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回來了,這個大年夜真正的算是圓滿了。舒愨鵡
安言含笑的看著團團圓圓的白家人,只覺得一顆心被漲得滿滿的。她不求榮華富貴,只求一家安樂,就好。
沈沉的歸來,給胖嬸家帶來了全新的氣象。不過是初七八的時候,兄弟酒館就已經再次開張了。歸來後的沈沉,較之前更加的沉穩了。那雙本就聰慧的眼眸,此刻更是多了幾分過盡千帆的內斂。
看到兄弟酒館開張,安言想起了舅舅的關于竹葉青的願望來,遂找到沈沉,和沈沉以及白平長談了一番。最後,白平入股兄弟酒館,安言出謀劃策,提供較為保守的竹葉青秘方,讓沈沉出面打理,這也奠定了白家真正融為一體的基礎。
因為以前的事情,安言對于竹葉青難免就存了幾分的保守態度,因此提供的配方都是極為保守的,會和原來的味道比起來,有了些許的改變,但改變是在大家能夠接受的範圍內,還不至于達到讓人驚艷的程度。
對于兄弟酒館的重新開張,以及白平的入股,三叔公表現的皆是支持的態度。在他的心中,也是希望兄弟能夠重聚的吧。即使這個願望永遠也不能實現了,此刻也想著借著兄弟酒館來緬懷一番。
百草堂的生意依然按照著固有的規律進行著,兩家人時常走動,關系極好,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轉眼就過了半月,最寒冷的時刻已經過去了,春天的腳步已經在慢慢走近。前往南郡的事情也被提上了心頭,安言想到了當初本就是要前往南郡的,只是路上白氏病發,所以才耽擱了行程。如今,也許是那些珍貴的藥材起了作用,也許是最近喜事不斷,白氏的身體總算是穩定了下來。
安言看得白氏身體逐漸轉好,心頭的大石總算是緩緩松動了起來。白氏的身子一直是壓在安言心頭的一塊巨大石頭,她時刻都擔心和記掛著。總是擔心著,白氏的身體會突然垮掉。每每只要一起那個念頭,她就覺得心口窒息得仿佛要立刻死去一般。如今總算好了,白氏的身體真的是好轉了。到時候春天來了,氣候變好了,再加上南郡的珍稀藥材更多,定然能夠將白氏的身體徹底的調養好。那個時候,白氏就可以看到她兒孫滿堂,更可以長命百歲的。
懷著這樣的願望,安言含笑的生活著,也是在等著氣候徹底回暖之後,就可以動身去南郡了。
百草堂這邊已經穩定下來了,有孫擔和劉奇他們在,她完全不用擔心。而她的事業也不會就此止步,她可以去南郡繼續開她的百草堂。如今比較麻煩的一件事情就是三叔公一家人了,安言等人都希望他們一家人能夠跟著一起走。畢竟,這也算是剛剛團聚了,若是就此分離,也不知道再見是何年何月了。
只是,對于這個提議,胖嬸等人有些猶豫。總歸她們在這里已經生活多年,早就習慣了。如今要離開青城,去往那個茫然不知道發生何事的南郡,她們心中都有些莫名的畏懼。對于這些,安言又何嘗不知道的。即使她心頭萬千的希望胖嬸等人能夠一起走。但是設身處地的想想,也知道胖嬸等人還是留在此地更好。她們一家剛剛解開心結,才剛剛團圓沒幾日,兄弟酒館也正是發展的大好時機,這般離開,實在是有太多的遺憾和未知了。因此,安言也沒有勸說胖嬸等人,只是告訴說她們要前往南郡,並且很希望她們能夠一起去。
安言以為事情也許就這樣了,卻是沒想到最後竟然也會有峰回路轉的時候,三叔公最後拍板說要跟著一起往南郡去。說到南郡的時候,三叔公眼中有種很神奇的色彩和亮光。因為有了三叔公的決定,胖嬸一家人也是開始開心的準備起來,準備著新的開始。開始的時候,是因為不確定,誰也不敢下這個重大的決定。如今三叔公拍板了,那結果自然是另當別論了。
要去南郡了,蘇老太太最是興奮了。就好像此刻,蘇老太太就拉著安言,笑眯眯的說道︰「好兒媳婦啊,很早的時候婆婆就給你準備了好多禮物了。那個時候,婆婆和阿秋來青城來得太匆忙了,所以就沒有帶來。這下好了,回去之後,我就把她們都給你。」
「婆婆……」
安言想說不用這麼客氣,應該是她給婆婆準備禮物才是。只是話語還沒出口,就已經被蘇老太太給打斷了。
「還有啊,你還沒見過我們蘇家的人吧,他們都很好的,到時候你肯定會喜歡的。……」
