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惠娘雖然面上隱有哀愁,但是整個人確實是活過來了。♀三舅公家的生活也是慢慢的歸于平靜了,兄弟酒館重新開業。沒有了沈沉的打理,兄弟酒館的生意自然是大不如從前了。但是,白家的人能夠好好振作起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時間淡若流水,輕輕從指尖劃過。轉眼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進入了深冬之際,天氣越發冷了起來。
這些日子,安言再次研制出了七八種丸藥。白平這段時間幾乎就沒有歇著的時候,忙著推廣新藥,忙著打理百草堂。為他以前負責的藥材采購,如今也因為太忙而交給了下面的人負責了。不得不說,實踐才是鍛煉人能力的最好手段,白平經過這些日子的不懈奮斗,表面看去儼然有了幾分商人的睿智了。如今的白平站到舅母王氏面前,王氏都有些不敢認了。曾經綠竹村憨厚老實的小子,不過短短半年時間,就已經成長到這番地步,委實令人側目不已。
白平雖然沒有那些個頭腦和精明,但是他勤奮努力,善于听他人的意見,因此才會進步這麼大。經過白平和安言的共同努力,百草堂蒸蒸日上,不過才開業幾月的醫館罷了,卻是儼然成為了青城最具權威的醫館。尤其是一些列丸藥的推出,這些丸藥在現代皆是屬于平常之物,但若是拿到這古代來,則個個都是稀罕的物件。也因為這一系列的丸藥推廣,百草堂轟動了整個秦國。
丸藥,以前只有皇宮才有的東西,如今在青城卻是人人可得。
這件事情終于也是傳到了秦帝的耳中,秦帝也是上了幾分心思。
此時秦國皇宮之中,秦帝將太醫院的院首宣來說話。♀沈擴自然也是听到了外面的那些風聲,不過他一直都不放在心里的。因為研制成功了療效不錯的培元丸,所以沈擴的仕途很順,很得秦帝的賞識。一路扶搖直上,不到十年時間,就做到了太醫院院首的位置了。不僅如此,沈擴更是秦帝太後身邊的紅人,極受重新。正因為如此,沈擴此人很是有幾分傲氣,對于外面的三流郎中或是大夫就不大看得上了。因此,對于傳言之中的安言,那更是鄙視不已了。一個女子罷了,也敢學男子行醫,沒抓去浸豬籠,就已經是對她最大的寬容了。她倒好,還研制起了丸藥來。丸藥是那麼好研制的嗎?她以為是像她鄉下種白菜一般,簡直是荒謬不羈。
秦帝人到中年,續著短胡,面容英俊之中帶著幾分嚴肅。此刻,秦帝正端坐在御案後。
「這培元丸初時效果確實不錯,但是用量多了之後,效果卻也是漸漸微弱了。」
秦帝坐在御案後面,有些苦惱的問著。
太醫院院首沈擴听到秦帝的話,連忙跪倒在地,「微臣無能,微臣回去定當竭力研究,早日研制出藥效更好的丸藥。」
秦帝單手撐著腦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眉宇之間氤氳著淺淺的威嚴,也不言語,任沈擴跪在下面。
沈擴還是第一次收到這種冷遇,秦帝素來器重他,對他的醫術和能力也是極為推崇的。而剛才,沈擴仔細琢磨秦帝的話,只覺得語調不似平常,倒是帶著幾分質疑來。沈擴悚然一驚,再想起最近外面傳得風風雨雨的蘇夫人以及百草堂的事情來。頓時,沈擴只覺得後背一片汗濕,撐在地上的手隱隱顫抖起來。
過了一會,秦帝才淡然的說道︰「沈院首醉心于研制丸藥是好事。♀」
這話出來,沈擴的面色好受了一些,想著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陛下未必會信外面那等胡話的。
「只是,也該多听听外面的事情。」
停頓了一會,秦帝再次說話,頓時將沈擴嚇得不輕。
沈擴撐在地上的手差點月兌力,看陛下這意思,應該是知道了,並且信了幾分。沈擴心思急轉,慌忙想著對策。此刻若是據理力爭,和陛下爭論那蘇夫人的醫術以及丸藥真假的話,未免顯得自己小肚雞腸,恐有不容人之嫌。此番,陛下應該是對自己有了猜疑了。不如,自己借此機會去那地方探探虛實。一來確實是去看看那婦人是何等本事,二來也可以出去看看,興許真的能夠觸動自己研制出比培元丸效果更好的丸藥來。
