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安言悲呼,三兩步就沖到了白氏面前,看到吐血面色蒼白如紙片的白氏,手腳冰涼顫抖,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即將要昏闕過去的白氏听到安言的聲,努力的睜開眼楮,想要對安言笑笑的。但是卻是因為這個勉強的動作,而忍不住又吐出一大口血來。
「芸娘……你不會有事的……肯定不會有事的。」
唐山在一邊心痛欲絕,難過的抱緊了白氏,眸中含淚,只能怪無助的說著,似是安慰白氏,卻更像是安慰自己。
听到唐山的聲音,安言的目光終于落到了唐山的身上。看到那個男人,看到那個在冰天雪地之時將白氏母女趕出家門的唐山。看著那個在她們就要幸福的去另一個更加美好的地方生活的時候,再次出現的唐山。安言只覺得看著他,她的心口就堵著一口氣,那種滯澀幾乎要讓她窒息而亡。袖子下的手狠狠的握緊,指甲深深的摳進了肉里,她也依然不知道。她目光之中的恨意幾乎就要化為實質,如果此刻她手上有一把刀,她相信她一定會忍不住直接刺入唐山的胸膛里。
「錦繡……」
沒有听到安言的聲音,白氏努力的呼喚出聲,安言這才回過神來。她立刻蹲子,身後就去給白氏把脈,一邊把脈,一邊努力笑著安慰道︰「娘親,你一定會沒事的。」
只是,當這句話落下的時候,安言已經控制不住淚流滿面了。因為她給白氏把脈之後,知道了白氏的身體究竟有多糟糕。那像是中毒,又不像是中毒,白氏的身體幾乎被掏空了。這樣的狀態下,白氏如今還能夠活著,就已經是一種奇跡了。安言努力的想要勸說白氏,只是無論如何努力,終究是忍不住要落淚。
為何會到這樣的地步來,明明一切都在慢慢的變好不是嗎?一大家子都團圓了,白氏的身體也在慢慢變好,她們馬上就要出發去南郡了。去往那個更大更廣闊的天地,那里有蘇家,有更多的幸福。只是,當她覺得自己最幸福的時候,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安言心頭一痛,覺得仿佛有一把無形的利刃,在寸寸切割著她的心頭肉。安言一只手仍然搭在白氏的手上,她不相信,不斷的驗證著。只是結果,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讓她失望。安言的另一只手,頓時忍不住撫向了心口的方向。
那里痛,痛到無法呼吸。
跟在身後的蘇三,看到心愛之人痛到這番模樣,頓時也跟著心痛不已。他同樣跟著蹲子,高大強健的身子縮在安言身邊,就像是蹲在地上的大號泰迪熊一般。明明是一副很萌很有愛的畫面,此刻卻是點滿淒艷的光輝。
白氏雖然閉著眼楮,但是就是感受到了安言的悲傷,她頓時也是悲從中來,眼角滲出淚光。
她張口,想要安慰安慰女兒,可是才微微動了動嘴唇,就感覺到口腔內蔓延了一陣腥甜的味道。頓時她就緊緊的咬住了牙齒,不敢讓自己張口,不敢讓自己再吐血了。她不能,絕對不能夠再讓女兒悲傷了。即使現在女兒已經極度悲傷,但是能夠少一分就是一分吧。白氏眼角的淚水越來越多,隨之而來的是她越來越微弱的氣息。
唐山已經絕望了,抱著白氏的身體,目光呆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安言感覺到白氏在漸漸流逝的生機,頓時恐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娘親,你不要閉眼楮,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我是你的女兒啊,快看看我吧,再看看我吧。」安言此刻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不斷的呼喚著白氏。
只是白氏真的已經非常虛弱了,再也沒有了睜開眼楮的力氣,她很努力的想要睜開眼楮,可卻是徒勞的。她的手指輕輕的動了動,似乎急切的想要去做些什麼。安言知道她想要做什麼,連忙伸手將她的手給抓了起來,幾乎是顫抖的放到自己的臉上,讓白氏能夠細細的感受著自己的輪廓。