接著,蘇老太太就 里啪啦的開始說了起來,從蘇家有幾個門一直說到蘇家有多少口人,多少條狗。總之是說得不亦樂乎,讓安言哭笑不得。最後還是蘇三看著不忍心,打斷蘇老太太道︰「娘,你去給大哥寫信吧,
告訴他們我們要回去的事情。」
「哦,對啊,瞧我這記性,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對啊,我這就去,這就去,讓他們兩個好好準備一番,準備迎接我最滿意的兒媳婦。」
安言囧,哪里有第一次見面,就讓夫家那麼大的排場來迎接的。安言伸手想要將蘇老太太拉過來,和她說低調些的。結果,手才伸出去一些,就被蘇三給拉了回來。因為蘇三的這麼一個阻擋,蘇老太太人已經歡喜的跑出好些距離了。
看著自家婆婆快速離去的背影,安言滿是不解,疑惑轉頭的看向蘇三,「怎麼?」
「隨她去吧,我們是阻止不了她的。」
安言想要反駁,但是想到自家婆婆的作風,也覺得要改變婆婆確實很是困難。頓時,安言的心頭跳了跳,不敢去預想進入蘇家的情境。應該,大概不會太轟動吧?安言這般在心頭安慰著自己,只是事實遠非如此。在不久的將來,進入蘇家的場面,將會讓她終生難忘。
晚點的時候,安言去了白氏的房間,看到白氏正坐在位置上喝茶,姿態閑適。
安言笑著在白氏身邊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飲下。
「娘親,我們定在半月之後出發去南郡。」等到了南郡的時候,正是花香芬芳,和風細細的時候。
白氏听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捏著杯子的手微微收緊了幾分。只是這個動作極為細微,安言因為心情歡喜,倒是難得粗心了幾分,沒有發覺白氏的細微動作,以及面上那快速閃過的一抹落寞和悲傷。
「等到了南郡,我要再開百草堂,也要開兄弟酒館。對了,白家本家不就是在南郡,若是有機會還是要弄清當年的事情。只有可以,還是該讓白家重新回歸本家,再入族譜,這該是舅舅和外公希望的吧。」說起南郡,安言的心頭就跳出了好些心願來。越發的,她對南郡更加向往起來。
那里有著更繁華的舞台,那里還有著很多的心願。
白氏靜靜的听著,手中的杯子始終拿在手上,懸在那里,一時間整個人似乎都凝滯了一般。
安言終于是察覺到了過于安靜的白氏,忙關切的問道︰「娘親,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只是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心里難免有些忐忑而已。」
白氏連忙抬頭,笑著應道。
安言仔細的端詳了白氏,卻是沒有發現異常,白氏的笑容很自然,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安言放下心來,想著也許真的是自己過于敏感了。娘親身體不好,性子又安靜,突然要去一個大地方,心里忐忑是難免的。
想通了之後,安言就起身了,說道︰「天色不早了,娘親早點休息吧,我就先出去了。」
「好,你也早點休息。」白氏含笑點頭,目光暖暖的目送著安言離開。
在房間的門關上的一剎那,白氏面上的笑容瞬間如風一般消散了,余下的只有悵然若失。
「要離開了嗎,以後也許再也回不來了吧。那麼,他會如何?從今以後,她和他真的再無關系了嗎?」白氏喃喃念著,話語之中有著別人無法理解的苦澀和牽掛。若是只有她的話,她該會守在青城一輩子的吧。可是她不是一個人,她有女兒,她是一個母親。所以她要隨在女兒身邊,要看到女兒每天幸福開心,她才能夠放心。
「走吧,走了也好,希望下一生不要再遇見你了……」
她輕輕的念著,一字一字淡淡如風,似是在耳邊最低聲的呢喃,縈繞在燭光里。
此時此刻,在距離青城不過兩三日路程的一家客棧里,同樣有一個人百般糾結,輾轉反側,也難以入眠。
唐山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面茫茫的夜色,看著院子里那顆大樹已經微微抽出的女敕芽,剎那之間就有種滄海商田的感覺。他竟然已經離開這麼久了,走的時候秋風瑟瑟,再回來的時候卻是乍暖還寒。
