍之。而今年以來,病情加重,活動受阻。一到雨天寒天,疼痛更是劇烈。而兩月前,更是晝夜疼痛,直至臥床不起。」

于秀才說起老父多年的病情,也是紅了眼眶,眼中的神色心疼而堅韌。

「于秀才你伸手敲敲你父親的腰部。」

于秀才疑惑,但是還是照著做了,扶起于父,伸手輕輕在其腰部上叩擊著。

「感覺不那麼痛了。」

于父頓時感覺舒適很多了,于秀才意外的再次敲了幾下,果然瞧見父親面上有著滿意舒適的神色,頓時大感驚奇。

「確實是我告示上所述的癥狀,我將會采取藥炙的方法來對你父親進行治療。」

「藥炙?」

高老第一次听到這種說法,連連疑惑出聲。他覺得他以前當真是孤陋寡聞了,此刻發現自己竟然這麼多不懂,還不如一個年輕人。

安言側頭對著高老微微一笑,然後說道︰「藥炙,指用刺激性藥物涂擦身體表面以達到治病的方法。藥炙一學博大精深,錦繡容後再與高老好好討論。」

接著,安言就讓人去準備藥炙要用的東西了。這個主要用的是隔姜灸,安言就讓人準備了一些鮮姜,細針,艾絨。艾絨是用來做艾柱的,而細針則是用來在鮮姜上插孔的。

對于安言要求準備的東西,沒有一個人能夠理解。在他們的認知里,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施針或是開藥嗎?

為何都不是,反而是準備這些奇怪的東西。

不過有了剛才的引線診脈,大家雖然不解,但是卻是隱隱的懷著一種期待的心情了。眼前的女子,似乎有種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

當一切需要的物品都準備就緒之後,接下來都是安言一個人忙活了,也就高老能夠幫著打打下手。

安言先做好艾柱,然後就是用隔姜藥灸法取腰背部夾脊、腎俞、八、環跳等穴位進行藥灸了。

這是最關鍵的一步,但是要如何實施,又成了一個難題。

剛才就是伸手把脈,都很是惹人注目了。這下要是自己直接在男子身上進行隔姜灸的話,恐怕更為不妥,更容易引人非議。

安言犯難,輕輕的皺起了秀氣的眉頭。

一邊的高老正聚精會神的等著安言,誰知卻是看到她皺眉,略略一想,並試探的問道︰「不方便?」

安言輕輕點頭,眼中有著淡淡的無奈。古人的思想真是害死人啊,但是生活在這里,有些規則和教條她即使不滿,也得要適當遵守。否則的話,白家的人也會遭人非議的。

高老撫著胡子沉吟了一番之後,試探的問道︰「操作是否較為簡單,能否由錦繡你口述,然後我來實施?」

「自然是極好的,由高老來實行,錦繡更是放心。」

安言面色坦然,對于自己會的東西從不隱藏。

「其實隔姜炙很簡單的,只需要將切割好的姜片放置在應炙的部位,然後上面放置艾柱。將艾柱點燃施炙即可。當艾柱燃盡後,可易柱再炙。高老你先試試看,我從旁看著若有不對的地方自會提出。」

「好。」

高老鄭重應道,面上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對于這個新奇的診治方法極為的感興趣。

高老按照安言剛才所說,按部就班,一步一步的來,做得極為仔細認真。

安言在旁邊看著,眼中滿是贊許。高老身上有一種嚴謹的態度,讓人不自覺的心生敬佩。

一直到整個藥炙過程結束,高老都完成得非常好,安言幾乎找不出問題來。

「高老,你完成得非常好,錦繡敬服不已。」

高老听了這話,卻是忙忙搖手嘆道︰「應該是我佩服你才對,小小年紀,醫術卻已經是這般精湛了。枉費我活了這許多年,竟然不如你這一個小女子。當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錦繡小女圭女圭,你可是要將這藥炙方法好好的給我講解一遍啊。真是太神奇了,現在看于父的面色,和剛才真是天壤之別。而且,我剛才探查其脈象,也是慢慢的有力起來。按照這樣看來,于父明天就可以下床了。」