果然,當白氏觸模到安言的面容的時候,面容之上慢慢的浮現出了幾抹欣慰的笑容來。
看到白氏的這個笑容,安言只覺得心酸不已。她雙手顫抖,幾乎要抓不住白氏的手。
而白氏似乎真的累了,手即使是被安言抓住,也是慢慢的散失了力氣。
「我好累,想要睡一會……」白氏的聲音已經很微弱了,若不是認真的去听,根本听不到。
安言立刻慌亂無比,「不要睡,娘親你再看看我吧,再看看我吧。」
可惜安言的話語沒有在喚回白氏的睜眼,白氏還是慢慢的閉上了眼楮,面容之上滿是不舍和惆悵。
安言嚇了一跳,顫抖著手去模了模白氏的脈搏。當感受到那雖然微弱,但確實還存在著的脈搏的時候,才算是能夠呼吸。那一刻,當白氏閉上眼楮的時候,她的呼吸也是跟著停止了。她難以想象,就此失去白氏的後果。她睫毛顫抖,雙手怎麼放都是抖個不停。
安言這番模樣落入蘇三眼中,簡直就像是在拿刀子割他的心一般。他伸手過去,想要去擁抱安言,卻是被安言激動顫抖著身子給掙扎開了。安言顫抖著身子,往白氏身邊靠去,嘴里喃喃的說道︰「娘親,我一定會治好你的,一定會的。」
說完話,安言就伸手要去將白氏的身體撈入懷中,但卻是遇到了阻力。
她抬眸看去,就看到了唐山目光失魂的看著白氏,一副丟了心丟了魂的模樣。此刻,他只知道這般緊緊的抱著白氏,其它的什麼也听不到看不到,感覺不到了。
看到唐山,瞬間新仇舊恨都涌上心頭。安言發了狠的去推唐山,唐山猝不及防之下,瞬間身子往後仰去。
被這巨大的力道給推醒了,唐山連忙伸手護住白氏,而自己的後背卻是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地上堅硬的地板之上。
「你滾,你現在就給我滾,我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你了。」安言憤怒的伸手指向唐山,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真的會忍不住掐死唐山的。她自己倒是什麼都不怕,但是她卻是不能讓白氏擔心和難過的。她知道,白氏心里對唐山的感情很深很深。若是自己真的將唐山如何了,最終最痛的只會是白氏。
唐山抬眸,看著滿目憤恨看著自己的女兒,只覺得一顆心被絞得七零八落,鮮血淋灕的。他茫然的松開手,眸光空寂的看向遠方更加寥落的寂靜處。
安言連忙伸手,小心翼翼的接過白氏,然後緊張心痛的抱在懷中,自始至終都不再去看唐山一眼了。
蘇三看到,連忙上前幫忙,將白氏給抱了起來。安言緊隨而上,目光始終凝注在白氏的身上,不敢挪開哪怕是半分。
安言和唐山走了,也將白氏給帶走了,只留下唐山坐在地上,目光之中漸漸的暈染出了幾縷鮮紅來。唐山只覺得眸光一片恍惚,其中滿是血色妖嬈。
「哎呀,還真是用情至深,情深意重的還男人呢?看到心愛的人奄奄一息,竟然留了血淚,這份情當真是感天動地呢?」
正在這時,一聲綿軟如和風的嗓音緩緩臨近,不用去看,唐山就知道說話的是何人了。他瞬間很激動,眸光恍惚,人就已經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他循著微弱的視線找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激動的抓住那女子的雙肩,痛苦的吼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那不是解藥嗎?你為什麼要這般害我?我唐山自認為對不起任何人,但是又何嘗對不起過你們母子兩個?」
此刻的唐山就好像是一只受傷的野獸一般,在原地痛苦的嘶吼著。
看到唐山這樣,那一刻,唐初雪的心中並沒有想象之中的快慰,有的只是更加深重的落寞罷了。即使白氏和唐錦繡受過百般折磨又如何,至少還有眼前這個男人,在用著最深的心思愛著她們母女,呵護著她們母女。這一切,還不足夠嗎?
唐初雪覺得,如果有一個人這般對待她,無論是父親還是夫君,都將會使她幸福無比吧?
可惜,她所渴望大的,卻是她人觸手可及並且不想要的。這是多麼的諷刺?