院子里的那顆大樹也是有些奇特,和這棟兩層的小樓齊高。更甚至,有一根枝椏還伸進了唐山所處的這個二樓的小間里。他伸出手去,那只手紅腫而粗糙,倒像是受過莫大煎熬一般。他伸手,捏住了那根枝椏,拇指輕輕的撫模著那些女敕女敕綠綠的葉子。感受著那種柔軟和晶瑩,唐山一顆滿是滄桑和思念的心忍不住微微觸動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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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他不敢奢求能夠和她們母子團圓,只願她們母子幸福快樂,平平安安,就已經是上天對他最大的眷顧了。
因為這個念頭的興起,他的心頭一痛,手下沒有控制好力道,猛一用力,就將那根枝椏給折了下來。他無措的看著手里拿著的那根枝椏,眸中思緒萬千,最終卻只是化作更加濃烈的思念。終究是,終究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啊,他將東西帶回來了。芸娘的身子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因為有了這個念頭,唐山一直緊緊抿著的嘴角,此刻倒是再次松開了幾分。
這一日,安言竟然意外的見到了一個人,沈擴。
沈擴今天是一個人來百草堂的,他一身錦衣,豐神俊朗,氣質溫潤,如玉般溫和。安言第一眼差點沒認出來,多看了幾眼才人出來是前段時間來鬧事的那個所謂的太醫院院首。安言這個人脾氣一直都是很好的,但是要是一旦惹她不快了,那她也會一直記著的。此刻,看到沈擴,雖然不至于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但是相厭還是有點的。自然,這是安言此刻的心里寫照。
而沈擴則是不然,這段日子,即便是過年,他也是呆在青城里的。而隨他一起過來的那些太醫早就被他趕回去了,他自己則是單獨留了下來。他給皇上交代的理由,是想要留下來多研究研究丸藥。而這段時間,他也確實是買了百草堂的很多丸藥,也做了很大的研究。越是研究,他越是驚訝。這哪里是他想象之中的略微懂得一些岐黃之術的無知婦人?這明明就是一個醫術高明的絕世神醫啊,那些丸藥的成分皆是溫和普通的,但是藥效卻很是不一般。每研究一種,他就要深深的震撼一番。到最後,將百草堂有出售的丸藥都研究完了之後,他就開始研究安言這個人了。
透過那些丸藥,他覺得那個清麗素雅的女子越發的神秘了,霧蒙蒙的,其中似乎蘊著一種神奇的光亮。因此,他就一直呆在了今天,也是對那個女子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她溫柔,她睿智,她不凡,她仁心,她溫和,一切的一切,他看到的皆是那個女子美好的一面。隨著那一面面的了解,他那顆只為草藥而波動的心,竟然開始劇烈的跳動了起來。那一刻,他知道,那是怦然心動的感覺。
他動心了,只見了一次面,就那般心動了。
甚至,他有種感覺,此生除了那個女子,其她人,任其傾城絕色,也難入他的眼了。
沈擴知道這是不應該的,她已經是有夫之婦了,他不該有那種齷蹉的念想。因此,今天過後,他就要離開這里了。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段時日,但他卻是這般用心的將那女子記在了靈魂深處。
安言看到沈擴朝著自己走來,面上神色微微冷了下來,道︰「沈院首若是過來鬧事的話,還是想想再說,小女子怕等下又沒控制住自己,待會又將沈院首給打傷了,那就實在不好了。」
沈擴嘴角抽搐了幾下,他看著很像是來鬧事的樣子嗎?他都有些不懂了,他在秦都,好歹也是風流倜儻的玉面神醫吧。怎麼,到了這個女子面前,就成了地痞混混一流了?