「正是,這第一次的效果最後,明天就會有明顯的好轉。不過下床行走的話,估模著還要第三天才行。之後,再藥炙幾次的話,基本上就能夠完全恢復了。以後的話,一些體力活也稍微能做做了。」

听了安言的話,于秀才當即是感動得眼眶泛紅,目中含淚,「這位神醫,你今日救我父親,對于某來說簡直就是再造之恩。」

于秀才對著安言深深行了一禮,態度恭敬,滿面感激。此刻,再也沒有那什麼勞什子的女子不該行醫的念頭了。在生死面前,那些該與不該都太輕了,于秀才此刻對安言只有感激和敬佩了。

「沒事了,你可以背著你父親回去了。等過個七天你再來這里,讓高老給你父親再施行一次隔姜炙,情況就能夠穩定下來了。」

「神醫,我該如何報答你?」

于秀才滿面認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糾結著報答的問題。

安言本想拒絕,說這乃是舉手之勞罷了。但是轉念一想,自己以後難道每次都免費。因此,覺得適當的收取一些診費還是需要的,遂輕聲道︰「那就先付五百文的診金,等你父親完全康復了,再付五百文診金。」

于秀才一窒,本以為這般救命大恩,對方也許會提出一些條件來作為診金的。而且,他也做好了這樣的準備,也覺得這般理所當然。只是,此刻才發現自己想多了,誤會了這位女神醫。

「感謝神醫。」

于秀才再次彎身,沒有再說其它的話語了。他覺得面對這樣一個品德高潔的神醫,是他的福氣,若是再說些什麼回報不回報的話,都是對她的一種褻瀆了。于是,于秀才就背著自己的父親安靜得離開了。

房間內,安言則是和高老相對而坐,開始說起了話。白平則是出去了,去打探看看趙府有什麼反應了。

「錦繡,今日你這神醫之名可是要開始遠揚了。」

高老伸手輕輕的撫著胡子,眉目之間滿是笑意。

而安言卻是淡然一笑,眉目之間滿是悠遠淡然,「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中想的事情能夠完成就好。」

她只希望白家的仇能夠得報,只希望舅舅在九泉之下能夠得到安息。然後報完仇之後,她需要好好努力,讓在乎的人過上幸福平安的生活。這一切都圓滿了,她就去到處走走,領略一下大好山河。

听到這話,高老心中一跳,隱約覺得安言要做的事情不簡單,而且肯定牽扯到趙府。只是,雖然他們如今相談不錯,但是對于這些問題還是不好涉及的。而且,他也相信她是一個心善之人,所做的事情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和考慮的。而他的話,能幫自是會幫的。

「高老,我給你說說關于藥炙吧。」

安言眉目一轉,卻是不想提那些事情,于是輕巧的轉開了話題。高老也是一個通透之人,自然沒有再在那個問題之上多做糾纏。況且,這藥炙的事情,也是他極為關注和感興趣的。

而此時,另一邊于秀才背著老父穿過後堂,一腳才邁出仁和堂,就被外面圍觀的人給圍了起來。

「呀,窮秀才你可是出來了,我們可是等好久了。」

這人因為太激動,一個沒控制住,竟然直接就喊了于秀才的外號了。听到這個聲音,于秀才很是不悅,眉頭一皺,就要離去。

幸好旁邊有眼明手快之人連忙將于秀才給攔住,好聲好氣的說道︰「于秀才,他就是個混人,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你看,我們大家都等好久了,就等著你出來和我們大家說說里面的情況了。怎麼樣,那婦人是不是欺世盜名之輩,是不是在里面裝神弄鬼了?」