「你也會痛嗎?」
唐初雪這般問著,聲音很輕很輕,帶了她心頭的無數悲傷和寂寥。
可惜,此刻的唐山又何嘗會去听那話語之中的情緒呢。唐山的全部心神都被白氏帶走了,他知道,若是白氏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那麼他也活不成了。雖然這般想,的確是有些矯情,有些懦弱了。但是他就是這般堅持著的。這麼多個黑暗的日夜,皆是因為心中有著溫情的光亮,所以他才能夠勇敢的堅強著。若是連心中這最後的光亮也熄滅了,那麼他又有什麼可堅持的呢?
「到底是怎麼回事?」唐山沒有回答唐初雪的話,而是抬起一雙血紅的眼楮,固執的問著。
雖然唐山沒有正面回答,但是那舉動那話語那神態,不是已經說明了一切了。
他會痛,而且很痛很痛。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你看我就是這麼好心,即使你們一家三口對我這般不好,我還是這麼仁慈。」唐初雪今日一身白衣,面上卻是沒有再覆輕紗了,因為她面上的疤痕已經看不見了。也並不是全部消失了,只是很淡了,再化妝一下,就完全看不見了。此時的唐初雪,白衣勝雪,膚光貌美,儼然一個不食人間的雪山仙子。而此時這個仙子,正以嘴掩唇,輕輕的笑著,眸光輕眨,一副極為和善可親的模樣。
「快說。」可是對面的唐山卻是沒有心思去關注這些了,他急切的對著唐初雪低吼著。
「非毒非病,乃是蠱。」唐初雪似笑非笑,眸光輕柔的落在唐山身上。
听到這話,唐山卻是渾身一震,雖然早就猜到是這般了。但是此刻得到確認,心頭還是難隱傷痛。想著芸娘的身體里有一只蠱蟲,而她常年遭受這這只蠱蟲的侵蝕,那該有多痛苦?
「那為何現在會這樣?芸娘究竟會不會有事?」唐山驚慌的問著。
唐初雪目光依然如初,帶著淡淡的笑意,面上神色也是愉悅的,她輕輕張口,只淡淡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你!」唐山氣結,猛然伸手,就用力的掐上了唐初雪的脖子。
唐初雪也不掙扎,只是睜著一雙漂亮的眼楮,那般冷靜的看著唐山。她想要看看,這個她從小最崇拜的男人,是否真的忍心下手,真的能夠將她掐死掉。反正她現在什麼也沒有了,什麼也不想要,只想要讓安言母女付出代價。而今,這個結果快達到了,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唐山手上狠狠用力,大手寸寸收緊,唐初雪那脆弱的脖頸在他手里簡直是不堪一擊。只要輕輕一個用力,似乎就能夠輕易的將那柔女敕的脖頸給掐斷一般。此刻素來儒雅溫和的唐山眼中閃過暴戾的神色,他是真的發狠了。
唐初雪呼吸困難,面色發白,眼楮都開始有些發白了,身上的力氣也是在一點點的抽離開。
這就要死去了嗎?唐初雪心中這般低低的問著自己,雙手無力的晃動著。
唐山看著手下的的人兒,在一點一點的失去生機,眸光閃動幾分,最終卻是一甩手,將唐初雪的身子整個給甩了出去。
唐初雪往旁邊的桌子上摔去,將桌子和椅子都給撞到了,桌子上的點心茶水掉落她的一身,瞬間將她一身白色的衣裙給沾污了。她悶哼一聲,張口就吐出一口鮮血來。她猛然回頭去看唐山,恰好看到他落寞悲傷離去的身影。逆著光線,那道身影被越拉越長,終究是消失在了視野當中。
唐初雪伸手過去,想要抓住些什麼,卻是發現手心里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因為這下心緒的強烈波動,她再次忍不住猛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為何,上天對我如此不公?我想要的只是多一點點的關注,多一點點的愛罷了?」唐初雪低眸,喃喃的說著。
另一邊,安言和蘇三帶著白氏回到了白家,當大家看到嘴角沾血的白氏,全部都被震驚到了。
「這是怎麼可?怎麼會吐血的?」王氏嚇壞了,看著虛弱不堪的白氏,緊跟在身邊,滿面擔憂的問著。
其他人雖然沒有問出口,但是目光之中的擔憂同樣清晰可見。
「我也不知道……我到的時候……娘親就在吐血了……都是唐山……唐山……若是娘親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一定!」