雖然暗中月復誹,但是沈擴面上神色卻是依然溫和,他誠心的說道︰「蘇大夫誤會了,今日我來,只是想要和蘇大夫做一單生意罷了。」
安言覷了沈擴一眼,見他神色認真,態度謙和,真的不像是來鬧事的樣子。且听到是來和自己做生意的,安言面上的神色到底是好了幾分。她朝著四處望了望,卻是沒有看到白平的影子。無法,她只好自己招待沈擴了。將他領到後面空著的診室中,讓伙計上了茶水,安言就開門見山的問道︰「沈院首,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沈擴不知道為何,沈院首這幾個他听了無數遍的字眼,今日從對面那女子的口中吐出,就讓他心里難受,覺得異常的刺耳。他輕輕的搖了搖頭,將那種莫名的煩躁給壓了下去。
安言看他不說話,光搖頭,頓時再次冷聲道︰「怎麼,沈院首這是在開民婦的玩笑嗎?」
沈擴回過神來,忙說道︰「蘇大夫誤會了,剛才只是覺得有些頭暈,所以搖了搖頭罷了,並沒有其它的意思。」
說完話,沈擴更是滿面真誠的看著安言。安言被他那太過真誠的眼神看得到是有些不自在了,忙轉了話題道︰「剛才沈院首說有生意談,不知道是何生意?」
沈擴拿起一杯茶,輕輕的喝了一口,接著緩緩說道︰「在下是想要和蘇大夫商談丸藥的事情,就是百草堂以後也給皇宮提供丸藥,也算是皇商了。」
安言沒有想到沈擴要談的竟然是這件事情,一般想要成為皇商,其過程是極為苛刻的。先是要向官府報備,然後進行層層考核和賽選,最後選中個中的翹楚才行。就如當年白家本家的皇商之名,也是因為白家的竹葉青打敗了秦國無數的酒商,才得以成就皇商之名。卻是沒有想到,如今竟然還有自動送上門來的皇商。這頗有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委實讓人不敢相信。
沈擴看著安言面上猶疑的神色,在一邊笑著說道︰「這也不算唐突吧,如今百草堂聲名在外,有這樣的事情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試問,整個秦國上下,有誰能夠在丸藥一途上勝過蘇大夫的?」
听到這話,安言頗為不自在,她這完全是仗著來自現代的優勢了。此刻,听到沈擴這般夸贊自己,安言面上倒是微微發紅了。
沈擴看著安言那番微醺的姿態,眸光微微恍惚,竟然有了幾分痴痴的神色。當安言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他有快速斂去的那痴迷的神色,將那份感情深深埋在心底。
「那麼我們百草堂只要負責提供丸藥嗎?」
「如今已經推廣開的就算了,後面再有新的丸藥出來,都要新提供給皇宮,而且要保證半年內不會在除皇宮意外的地方見到。」
安言輕輕的皺了皺眉頭,說道︰「半年實在是太久了,若是這樣的話,就是說我們百草堂從現在開始至少半年不會出現新的丸藥給百姓了。」
沈擴看到安言皺眉頭,就覺得一顆心也跟著皺了起來,想了想,說道︰「那期限改成三個月吧,不能再少了,皇宮終究是皇宮,不可能和百姓一樣的。」
安言點了點頭,也知道這樣已經是沈擴極為通情達理了。否則的話,他完全可以以權壓人,然後提出只提供給皇宮這種理由的。
接著兩人就一些細節處進行了商量,最終順利的敲定了下來。
等到一切商量好了,安言送沈擴出來的時候,面上的神色已經是帶上了暖暖的笑意來。來到百草堂門口,安言止步,含笑相送。
沈擴站在門外,回頭望去,夕陽之中,那女子的身影仿佛被鍍上了一層暈黃的光影,朦朧而美好。有那麼一刻,沈擴多麼希望這個人世間只有他和安言兩人。然後他就可以不顧一切,沖上去將她納入懷中。多麼希望,這個女子,能夠為他獨有?可惜,一切都只是最美麗的幻象罷了。
他眨了眨眼楮,對著安言點了點頭,轉過身去,不再多想,就此踏上了和她相反的路途。
安言卻是不知道沈擴心中不過短短時間,就已經轉過那麼多念頭。她正要轉過身去,余光卻是看到一個意外的身影。
唐初雪!