于秀才本來不想多作理會,就想著要趕緊帶著父親離開。誰知听到這人的話後,卻是猛然停下腳步,面色陰沉的對著那人喝道︰「休得胡說,錦繡神醫,醫術超凡,豈容你等污蔑。」

于秀才的話語一落下,整個場面有著瞬間的靜默,接著就是爆發了巨大的嘩然之聲。

「什麼,按照這于秀才的意思是,那小婦人竟然真的將于秀才的父親給治好了?」

「這怎麼可能,那于父已經病入膏肓,都沒多少日子了,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被治好了?」

「可是不對啊,看著于父面色紅潤,好像真的被治好了一般。」

「這就不懂了吧,回光返照你知道吧?我看那小婦人也許根本不懂絲毫醫理,只是想些旁門左道來讓于父回光返照罷了。女子啊,來就是頭發長見識短的。女子行醫,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也是啊,我還以為那婦人有多厲害呢。本來還想著看著于父好生生的從里面走出來呢,沒有想到現在卻是這樣的情況。果然,婦人就該呆在後宅里繡花才是。」

「哈哈哈……」

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說得好不熱鬧,于秀才想要與他們理論,只是張口說的話都被淹沒在了巨大的嘈雜聲中。

「兒啊,我們回去吧。待到我能下地了,我們親自給錦繡神醫拜謝。」

于秀才一听,頓時心中清明。是啊,此時和他們爭論又有什麼意義呢,等到父親第三天好轉能夠下床走路之後,再來用事實堵住這些好事之人的嘴巴,豈不是更好?這般想著,于秀才就趁著他們說得唾沫橫飛的時候,悄悄的離開了。

站在人群之中的水月娘輕輕的皺起秀氣的眉頭,心頭疑惑的想著,難道真的是如這般人猜測的一般?她的心中覺得很是失望和遺憾,本來她還想要和那獨特的女子好好結交呢,誰知道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難道,她真的是一個欺世盜名的人?

只是,那般通透出塵的氣質,水月娘心中依然不能想象。

「水姑娘,我們的賭錢?」

大家熱熱鬧鬧的討論了一番之後,就想起了先前賭錢的事情可,頓時一個個眉目飛揚的朝著水月娘涌來。

水月娘本來就是一個坦蕩之人,此刻伸手進懷里,就準備掏錢的時候,腦中再次不期然的閃過那清靜卓然的面容,頓時手上的動作就僵住了。她突然微微一笑,對著周圍的人說道︰「我月娘的為人想必大家也是知道的,願賭服輸,自然是天經地義。只是,我依然覺得大家就這般下定義,未免太過武斷了。不然這樣吧,大家再等上幾日,若是此事不假的話,那麼我水月娘依然在此地,一一將大家該得的銀錢奉上,如何?」

她覺得不該就這般輕易下判斷,就兩天,兩天之後,若是依然如此的話,那麼她也就無法可說了。

「幾日,那究竟是幾日。等等是沒問題的,你月娘和水沙幫的信譽,我們還是信得過的。但是總是得給個期限吧,要不然我們心中也實難安心。」

雖然不懷疑水月娘和水沙幫的本事,但是大家對于沒有期限的等待還是會有怨言的,因此當場的就有人提出了疑問。

這麼一听,水月娘立刻笑著說道︰「就兩天,後天早上我再來這里。到時候,看是我出錢,還是大家無功而返。」

大家對于水月娘的後半句話直接選擇無視了,在他們心中,都覺得結局已定了,再不做多想。

人群漸漸散去,仁和堂再次恢復了平靜。只是,這樣的平靜又能維持今天呢?