听到這話,白家全部人都震驚了,竟然是唐山。
王氏只覺得心里愧疚萬分,是不是那一刻,她多勸勸白氏,沒有讓白氏和唐山走,是不是就不會有此刻的情形了?在听到安言背後的話語,王氏一陣心驚,生怕安言會做出什麼令自己萬劫不復的事情來。唐山就算是十惡不赦,也輪不到安言動手的。無論如何,安言可是唐山的親生女兒啊。若是安言真的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那可是會萬劫不復的。
不過,王氏知道此刻想這些也是多余。如今的當務之急,是趕緊的救治白氏。
眾人跟在安言身後,一路來到了白氏的房間,蘇三將白氏放在床上,安言連忙上前仔細診治。
這次,安言倒是冷靜了幾分。她認真的給白氏把脈,仔細查看,最終得到的結果仍然差不多。看這樣子,估計白氏撐不過今天晚上。
不該哭的,但是這一刻,安言還是控制不住的再次落淚了。
旁邊站著的白家人看到安言落淚,頓時都驚慌了。安言是一個多麼冷靜淡然的人,此刻竟然這般奔潰哭泣,可見白氏的身子究竟有多糟糕了。否則的話,安言此刻定然會冷靜的開藥或是施針救治才是,而不是這般的幾乎情緒失控。
安言此刻是真的沒辦法,她根本沒有辦法開藥。白氏的身子真的是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真的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安言雙手緊緊的握住,指甲摳進肉中,剎那之間鮮血淋灕。可即使是這樣,那些疼痛也不能夠讓她清醒幾分。她此刻滿心無助,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白氏,她只覺得一瞬間天都黑了下來,她的世界已經天塌地陷了。
安言久久的坐在那里,也不說話,只是伸手抓著白氏的手,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白氏的面上,不敢移動半分。似乎只要稍微一動分毫,白氏就會憑空消失一般。
周圍陪著安言的人看到安言這番模樣,皆是心疼不已。但卻是沒有人去勸她,此刻又能夠勸說什麼呢?看著白氏的樣子,還真是擔心,會過不了今天晚上。那麼,她們又有什麼理由去分開安言和白氏呢。
到了晚上,眾人還是呆在白氏房間,陪著安言和白氏。
而蘇三則是坐在安言身邊,伸手輕輕的擁著她,想要傳遞一些溫暖給她。
可惜,自始至終,安言的身子都是冰冰涼涼的,毫無半點溫度。那一刻,安言似乎心冷身冷了。
蘇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卻是毫無辦法,只能夠這般默默的坐在身邊,陪著她。
過了一會,安言轉了轉僵硬麻木的脖子,轉頭對著身後站著的一大批白家人,說道︰「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里守著就好。」
出口的聲音嘶啞低沉,好像是喉嚨被人割過一般。
那樣的聲音和語調落入眾人心頭,又是一陣的疼痛。王氏瞬間落下淚來,她真的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明明早上還好好的,大家正計劃著要趕去南郡呢,怎麼一個轉身,事情就變成這番模樣了?王氏搖了搖頭,含著淚水看著安言,想要留下來陪著安言。但是看著安言那空洞無神的目光,以及目光之中的那脆弱,就住了口。此刻,還是將空間留給她們母子吧,她們在這里也幫不上什麼忙。
余是,在王氏的示意下,眾人都退出了房間。雖然退了出來,但是大家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全部站在房間外面,默默的陪著這對多災多難的母女兩人。
傍晚的時候,孫擔和劉奇他們也有來過,幾人皆是給白氏把過脈,但無一不是搖頭嘆息。青城最厲害的大夫都來給白氏把過脈了,但無一人有辦法。
難道,白氏真的命絕于此?
白家諸人心痛難當,難以想象白氏真的去了,白家會如何?