她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里,在百草堂的門口見到唐初雪。
說起唐初雪,還真的是有段時間沒有見到了。如今再次見到,心中感覺倒是淡了很多。有的時候,時間就是最好的緩沖劑,再多的恨,再多的情,都會在歲月的長河中慢慢退色。直到伴隨著生命的盡頭,那些愛恨也一起消散于無形。
「有事?」安言看著唐初雪,挑眉問道。
唐初雪依然蒙著白色的面紗,照舊的一身如雪白衣,許久不見,唐初雪身上那種飄渺出塵的氣質倒是更多了幾分。
唐初雪微微上前一步,輕聲道︰「沒事,只是過來看看姐姐過得好不好。」
姐姐!
安言的眸中快速閃過一道寒芒,冷聲道︰「還是別這樣說。」
唐初雪抬起頭來,看著安言越發清麗的容顏,眸色越發隱晦深奧了。她袖子下的手輕輕的動著,眼中含了笑意,輕聲說道︰「為何不能這樣說,我們本就是姐妹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安言再次挑眉,眸光輕輕的在唐初雪身上轉著,心中揣測著唐初雪的意思。她實在是有些不懂了,很長的時間沒有見到唐初雪了,她都快忘記這號人了。沒想到,如今唐初雪卻是俏生生的站在她面前,還和她說相煎何太急?她忍不住抬頭望了望天空,疑惑著,今天沒下紅雨啊。
唐初雪看到安言那副不相信的模樣,在安言沒看的時候冷光漣漣。唐初雪突然上前一步,抓著安言的手,軟軟說道︰「姐姐……」
安言嚇了一跳,連忙抽開手來,人也跟著退開幾步,然後目
光冰冷的落在唐初雪身上。無論唐初雪意欲何為,她都不會束手就擒的。
唐初雪看到安言這幅樣子,突然就沒了什麼興致,輕輕的拍了拍手,笑道︰「既然姐姐這麼不待見我,那我離開就是。對了,父親過幾天就回來了。到那天,我一定勸父親過來看看姐姐和大娘。」
說這話的時候,唐初雪眼中全是笑意,那笑意之中也隱藏著滿滿的挑釁和得意。
得意什麼?得意終于將唐山這個父親搶走了,所以如今即使是見她和娘親白氏,都要唐初雪來勸說。
安言銀牙暗咬,對唐山更加不待見了。
她不再理會唐初雪,轉身就往里面走去了。這次,唐初雪倒是沒有再多做糾纏。她就站在原地,望著安言離去的背影,眸光詭異。
「得意嗎?開心嗎?幸福嗎?可是怎麼辦,這份幸福可能很快就會沒有了。你這麼理智,這麼愛你的娘親,到時候如何會原諒唐山那?呵呵……」
說到最後,唐初雪更是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顯得極為鬼魅。
安言只是將這件事情當做生活之中一個不大愉悅的小插曲罷了,並沒有多想,依然繼續著自己的生活。這兩日,白家是越發忙碌了,再商討著如何去南郡,要帶什麼東西,要雇用幾輛馬車等。總之,整個白家的人都動了起來。
次日,天光微亮,白氏像往常一般起身,略微爬起半個身子。突然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她就坐在床上,將身子靠在後面。她閉了閉眼楮,才覺得好受一些。正要起身下床,突然覺得喉嚨一甜,接著就是一個嘔吐。她愣愣的看著手心,看著上面鮮紅妖嬈的液體,半天回不過神來。
一瞬間,閃過腦海的不是她怎麼了,而是安言那滿懷希望的眼眸。想到那雙滿含希望的眼楮,白氏就覺得心口抽痛。因為這一下的心痛,她一個沒忍住,再次吐出了一口血來。接連的吐血,白氏再也承受不住,用另一只干淨的手捂住嘴巴,就低低的哭泣了起來。哭聲之中滿是恐慌,還有那濃濃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