趙府,一個家丁模樣的人小跑到了趙滿身邊,小聲的稟報道︰「管家,剛才小的就在仁和堂之外等消息,是親眼看到那窮秀才背著老父出來了才走的。那于父的面色微紅,看著應該是回天乏術了。看來,那婦人果然是故弄玄虛,乃是欺世盜名之輩。管家今日之舉,乃是正義之舉,無可爭議。」

趙滿一听,頓時面露滿意之色。

原本只是小人物,但是那兩個人一直糾纏不休的,讓他極為的厭惡。但是厭惡的同時,心中又擔心那兩人真的有些本事。尤其是今日得知,那兩人竟然在仁和堂之外告示尋診之後,心中更是有些惶惶不安的。因此,一得知那邊的動靜,他立刻就讓身邊的人去那邊盯著了。唯恐听到有說那兩個人治好了窮秀才父親的病的消息,一早上的鬧得心神不寧的,做事都恍恍惚惚的。

原本要是有人能夠治好老爺的病的話,他是舉雙手歡呼的。但是若是人是那兩個的話,那麼他寧願老爺一直這樣。

因為,他知道自己和那兩個人的梁子算是結大了。到時候治好了老爺,再在老爺耳邊說上幾句話,那麼自己估計要死得很慘。

「嗯,你做得很好,去賬房領賞吧。」

趙滿頓時心中郁結全消,揮手讓那家丁下去領賞了,而他則是眼楮微眯,喃喃道︰「小人物而已,也指望能夠翻出天來不成?」

趙府因為趙滿的緣故,神醫這茬一時間傳不到府內各位耳中,所以倒是顯得相當安靜。而趙滿此人心胸狹隘,自然不會輕易放過白平和安言。但是,他又不會明目張膽的動手,那樣太過容易引人懷疑了。左思右想之後,覺得還是利用這次告示尋診的事情,讓那兩個人身敗名裂,到時候自己再出面為民除害。這樣一來,他是怒也消了,名也收了。

這麼一想,趙滿的嘴角就露出一個極為陰險的笑容來。

天色漸漸暗淡,白平在外面游逛了一圈之後,也是回到了仁和堂內。而此時,仁和堂內,安言和高老依然是談得起興,似乎不知道疲倦一般。

倒是安言注意到了白平的身影,余光看到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忙笑著止住道︰「高老,今天天色有些晚了,我和表哥還要趕回去呢,要不然家中長輩該擔心了。」

听到安言這話,高老連忙看向外面的天空,發現天色果然已經挺暗的了,頓時有些尷尬的說道︰「都怪我這性子,一聊起醫藥的事情,就停不下來。我讓伙計備個車吧,這樣安全一些。」

「不用了,現在天色還算亮的,路也不遠。高老你可是不要和錦繡客氣,不然錦繡該過意不去了。」

安言一听連忙推辭,笑話要是她和表哥坐了馬車回去的話,那麼娘親和舅母能夠不起疑嗎?也不知道秀娘是如何和家中人交代她和白平行蹤的,但是無論是什麼理由,也至于會有馬車回家吧……

高老還要堅持,在看到安言明媚堅持的眼眸之後,就無奈的笑道︰「好吧,你這丫頭,當真是固執得厲害。不過,你這丫頭有時間的話,記得多來仁和堂看看我這個老人家啊。」

即使是見過幾次面,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高老卻對安言極為的欣賞和推崇。不僅有對晚輩的喜愛,也有著一種忘年知音的喜悅。

安言和高老告辭之後,就和白平走出了仁和堂。兩人快步的往綠竹村走著,邊走邊說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錦繡,今日外面的人懷疑你詆毀你的時候,你怎麼不出來澄清?明明,你治好了于秀才的父親,為何不說?」

白平依然有些不解,今日為何任那些人在外面胡言亂語。

安言轉頭認真的看著白平,輕輕的認真的說道︰「如何,我告訴你不要去報仇,你會認同嗎?」

听到這話,白平一愣,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愣之中。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

安言卻是輕輕一笑,道︰「你不會認同,除非那些事情從未發生,否則你不會認同的,對不對?」

白平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這個蕙質蘭心的表妹的意思。

「那麼,我再如何和他們解釋,又有什麼用呢。還不如等過幾天,當于父安然無恙的站在他們面前,這不是最好的解釋嗎?事實勝于雄辯,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所以表哥,有的時候事實就是事實,言語終究是蒼白而無力的。」