房間內,安言緊緊的抓著白氏的手,不敢松開。她低低的說著,「娘親你一定會沒事的,你不是要看到我幸福,看到我兒孫滿堂嗎?你看,現在一個都沒有達到呢。沒有你,我怎麼可能會幸福呢?」
說著說著,安言又是忍不住落下淚來。腦中突然就想起了白起走時候的畫面,那個時候她滿懷希望回來,迎接的是一片縞素。那個時候,她就告訴自己,絕對不會再讓在乎的人出事的。因為那種痛徹心扉,抱憾終身的感覺,終生難消,她永遠也忘記不了。正是因為曾經那般深刻的感受到過,所以她一直在心里發誓,永遠也不要再經歷第二次。
可是,時隔不過一年,這樣的事情卻是再次發生。安言痛到深處,一張口,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
蘇三大驚,驚聲道︰「小女人,你沒事吧?」
安言沒有說話,目光依然脆弱的望著白氏,只想要這般望到永遠。
蘇三驚痛,只能夠更加緊的抱住安言。他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感覺,那麼痛,又那麼無奈。恨不得,自己能夠代替她,恨不能吐血的是自己。可是,最終他卻是什麼也做不了。
而此時,唐山卻是呆在老嫗那里。
「為何會那樣?」
唐山茫然的問著,目光依然猩紅,看著讓人極為不忍。
老嫗也是皺眉,不知道中間出了什麼問題,「應該沒錯才是,那肯定是解藥,會不會這是解藥必須經歷的過程,明天再看看吧。」
老嫗此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雙渾濁的眼楮滿是困惑。
唐山卻是站不住,如一只熱鍋上的螞蟻,在地上轉著圈。
「不行,我要過去看看,我心里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唐山面上滿是著急的神色,就要往外走去,去尋找白氏了。
老嫗一把拉住唐山,勸解道︰「你可是想好了,你女兒對你誤會很大。不僅是你女兒,就是你大舅子那一家也是對你誤會極大的。此刻你過去,他們如何能夠待見呢?」
老嫗說的也是事實,唐山此刻過去,真的會引起眾怒,到時候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唐山卻是想不了這麼多了,他此刻只想要見到芸娘,看到她依然活著才能夠安心。否則,他一定會被自己的心給煎熬死的。
「管不了這麼多了,就算今天被人打死了,我也要見芸娘一面。」唐山的話語還沒散去,人已經出了這邊的宅子,一路往百草堂的方向而去了。
來到百草堂門外,唐山只是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就義無反顧的進去了。他站在後門處,用力的敲門。
在白氏房間外守著的白家諸人,很快的就听到了唐山的敲門聲。
柳氏疑惑的說道︰「這麼晚了,是誰在外面敲門?」
「會不會是孫擔大夫他們突然想到辦法來救姑姑了?他們傍晚的時候不是說要回去查查古籍,看看能不能找到辦法?」白平卻是眼前一亮,想到什麼有些激動的說著。
眾人一听,也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的可能,否則這麼晚了有誰會在外面敲門。
白平話才說完,人就真的飛快的跑下樓梯了。樓上眾人目光也是落在了樓梯處,真的希望能夠看到帶著喜色的孫擔他們的身影。
而到了樓下的白平,打開門的那一剎那,看清楚是唐山的時候,一雙眼楮都氣紅了。
竟然是唐山!
白平那個恨啊,一下子沒控制住,也管不了對面的人是不是他姑父了,一拳頭就掄了過去。
唐山一見到門被打開,面色一喜,就要往里面沖去,卻是沒料到一道影子閃過,面上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唐山只覺得一聲脆響傳來,鼻子一痛,接著就有溫熱的液體落了下來。他茫然的伸手模去,放到面前一看,竟然是鮮紅的血。
「你這個人渣,竟然還敢來!都是你,若不是你,姑姑就不會這樣。」白平一雙眼楮都紅了,掄著拳頭,還想要去揍。
而唐山卻是急切的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要見見芸娘,你就讓我進去,見芸娘一面吧。只要看到她平安,我就立刻離開。」
听到平安二字,白平眸色一寒,猛然伸手抓住他的胸前的一副,一個用力將唐山整個人都給提了起來。