心中有了決定,沈擴立刻朝著地上磕了一個頭,恭敬道︰「微臣最近也感覺像是閉門造車了,此番微臣听聞南郡青城之中有一位奇女子蘇夫人,醫術卓絕,更是擅長制造丸藥。微臣想要請求陛下,允許微臣出發去青城向這位蘇夫人探訪。若是確實屬實,則能夠為皇宮帶來福音。若是純屬謠言的話,也能夠趁此肅清謠言,整頓一番。」
沈擴一番話下來,有理有據,秦帝听了,眉宇之間的淡淡不豫之色這才散去幾分。他提筆,動作流暢的就寫好了一道聖旨,準了沈擴的請求。
沈擴得了聖旨,提著的心才算是放了下來。
待沈擴離開,秦帝也是起身出了御書房,一路信步而去,卻是停在了一座有些偏僻的宮殿外。
「流芳殿。」秦帝看著宮殿上面掛著的牌匾,所有所思的出聲。
跟在秦帝身邊的太監總管小李子看到秦帝的表情,眸光閃了閃,小心的在一邊進言道︰「這是銀婕妤居住的宮殿。」
引婕妤。
隨著這三個字落入耳中,秦帝的腦海之中也是慢慢的浮現出了一個有些久遠的畫面。那女子似乎有著極為柔軟的腰肢,更是有著小家碧玉獨有的溫柔小意。只是日子太久遠了,容貌卻是一點也記不清楚了。如今想來,倒是有幾分懷念。秦帝頓時就起了幾分興致,抬腳就進了流芳殿。
流芳殿曾經也風光過一段時間,只可惜銀婕妤沒有身份沒有背景,為了保命,終究是隨著流芳殿一起沉寂在了皇宮的富麗堂皇之下。流芳殿里面的宮女太監極少,加起來不過四五個,因此在這凜冽的寒冬中,就顯得格外的蕭條冷清了。秦帝進來,看到那副殘敗蕭索的景象時,也是愣了一下。他輕輕皺了皺眉頭,然後舉步進了內殿。卻是在快要接近的時候,耳邊傳來陣陣如泉水一般叮咚悅耳的聲音來。
那聲音忽遠忽近,有種高山仰止的悠遠,又帶了幾分小橋流水的別致。讓人听了,只覺得一顆心像是泡在裊裊的茶煙之中一般,霧蒙蒙的,極為溫暖愜意。因著這聲音,秦帝就停了腳步,沒有再前進,生怕驚擾了那話語的主人。
不知道站了多久,只听得那悅耳的笑聲越來越近,秦帝抬起一雙眼眸,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首先看到是一襲淡紫色的裙角,順著那片淡淡紫色雲海往上,看到的就是一張明艷不可方物的面容。那容貌透著幾分熟悉的驚艷,秦帝想了想,確實想起了這個人來。曾經的春風一度,到後面的幾縷念念不忘。如今再次看到本人,秦帝心頭頓時多了幾分歡喜。
李秀娥在宮中因為有了銀婕妤的相助,日子自是順心了幾分,月復中的孩子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悄然成長著。因此,李秀娥一有時間就會過來流芳殿找銀婕妤說話,增進增進彼此之間的感情。偶爾,也商談如何吸引秦帝的目光。兩人今天剛敘完話,銀婕妤送李秀娥出來,卻是沒想到迎面竟然會遇到秦帝。
此時,秦帝突然抬首,目光含笑的看著李秀娥。
看到秦帝的這個眼神,銀婕妤的眸光瞬間閃過恍惚的痛楚。曾經,秦帝也這般看過她。可惜,那些記憶早已經爛在了繁華的宮殿之下。帝王的恩寵從來不會獨屬于一個人的,經過漫長的歲月她早已經清楚的認識到這個事實了。如今,秦帝對秀娥露出這種神色來,說明秦帝對秀娥有了好感,這正好,她們剛才還在商量著要如何吸引秦帝的注意力,要如何讓秀娥獲寵呢。如今倒好,秦帝自己上門來,倒是省去了她的一番功夫了。
銀婕妤眸光掃過秦帝身後的小李子,眸中流露出滿滿的感激神色來,想著過後要送一份大禮給這位如今最得勢的公公才是。
秦帝看著李秀娥,聲音溫和含笑,「看著你,朕覺得好生熟悉。」
李秀娥一顆心砰砰亂跳了幾下才安穩下來,她盈盈下拜,即使是給秦帝請安,也是萬般風情。
秦帝一時間只覺得有抹紫雲在眼前盈盈飄落,煞是好看,他上前兩步,扶起李秀娥,話語溫柔,「快快起來,不必這般多禮。」
一邊的銀婕妤看到,瞬間眸光閃爍,李秀娥這是要獲寵的趨勢了。這也代表著,她們銀家和李家要開始嶄露頭角了。
另一頭,安言今日難得有些空閑,就帶著幾瓶丸藥去了三舅公家。這一個月來,安言每隔幾天就會過來一趟。如今和惠娘儼然是閨中密友了,乃是三舅公家的常客,小青兒看到都會歡快的喊聲錦姨了。原本以為今日該如常一般,和惠娘說說話,然後就離開。卻是沒想到,久未下樓的三舅公竟然開口,說是要見安言。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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