白平似懂非懂,一路上都細細的品味著這句話。最後,他似乎終于懂了,緊緊的握緊拳頭。原來那個粗心開朗的小伙子,如今正在一點一點的磨去自己的菱角,變得越來越圓融如意了。他人,這個表哥也能夠自己撐起一片屬于他的燦爛天空的。

安言頭微微向著天空仰著,在夕陽的余暉之中露出了一個期待而向往的笑容。她期待著後面越來越好的生活,期待著後面的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兩人回到白家之後,正好趕上開飯的時間。安言和白平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心中暗呼一聲還好趕得及。

安言轉頭去看秀娘,卻是看到秀娘朝著他們兩個眨了眨眼楮。安言一時間以為秀娘是在高興三人合作愉快,遂也對她眨了眨眼楮。

只是,安言眨完之後,卻是發現秀娘對著她搖了搖頭。頓時,安言一頭霧水。

正在這個時候,耳邊響起了舅母王氏帶笑的聲音。

「你們三個這些天辛苦了,今天是舅母做的飯菜,特意做來給你們補補的,一定要多吃一點啊。」

三個?

安言疑惑的回頭去,就看到蘇三不動如山的站在她的身後。

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蘇三會在她的身後,而她絲毫沒有察覺。

秀娘一看苗頭不對,忙先笑著說道︰「對啊,錦繡你們三個今天去縣里考察鞭筍的情況,也是忙活了一天,晚上一點要多吃一點。」

鞭筍……

那個早已經是有些遙遠的事情了,安言無語的望了秀娘一眼。秀娘,竟然是找的這個理由。

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麼是她和白平還有蘇三三個人啊……&

蘇三,她今天壓根沒有見到好吧。安言郁悶了,糾結著一張秀氣的面容,側頭控訴的望著秀娘。

秀娘卻是輕輕的咳了一聲說道︰「今天婆婆問我說錦繡和蘇三去哪里了,我就趕緊的回答了。不回答的話,婆婆還以為你們兩個是不是去約會了呢。」

秀娘俏皮的說著話,倒是惹著一眾人都笑了。既解答了安言心中的疑問,又活躍了氣氛。一時之間倒是沒有什麼人起疑,只是這些人之中不包括心思細膩的白安。白安身體好了之後,就已經出來和大家一起吃飯了。如今只是行動看去略有些不便罷了,其它的倒是沒有多大影響。

一切似乎沒有改變,但是失去的終究是失去了。景物依舊,人面全非。

安言郁悶的咽著飯菜,心中暗暗的想,不知道那蘇三又出去忙活什麼了,整天的不著家。這下倒好,倒是搭了她的順風船了。

心中這麼想著,安言望向蘇三,卻是發現他一點沒有被幫助的自覺,反而是老神在在的吃著飯菜。

安言無奈,只能在心里頭恨恨的將他罵一遍,好生解氣了一番。

飯桌之上,舅母和娘親的目光總是若有似無的在她和蘇三身上繞,讓安言覺得渾身不自在,吃飯的動作都顯得很不自然了。

看那眼神的熱度,這兩個人肯定是誤會了什麼。她和蘇三,真的是清清白白,什麼也沒有。她們心中想的早生貴子的事情,也是遙遙無期,甚至是永遠無期的。

安言頂著巨大的壓力吃完晚飯,然後就快速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坐在房間的桌子邊,就等著蘇三呢,打算等蘇三回來,兩人好好的談一談。

誰知道,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三更,依然沒有看見蘇三蹤影,安言只好上床睡覺了。

安言睡下不到半個時辰,蘇三就悄悄進了房間。

他先是站在床邊,仔細的看了一遍安言的睡顏,然後才心滿意足的躺下睡覺了。晚飯的時候他也不好受,被舅母和岳母的目光看得心神蕩漾的,一時間擔心自己把持不住,嚇壞了小女人。所以,他就再次跑去那個小瀑布了。在那里練了一會功,將身上旺盛的精力消耗得差不多之後,再在瀑布下沖了一會水。直到心徹底平靜下來,才回來。

只是,那種平靜在剛才看到小女人安靜的面容之後,差點也控制不住。那一刻,他好想上前去抱抱他,真的只要抱抱就好。不過,他還是不敢,怕小女人從夢中驚醒,然後用驚恐和防備的眼神看著他。雖然覺得心里火熱,是一種無言的煎熬。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種甜蜜的煎熬和折磨。

似乎,看著她,守著她,就是一種最幸福的事情了。

蘇三訝異于自己最近心境的變化,他最近是怎麼了,似乎對小女人的感覺突然直線上升起來。似乎,一旦發現喜歡上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他喜歡甚至愛上了小女人,想要和她共度一生。而她呢?看他的眼神依然淡然,雖然心中懊惱,但是他不氣餒。就像張駿說的,求愛之計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即可。來個三十六計七十二策的,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該成了棉花糖吧。

蘇三望著月色下睡得安靜的安言,默默的閉上眼楮,然後在心里幻想著她就在自己的懷里。就這樣,他也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次日安言醒來的時候,奇怪的看著睡得死死的蘇三。

這人,昨天是去做賊了嗎?

大半夜的不見人,早上又睡得跟個死豬一般。

這個安言還真是誤會人家蘇三了,這要是換一個人換一個氣息的話,蘇三第一時間就會睜開眼楮進入戒備狀態了。這實在是,蘇三對于安言的氣息太過熟悉太過信賴了,所以在她面前依然能夠毫無防備得睡得死死的。

安言下床,慢慢踱步來到安言身邊,然後蹲子來觀察蘇三。

不得不說,睡著的蘇三,那毫無防備,不再冰冷古板的容貌,竟然顯得很是英俊。那種鬼斧神工一般的英俊面容,每一分每一毫,都顯得那麼的恰到好處。情不自禁的,安言猛然伸手去觸踫眼中那英俊的面容。

當微涼的指尖觸踫到蘇三的面容的一剎那,安言整個人都好像被電流擊中了一般,整個人都呆立在了那里。而蘇三也在這一刻睜開了眼眸,那一雙素來冷冷的黑眸,此刻卻是充滿迷蒙和朦朧。

朦朧之中,蘇三覺得那心底深處的容顏正用一雙盈盈眉目望著自己,一如夢中。

昨天看著安言入睡的蘇三,很幸福的在夢中再次和安言相遇了。

夢中,安言依然是一身青衣,清麗無雙。一頭烏發被一根木簪挽著,唯有頰邊一縷秀發輕輕飛揚,在那里隨著清風撩動著蘇三的神經。那雙素雅寧靜的眼眸,就那般靜靜的望著他。他覺得,在那一瞬間,她的眼中似乎只看得他。原來,在那麼一雙深深的湖水之中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竟然是一件那般幸福的事情。

他慢慢的靠近她,看著她含笑望著自己。

清風吹過,眨眼之間,她已經來到自己的面前。

青衣如霧,星眸如醉,那般美好,讓蘇三幾乎迷了一雙冷眸。

他靜靜的看著,看著佳人伸出縴縴玉手,那如玉一般潔白的縴細手指,輕輕的舉了起來,然後慢慢的去觸踫他的面容。

那般帶著一些微涼的手指,幾乎軟了他整顆心,他伸手想要抓住那雙縴縴玉手,讓她在自己的臉上多停留一會。

然後,他就猛然的睜開眼楮,在略微迷茫之後,以為依然是夢中,就接著繼續剛才的動作了。

安言愣神之際,就感到一雙鐵手牢牢的握住了自己的雙手。那強有力的鐵手帶著自己的手,強勢的撫上他的面容。驚呼還未出口,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已經被蘇三壓在身下。她一雙眼眸猛然睜大,對于此刻的情境,滿心滿眼的不可置信。

而蘇三此時,卻是,滿心滿眼的心滿意足。雖然只是一個美夢,但是能夠多留一刻也好。

「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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